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只虎和忽悠王聊得一时,他自觉难得有如此闲情逸致地与人聊天,不知不觉在一个公园坐下,靠着长椅,轻松地看着人来人往。
他想起过去许多事来,忍不住像吐豆子似的,全对忽悠王讲,并且道:“按理说嘛,我现在已经二十多快三十岁的人了,这一生中从我第一次见厄里斯开始,到现在,也快十年了。可有时候我总觉得一切就好像在昨天似的,好像我依然在念高中,依然没有长大,依然……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好累,总是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击垮……。”
他不仅想起厄里斯,还想起莫名亡故的父母、现实中消失的安冬和特斯拉等人,心中罔然,一时无语。
那忽悠王是一个难得的倾听者,一直在静静地听他说话,只是偶尔会“嗯”或“哦”地确认一下,似乎是在鼓励着尤只虎的宣泄。而这期间,安冬早随着尤只虎的愿望,又到各地探视去了。
尤只虎说了半天,忽然转头对忽悠王道:“我一直有个疑问啊,为什么好多女生都喜欢康斯坦丁那种沧桑型的帅哥呢?像我这种阳光型的,为什么大家就看不上眼呢?”稍停一下,他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太神经质了,大家觉得我有病?”紧跟着他又暗道:“我问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就已经说明了我很傻?”
忽悠王见他盯着自己,似在寻求一个答案,便笑道:“我在心理学的书上看到过这样说法,貌似沧桑型的帅哥,容易给人一种经历丰富、成熟、神秘等感觉,一方面容易带给人安全感,依赖感,另一方面也容易撩起异性探索他的秘密的愿望……人嘛,对神秘未知的东西,总是比较好奇呢。”
尤只虎一愣,恍然道:“哦~~~,原来有这个说法啊,咦,我以前学心理学的时候,就没注意到这方面的内容呢,你现在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也许大家觉得我的阳光是比较单纯、幼稚,换个话来说,我就是比较傻瓜类型的……。”
忽悠王莞尔一笑,道:“也不尽然啦,你看神会就挺喜欢你的嘛,我也很喜欢你的性格啦。”
尤只虎叹道:“可惜你们都是男的……。”
忽悠王笑道:“其实你仔细分析一下厄里斯和冰蓝飞珠姐妹的状态,就会发现,或许喜欢康斯坦丁的女生,是同一种类型的。这种类型的女生有个特点,就是心中有漂泊感,不安全感,想找人依赖的愿望比较强烈……而康斯坦丁的经历丰富、成熟、稳重、神秘等等特色,便非常迎合她们的愿望呢。”
尤只虎稍想一下,点头道:“嗯,有点道理,厄里斯是被她爹给赶出家来的,冰蓝飞珠是莫名其妙流落到这里来的……哎,这么说来,如果本身就有安全感的女生、心中没有漂泊感的女生,就应该喜欢我罗?”
忽悠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尤只虎自己也觉得这个结论不太靠谱,跟着嘿嘿嘿地笑起来,心中渐比前时开朗了许多。
尤只虎想起一事,道:“咦,我听神会说,你没有修行过,那你吃不吃饭?”
忽悠王道:“要吃啊,不过我吃得比较少,就算不吃也能挨两三天吧,我和神会到这里后,这里的医院福利很好,病人的家属都能免费吃饭……。”
尤只虎嗯了一声,道:“我是不吃饭的,不过得找个法子让你有饭吃才行,否则早晚你得饿死。要不然,你也学着打坐啥的?”
忽悠王笑道:“神会的本事很大,经常用空中取物的法子,直接凭空取出一些食物来给我。”
“空中取物?”尤只虎侧头想了想其中关窍,笑道:“这法子我也会。”
说着话他身边的气流开始振动,这振动不是很强烈,像是一股绵绵不断的轻风,正是尤只虎以元婴应化成巽力,将自己的感知能力延展,并通过身外的气流传递出去,在附近几公里面的范围内,感应到一家餐厅。
那气流将信息直接回馈成画面,呈现在尤只虎的眼前,尤只虎见到餐厅内摆着各色食物,转头对忽悠王笑道:“你既然做了和尚,应该是吃素吧?”
