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心中一松,他会说这样的话,说明他的神智还是清明的,我举着手指着钻戒对他道:“勉强的话我早就摘了下来。”
他听了闭上眼,微微点头道:“别哄我,我其实很容易轻信你的,我——”说着深深地一皱眉,身体又开始不可遏止地抖了起来——这疼痛和寒战发作得太频繁了,DoctorTang出去了一趟没回来,我一模他的身体,冰冷得让人绝望,连忙对着门大喊道:“拿几个热水袋过来!”懒
一个保镖应声推门而入,却面露难色道:“宸姐,你说的那个东西大马是没有的啊,买都买不到。”
我这才反应过来大马的气候确实用不着热水袋,情急之中做饭的阿姨找了几只水杯灌满了热水大家手忙脚乱地把这些塞到薄被当中,我拉着谢振寰的手不停道:“你可以的,坚持下去,你要是坚持下去了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以前我从来没有信心,对你对自己都么有,以后不会了,你要是好了我们就去多伦多旅行好不好?”
多伦多对于我与他,是一段感情的开始,正是在那里,他说出来,我们就试一试,正是在那时,我们的关系发生了质变,不再是一夜,而是开始筹划着天长地久。
我说这些话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好像情到此处就自然而然地讲了出来,并不顾忌这天地间还有其他人,还有纲常律法,正要进来送新的热水瓶子的保镖正好听到了我的这番话,大约之前他们只是觉得我和谢振寰形迹可疑,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这种事却又不好多问的,刚才忽然听到我的这番表白,竟尴尬地愣在门口,见我回头才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其实他大可不必的,如今的谢宸早已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如振寰所言,就算所有人反对又如何,两个人之间的事,别人又怎能懂得?虫
后面的几天,由于时不时醒过来的谢振寰坚决不肯服用阿片类药物,毒瘾发作起来越发厉害,每一次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大的战役,人人都是精疲力竭。他又是24小时不能断人看护的,我们只好轮着班来,这一天白天他发作得尤为猛烈,DcotorTang沉着脸色注射了好几次杜冷丁,忧心忡忡对我道:“这么下去,只怕杜冷丁也要上瘾。”
可是不注射不行,谢振寰疼得浑身的肌肉紧绷得跟石头一样,他也许是出现了幻觉,狂躁不已,力气大得惊人,除了做饭的阿姨没有进卧室得以幸免以外,人人挂彩,尤其以我最严重,上次手臂的烫伤还没有好透,又是一杯给他取暖的开水泼了上来,连同着砸碎的玻璃渣子溅起来在身上划伤了五六处。是以晚上DoctorTang无论如何要我在外间休息,“Carly,你已经透支了,你要是希望寰少好起来的时候你垮掉了那我一定不拦你。”
不知是夜里几点,我在沙发上都听到阿朗的惊呼声,条件反射一般地跳了起来直冲卧室奔去,推门一看——连着卧室与阳台的玻璃门被他生生砸碎了,谢振寰举着一块尖利的玻璃满脸痛苦,我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切,声音颤抖得失控转头问阿朗道:“怎么不去拦着他?”
阿朗为难道:“宸姐,寰少手上的玻璃……他现在神智不清醒,要是刺下去……”
我不能怪他不忠心,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阿朗尽心竭力,所做的早就超过了一个下属的职责,我一咬牙上前抱住他,忍着手上皮肤被一点一点割裂的剧痛死命地要把那危险的玻璃夺过来,他红着眼却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僵硬地竭力将玻璃的尖端移开,嘶吼道:“别过来……我控制不住,伤了你……”
我却管不了这么多,死死抱着他冲阿朗道:“快把玻璃渣子收拾掉!”阿朗带着保镖立刻冲上来抢下玻璃。
谢振寰的力气此刻大得惊人,我手上鲜血淋漓伤口又深又疼实在用不得力,几乎控制不住。他浑身的冷汗,同样伤痕累累的四肢还有痛苦的眼神,直把我逼得发疯:“振寰!振寰!别坚持了好不好,我们别熬了,用药好吗,用药好吗?”
