饶是Morage就在门外,我那时也顾不得了,只连连急喘地叫道:“振寰!振寰,我不行了……”
在攀上顶峰的那一刻,两个人似乎都停滞了,他搂着我一动不动了好一阵,而我似乎也沉溺在这温柔与暴烈当中,格外贪恋这两人宁静相拥的时刻——尤其是他承认心中有事之后。懒
足足停了半晌,我才想起来这贪欢惹的祸,什么保护都没有做,忙忙地推开他责怪道:“你真真害人,我可要被你害惨了,有药没有?”
他闭着眼满足地抽身靠在墙上道:“我怎么可能准备那种药,你没有算了,要不不吃?”
我恨恨地踹了他一脚,摇摇晃晃地挪到沙发旁斜签着坐下,一面喘气一面道:“胡说什么呢,刚才真不该给了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连保护都没做,若是弄出了事怎么办?”
他睁开眼睛笑道:“出事了,就生下来。”他虽是调笑着,说的却并不轻佻,极认真的语气。
“生下来?”我下意识地重复着,有些怔住,我和他?这可能吗?血缘是无论如何不能超越的,他是要造一个怪胎出来吗?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刚才心中猛然燃起的希望生生熄灭,低沉沉勉强开玩笑地道:“别胡说了,你知道不可能的,以后你再这么放纵,我就废了你!再给你娶个妖艳的女星,让她天天闹死你。”好在他的办公室里有配套的浴室,我转身来开门回头道:“我先进去清洗一下,你赶紧把自己收拾好,再想个理由解释,Morage刚才在外面敲过门。”虫
虽是有浴室,却并没有什么洗浴用品,可见这里谢振寰根本没有用过,我也只好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后穿好衣服出来,他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疲惫和坚毅,渴望着我的支持,而我同样的用眼神报以鼓励,顺势坐了过去,主动地拉着他的手道:“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我在。”
“昨天Daddy的律师打电话给我,飘儿把Daddy给她牵制我的股份全数赠给了凌啸风。”他缓缓说出他心中沉郁的理由,我听了几乎震惊得讲不出来话,只怔在那里看着他,飘儿手里的股份包括了她自己的那份和Daddy保留的那一份,占了谢氏自己持有股份的50%!她都给了凌啸风,万一啸风再有别的动作,只怕华越易主不是很远的事!
飘儿几时做的这样的事,她怎的这样糊涂!男人的心岂是你这般委曲求全可以得来的?你把一切都交出去,男人并不见得就感恩戴德,相反,当你终于有一天感到不值得的时候,你要走却再也什么都没有!
谢振寰接着道:“梅雅琴今日打来电话,说愿意将手中的华越转让给我,但是要每股要高出市场价200港币。”他这样一说我便彻底明白了,难怪宗仲南要用高于市场价20港币每股的价格购入华越的股份,我只当宗茂想做华越的第二大股东甚至于大股东,原来他们想的真是深远!倘若当时我受了他的胁迫答应了,现在就要以每股溢出180港币的差价回购!
梅雅琴手中确实有华越的股份,当初Daddy请她出面将我从多伦多掳走送到马来西亚时,便转让了手中的部分股份于她,况且宗茂作为散户也不可能不持有一些,倘若真以每股溢出180港币的价格回购的话,宗茂在这笔交易上就能挣到将近二十亿!
谢振寰也眉头紧锁着,手却坚定地与我握在一起道:“她真是谋划了许多年,连华越的现金流都可以算得出来,我告诉她华越没有这么多现金回购她手中的股份,而她直言回购的现金必然不够,她要求开启谢氏基金。”
谢氏基金,这是爷爷留下来的一笔钱,共计80亿,谢振寰名下25亿,飘儿和彩儿各20个亿,剩下的15亿是Daddy掌控的,目前是他的私人基金,将来他在遗嘱上派给谁,或者注资到华越或者捐给慈善事业,都凭他的心情,谁也没办法干涉。
梅雅琴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谢氏基金,这一回她就想吞下二十个亿,只怕当年她嫁给Daddy目标就在于此,而不只是做一个豪门贵妇,这个女人的野心从来都是超出旁人想象的。
我脑子里也在不断地盘算着,不知啸风与梅雅琴是不是合谋,如果是的话,那他们大约准备了四年,志在必得,一个要取华越的控股权,一个要吞并谢氏基金,从娶飘儿开始这个筹划就开始了。
脑子里全是过往中凌啸风和梅雅琴对我说过的话,好像强迫自己把一字一句都记起来,从中找出他们没有合谋的蛛丝马迹,啸风,我不能相信你会这样做,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一定不是为了我。
“没事,这事总要解决的,华越现在发展的这样好,谁看了不眼红,我去趟大马见梅雅琴面谈这件事,你,要不要陪我去一趟?”