忽悠王点点头,道:“嗯,神会一般给我找白米饭和青菜什么的……。”
话未说完,却见尤只虎左臂向前一展,一碗青菜煮豆腐已经在他左手上,又见他右臂再向气流中抓了一回,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也出现在他右手上。
忽悠王笑道:“哎,你的神通也不小,不过我看神会玩神通时候,好像没你这么认真,他只是这么随手一晃,他要的东西就在桌上了……。”
尤只虎苦笑道:“神会的本事远远在我之上,对他而言,这些事当然做得轻描淡写,我本事小,动作自然就大一些嘛……。”
而另一端的餐厅中,那厨房的大师傅,忽觉身边有点凉风吹过,眨眼间身旁刚做好的青菜豆腐,居然就在眼皮下消失了。他隐约觉得有一只手在其间晃了一下,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最近生意太好,我太累了的原故啊?这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他却不知,那背后还少了一只碗,外加大锅里面少了一碗饭呢。
忽悠王一边吃饭,一边对尤只虎道:“其实呢,按理说,我既然做了和尚,应该按规距去化斋才对……不过神会说,这时代的和尚都不出去化斋了,住在寺院里面,自然有人供养,我若一个人特立独行的去化斋,会被人当作骗子打成傻瓜……好像他的意思是佛祖虽然无我执,不在乎被人扁,可佛门弟子却不能接受世尊被人瞎扁这个事,会认为世尊的形象被我毁了……所以他让我少出门……。”
尤只虎暗道:“不知道那变出大嘴把大家吸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以神会的本事,居然都被摧残得活不下去,真是恐怖……。”但转眼想到神会说过,那玩意儿很奇怪,你越是抵抗,那玩意儿力道越大,你不抵抗,反而没啥危害似的,是以他寻思道:“估计冰蓝飞珠他们,是因为根本没力量抵抗,所以没受伤,而邋遢胖他们是抵抗力量有限,所以也没受伤。神会自身本事太大,使得那玩意儿也暴出发更大的力量来,而神会为了保护忽悠王,又与其死扛……。”
忽悠王道:“不知道这星球上有没有寺院,如果有的话,我还是去寺院呆着吧,想来寺院是最适合我呆的地方,老是跟着你,你也挺麻烦的……。”
尤只虎心中暗赞道:“这忽悠王真是善解人意啊……。”
忽然见安冬出现在面前,笑道:“我这次可跑了好多地方,告诉你吧,这星球大得要命,体积相当于两百个地球那么大……。”尤只虎苦笑道:“这也没啥了不起啊,太阳系的木星,体积也是地球的一千三百多倍呢。”
安冬笑道:“我主要想形容一下大嘛,哎,我把我得到的信息展示给你看……。”
种种画面在尤只虎的眼前纷呈而现,尤只虎忽然注意到其中一段,立刻让画面定格。这画面他太熟悉了,一时间张大着嘴,呆呆地看着,说不出话来。
那画面中,广袤的原野,金色的草原,微风轻轻拂过,正是他当年以为是幻觉的地方!
安冬叫道:“还不止这个呢,你再看!”
紧跟着又一个画面切入,正是那时他在幻觉中见过的、禁锢着美杜莎的脑袋的千层塔!
尤只虎心中巨震,浑身冷汗,连声道:“这这这……。”
顷刻间,无数的念头涌了上来。该怎样去看待眼前的事,该怎样去看待自己现在的状态,该怎样去看待自己过去的经历……到底哪个世界是真的,哪个世界是假的,自己现在到底依然处于疯癫状态,还是已经清醒了?又或者自己不知何时已在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中,尚未醒过来?再或者这个世界的真相,完全不是自己从前以为的那个样子……如此等等,太多太多的疑问竟相而现,而且全都没有答案,全都堵在念起的一刻。
他神经质的习惯,使他心生恐惧的时候,那脸立刻胀得彤红,浑身上下不自觉地颤抖着,冷汗连连。
忽悠王注意到他的神色有异,轻声问道:“哎,你不舒服么?”
尤只虎月兑口道:“如果……如果……如果你在梦中,一直醒不来,又或者你根本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那该怎么办?”
尤只虎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不用别人多问,他便将自己的困惑一股脑地全讲了出来。
忽悠王笑道:“哎,这有啥困扰的呢,你所处的世界到底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不都是一样的过日子么?”