“啊……啊……”他就是这般不顾一切地嘶喊,仿佛必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减轻一分他的痛苦,为了避免他再次砸碎玻璃遇险,我们把他移到了没有窗户的房间,可是即使是这样,神经稍微软弱一点的人也会被感染一般开始重度晕眩和呕吐——做饭的阿姨为此已经晕倒过几次了,DoctorTang也越来越沉默。
只有我相信谢振寰一定可以挺过去,因为,他一直都是那样的坚定不移,他想要做的事就从来没有做不成的,即使上天入地也决不放弃!况且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服用任何的药物或者替代品,一直都是靠着意志死熬着,因此虽然他的情况反复不定,我却越来越相信我们可以熬过去。
阿朗一面上前来帮我按住谢振寰一面急道:“宸姐,这样不行的!把寰少送到正规的戒毒所吧,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这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阿朗投靠华越之前在大马的黑道上混了很久,什么样的打打杀杀什么样的血流成河都见过,饶是这样,此刻他见到谢振寰的情状,也噙着眼泪。
“不行。”我看了看已经精疲力竭昏睡过去的谢振寰道:“坚持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了,如果去戒毒所,即使戒掉了他也毁了。”顿了顿我情不自禁朝着那个熟睡中的男人道:“况且我相信他,一定会好的
,因为他答应我的很多事还没有做到。”
阿朗只好叹了一口气点点道:“好,宸姐,我知道了,我去把DoctorTang叫醒。”
其实说服阿朗又有什么用呢,谢振寰是华越的董事长,他长期不出现,或者不能用一个健康的形象出现,怎么像华越董事会的人交待,再加上宗茂那边可能煽风点火引导舆.论,谢振寰立刻就会被各种谣言与猜疑淹没,如果被疯狂的狗仔偷.拍到他毒瘾发作的时候,那他这一生也就别想翻身,前方定是万劫不复。
在谢振寰没有复原之前,我很知道自己的实力,决不能轻举妄动,我自然没有办法完成他现在的心愿吞并宗茂,但是我至少能让宗茂也没办法再伤害到他。
“振寰,我们坚持下去好吗?你好了之后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再坐那艘I&C的游艇出海一次,再悄悄去内地玩几天,然后……你还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一面说一面把他固定在床上,用皮带绑好他的双手,其实他的手腕早就磨破了,连阿朗都不忍心提议道:“宸姐,再别绑了,寰少的手肿成这样了。”
DoctorTang和几个保镖也不忍心看下去,唯有我狠下心道:“振寰如果清醒的话,也会要求绑上的,我了解他。”
就这样,大家又咬牙坚持了一星期,包括DoctorTang在内每个人都是脸色惨白,虽然他拟出了营养食谱吩咐了阿姨每天做给我们吃,然而食物的营养似乎已经补不起来我们的身心俱疲。
振寰,你若再不好起来,我真的会没有信心,我也再也没有办法扮演一个最狠心的人劝说自己的同时也劝说阿朗他们不要将你送到戒毒所。
他似乎知道了我已经到达了极限,就好像他这次的出事就要折磨我一番逼着我弄清楚自己的内心一样,两天以后谢振寰终于熬过了最严重的反应期,可以开始进食了,虽然他仍然会有间歇性的发作,伴之以寒战和疼痛,但是这样的好转已经让我们所有人振奋起来。
这天下午我喂过他吃完饭,又看着他睡着,便想着出门去买一些护肤品,这整整一个月我没有精力去顾及那些,眼下看着他的情况渐渐稳定,我也才有心情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天,几乎人不人鬼不鬼,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是断断老不得的。
谁知我才刚刚出门没多久,甚至还没拦上车,就接到阿朗火急火燎的电话:“宸姐,你快回来!”
我心里一惊,难道谢振寰的情况突然又有了恶化?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跑,气喘吁吁地冲回到屋里,只见一个保镖已经在门口等着我道:“宸姐要买什么?我去买,你快进去,寰少正找你呢?”
颍川之言:今日第三更,是为大家送的荷包而加更的,不知道大家满意吗~~~
从开文到现在将近4个月,一直有大家的陪伴,像是一个极重要的精神寄托,马上要完结了,非常非常舍不得,虽然以后还会开新文,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所有人相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