他这一去,危险重重,他中的这一个冷枪恐怕不是他轻描淡写的争夺九龙的地皮那么简单,他中枪的时间与宗仲南要求收购华越股份的时间相同,这不是巧合吧?
有人敢在新加坡下手,去了马来西亚这梅雅琴的老巢,难道不会有更大的险恶在后头吗?如果谢振寰在这当口出事,华越的继承人必不是我,他又没有儿子,Daddy就算出来掌事又能维持多久呢?他一旦归了天,飘儿彩儿各自嫁了人,不管怎么分,她们两个都是平时不理
事的,到她们手中还不就是到了她们各自夫婿手中。龙允泽一心在医术上与世无争,自然不会动什么别的心思,大约这些股份和基金就放在手中,可是凌啸风却不会,他是一个真正的商人,他有情爱,可是他也看重利益,隐忍而坚定,如果他得到了华越,这当然是梅雅琴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他必会心领神会地给下黑手的宗茂集团以好处,诸如最惠合作条件,诸如梅雅琴想要的谢氏基金。
这怪不得他,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也会这么做。
心念电转中,不无忧虑地说道:“只怕这次去危险得很,不如再想别的办法,啸风也未必有我们想的野心,飘儿转赠了他,她自己的那部分是有效,可是Daddy给她的那一份不是说要留在她的手中的吗?看看律师那边可不可以想想办法?”
他安抚地握了握我的手道:“我在华越掌事以来,不晓得有多少人觊觎的,总要解决的,梅雅琴和我这一仗迟早要打,不见得是我输。”他眼中目光坚定而桀骜,一如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可是也许他心中有底,我却没有,只觉得凌啸风和梅雅琴都是有备而来,担忧道:“我怕你会出事。”
“你不是要保护我吗?有你在还能出什么事?”他这时候还有心思嬉笑,我毫无心情应付他,直接戳着他的手臂道:“不会出事?那这里是怎么回事?你再强也架不住有人在暗处放冷枪,梅雅琴曾经教导我说,豪门中有许多我想象不到的方式,振寰,我是真的怕。”
“所以我之前不会说过你不得在我视线十米以外么?你看只要你不在身边就必出事。”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的手臂强词夺理。我叹了口气,不理他的话,只道:“先去吃饭吧,天都黑了,这么饿着肚子能有什么好的计策?”
谁知他竟然一脸坏笑道:“我不饿,刚才吃得很饱,一天以内不需要再吃一次。”他勾起的嘴角暗示着这话的暧昧,我脸一红,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踢了他一脚道:“你的嘴用来吃饭就好!平时都闭上!”说着我就自顾自地先出了门。
他见我无回头的意思,只好也带上门拎着外套跟了出来,“再去湾仔的夜市吧。”他反客为主地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前面。
“何必跑那么远,赶紧吃点西式的点心吧,又快又简便,回去找律师问一下还有无挽救的余地啊。”我心里满是这件事,何尝有心思去吃夜市。
“不,今天就去夜市,”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很坚定道,“还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去呢。”他声音很轻,然而这番话却砸在了我的心头,砸出一个个坑。
我像触电一样缩回手道:“你什么意思?”他的话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意。
颍川之言:你付出那么多,男人却绝不为你一世感恩戴德。别哭,绝不是哪一个男人是这样的,你遇到的不是最坏的那一个。所以,宠爱自己,完美自己,你可以爱他,却不可以依附于他。
***
飘儿说:“啸风给了我很多月票,所以我就把股份赠给他!宸女你泪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