尤只虎一愣,道:“呃……这话我可不敢认同……哎,我需要一些时间去调查这个事,还是先送你到一家寺院去吧……。”他觉得调查这个事多有危险在其中,而忽悠王只是个普通人,怕自己无法保护他。
忽悠王摇头道:“不用你送我,你去办事好了,我自己能找到类似的地方安顿下来。”
尤只虎见他极为自信,便点了点头,道:“我有时间的时候,会来看你的,我要找到你不是一件难事。”说罢他站起身来,趁着公园四周的人不多,紧跑几步,一头扎入流动的空气中,消失了。
他融在气流中游移着,路上经过一条大河,他从上向下看去,正见康斯坦丁带着冰蓝飞珠姐妹在在河沿边走边聊,欢声笑语时时传递开来,他心中郁闷,忍不住利用气流将“能听”的能力延伸过去。
听见冰蓝在问道:“康哥,以前小猫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貌似说起过你和他关系不错,你们是好朋友么?你咋会认识小猫的,他那么普通的一个人。”飞珠也在道:“你们不会是精神病院的病友吧……嘻嘻。”
两人见康斯坦丁略有沉默,立即齐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讲的?你不愿意讲,我们就不问好了!”
康斯坦丁微笑道:“没事不好说的,我纵横江湖多年,坦坦荡荡,没啥值得隐讳的。其实我认识小猫也是很短时间的事,我和他没太深的交情,只是我对他有些欠疚罢了。但小猫这人确实很神经质,他若不是这性格,当年我咋会误杀了他?他那时的级别太低,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目标。他喜欢神界的厄里斯,可厄里斯和我又好上了,他神经受了刺激,要来杀我,当时我没见过他,见他拿着一柄奇剑,以为是仇家突然寻上门来,一不小心就杀了他……。”
冰蓝和飞珠又齐声道:“这哪能怪你,是小猫太自不量力了啊,那厄里斯既然是神界的,哪会随便喜欢他这样的普通凡人小子?她喜欢你才是最自然而然的选择啊!”
不等康斯坦丁下面的话说出来,上面空中的尤只虎已经听得难受之极,一时间情绪大动,稳定不住巽性,整个人身立刻和气流月兑开,糊里糊涂地向远处的山谷栽了下去,扑通一下落进溪涧中。
那距离极远,冰蓝飞珠根本不知道天上有这回事,而康斯坦丁却在尤只虎刚失去巽性风形的刹那,便知道了,抬眼亲眼看到尤只虎在空中翻滚着落向山的另一边,他心中暗道:“这小猫定是偷听了我们的对话,又气结了……呵呵,这小子出道以来,貌似一直比较倒霉。”
他本来准备闪身过去和尤只虎打个招呼,但眼前忙着和两个年轻美貌的女生谈心,一时也懒得理会尤只虎了。
那尤只虎从高空中跌进溪涧,还好有元婴护体,不至于受伤,但情绪却遭透了。一跃而起,破口骂道:“啥叫我当时的级别太低?!啥叫厄里斯不可能喜欢我这样的凡夫小子?!天仙配里面,七仙女不是也喜欢董卓那个穷小子么?”
安冬急道:“天仙配里面的人是董卓吗?是董永吧……瞧你果然气糊涂了不是?”
尤只虎哪管董永和董卓之间区别甚大,又骂道:“反正都是他们董家的是不是?你也来挑剔我?”
安冬叫苦道:“你连我也看不顺眼了,我可是你的潜意识,你看不惯我,可就是看不起你自己……。”
尤只虎一怔,半晌后,才长叹一口气,道:“唉……你说得对,在内心深处,我对今生的自己,肯定也是看不起的,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总觉得自己无能。就因为我的无能,厄里斯才会死……。”
安冬道:“现在这星球上,不是出现了那金色草原吗,要知道我们从前以为这草原是幻觉里面的,可现在却出现了……你说厄里斯会不会也出现在这里……。”
尤只虎立时精神一振,可马上又想到康斯坦丁也来了,心中又恼,总觉得这情敌和厄里斯又会纠缠不清。转眼又想到冰蓝飞珠看康斯坦丁的眼神,联想到当年厄里斯也是这样看康斯坦丁的……忽然间沮丧无比,似觉就算见到厄里斯,自己对她的激情也打折扣了。
安冬道:“咱们来看看你对厄里斯的感觉,到底有没有打扣吧。”
安冬直接把他记忆中的厄里斯的形象展示在他眼前,他立刻精神大振,爱慕之心不间断地此起彼起。
安冬叹道:“你对她这样的美女,是没有免疫力的……但我能肯定,如果你见到另外的,和她一样美的女生,甚至比她还美的女生,那你对厄里斯的感情,那才是真要大打折扣了……因为至少到现在为止,你喜欢一个女生,完全是因为她的外表。”
尤只虎在恋爱方面的经验极少,此时心中只有厄里斯,哪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见异思迁和喜新厌旧一说?哪会相信山盟海誓往往也只能维系很短的时间?
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道:“不会,我只会喜欢厄里斯一个人!”
尤只虎一边说着话,重新驾起风来,直向那金色草原而去。
那地方好远,他飞了老半天,也只是不断地穿山越岭,却总是不到。不经意间路过一个山脚,瞥见一座道观,那观名郝然写着“西山灵修院”,他心中一凛,赶紧收风现形,来到那道观门前。
安冬道:“这个道观在咱们的幻觉里面,也是出现过的,那时你好像和这里的当家关系不错,也算是这里的人,还记得吧?”
尤只虎点点头,正要踏步进去,忽觉观内有一股异风荡过,他对巽性的变化有相当的理解,异风过处,已知不对,赶紧向左边闪开。
他人刚一站稳,一股巨大的冲击已从观内如潮涌出,整个观门轰然而裂。那能场力道相当强劲,哗啦一声,已经观门口的树林铲平大半。二三十米开外的树桩齐整整地排列着,就像被人用一把极锋利、极大的刀瞬间斩过一般。
尤只虎的脸颊被那力道的边缘处刮到,火烧般地疼痛,让他“哎呀”地叫了一声,不由得又向左边跨出几步。
他被没来由地冲击弄得恼火,正待高声骂两句,忽然感到院内又有另一股气流异动,大叫一声:“不好!”
那气流所来处,就在他所站的位置的院墙内,距他已经极近,以他的能力,要再次躲开,不是难事,可他此时心中正在不爽处,需要宣泄,也就懒得再躲。当下转身,急聚四周气流,瞬间掀起一股暴风,向那异动所来处猛推而去。
院墙被两股力道夹击,顷刻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而两股力道正面相迎,更让尤只虎大惊。虽然对方力道很强,在他意料之中,可没想到那是金性,竟穿过他的巽性防护,由中而入,直向其面门刺来。
尤只虎没有以巽制金的经验,慌乱中,连忙运起太极神功中的云手,将暴风旋转起来,变成龙卷风,再将迎面而来的能场连连化掉,分向两旁。
太极神功正擅长以柔克刚,尤只虎脚下重心不断换位卸力,双手划圈摆渡,那本来生猛刚烈的冲击,竟在眨眼间,被他一一拆解到左右两边。部分力道太疾,他不及向两旁化解,干脆直接转向身后,以至他人在能场中心安然无恙,身后的土地却被那冲击的余势打得凹凸不平,泥尘飞扬。
那能场余势渐弱,尤只虎信心倍增,当下不再以柔克刚,转念间将太极神功的柔性抹去,换成磐石诀的刚性,弃守为攻。
忽听院内有个老者的声音在叫道:“好了好了,你已帮老道伏住了狂性,不要再打了,再继续下去,老道快没命了。”
尤只虎一怔,松开正在涌上来的力道,一跃而入,却见一位白发胖脸的老道士在院中央坐着。
安冬也不含糊,立刻将这张脸和潜意识中的记忆进行对比检索,笑道:“对了,他正是咱们幻觉里面那个张天艮呢,哎,这事越来越好玩了,好像幻觉不是幻觉,现实又不是现实,真不知后面会有些什么事出来,刚才我还有些惊惧,现在反而有点好奇了。”
尤只虎点头道:“咱们没被人打成傻瓜,信心起来了,情绪也跟着从消极忧虑转向正面阳光了。”转眼又苦笑道:“咱们的情绪转得好快,真得是神经质得很……。”
那老者一脸是汗,看着尤只虎,上下打量良久,皱眉道:“小子,你是不是叫尤只虎?”
最近让尤只虎吃惊的事不少,此时突然间被一个陌生人叫出名字来,却更让他惊诧莫名,急叫道:“老头子,你咋知道我的名字?”安冬却笑道:“他知道你的名字算啥,我们还知道他叫张天艮呢。”
那老者对他招招手,领他来到一个大堂坐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记得一些事,不过我还是说实话好了……许久以前的某一天,老道正在练功,没想到整个境界突然变了,刚开始时我以为是我杂念太多,导致我出定,可后来四处转悠,才发现全不是那么回事,我是进了另一个世界中。”说着他看了一下尤只虎,注意着对方的表情,然后又道:“我在那个世界中见到你,你是我西山灵修院的人,和一群人折腾什么天机剑…。”
他又看了看尤只虎,这时尤只虎再也忍不住了,连忙道:“张道长,我也说实话吧……。”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地交流着,不多久,两人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就是尤只虎所谓的幻觉,并不只是尤只虎自己才经历了,眼前这张天艮也经历了。但尤只虎马上便疑惑起来,暗道:“为什么康斯坦丁却不曾说起这样的经历呢?”
张天艮道:“我后来从幻觉里面出来后,想到修行过程中,幻境甚多,也就放下了。谁知有一天正在练功,忽然听得门外有弟子在道,说有一片金色草原什么的,我记忆中这星球上根本就没有那金色草原,那金色草原只在幻觉中有,当时我一惊,立刻走火……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调养着呢。这不,刚才你在门外的时候,我正在宣泄体内的浑浊之气……还好你有些本事,否则就害了你一条命了。”
尤只虎暗笑道:“这老头厉害,连浑浊之气也能把门外的树林给毁了,倘若是清爽之气,岂不是又能让那些树重新长出来?”安冬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两人聊了许多,尤只虎听得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世界确实在一个诡异的变化过程中,喜的是自己的幻觉并非一定就是幻觉,这么一来,厄里斯也可能就在其中了……安冬却道:“难道你没发现,那幻觉和现在的样子虽然像,可也有些不同呢。比如说,冰蓝飞珠姐妹可是被你那张大嘴给吸过来的,并不是出身命理学家赖氏的后代呢,还有,当初你幻觉里面,好像没有康斯坦丁吧?另外,幻觉里面,那旷智树也在这星球上呢,可事实上呢,那小树现在应该在深博国际的老巢呢。”
尤只虎的情绪又是一阵沮丧,可心中却马上升起一股急迫,想立刻到处走走,看看有没有见到厄里斯的可能。
由于和张天艮都见过那幻境,而且在幻境里两人关系还不错,双方大起知己之感,张天艮道:“老道这个院出了不少人才,可却没几个留了下来,都云游天下去了,如果你没地方住,不妨先住在这里,也算有个安身之所。”
尤只虎大喜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朋友,是释迦牟尼佛,我想把他带过来住,不知道行不行?”
张天艮张大着嘴,惊道:“啊?!”
尤只虎知道自己的话让人误会了,赶紧道:“我开玩笑啦,呵呵,我有个朋友叫忽悠王,他没啥修为,我想把他也带过来住。”
张天艮笑道:“这有啥不可,这西山院大得很,就算你有几百个朋友,都住过来也不妨。”他心中却暗道:“这小子乱说话,那释迦牟尼佛是红尘浊世里面混得么?那是三界之外、五行不拘的人啊,就算他又跳进红尘来了,会在我这小道观来么?……咦,这话不大对,那释迦牟尼和我家三清差不多,是肉眼看不见的,就算住在我这里,我也不知啊。”
两人聊到深夜,一直无法想透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张天艮长叹道:“造化天机,潜行密用,实非我等浅量小智可知也……。”终是独自打坐练功去了。
尤只虎走到外院,吹着微微起伏的凉风,仰望着浩瀚的星空,那深远与神秘,那自由与广阔,让白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心中凭起一些兴奋与豁然,似乎若能找到宇宙的真理,若能在星际间潇洒来去,再也不受任何束缚,既便被亿万个美女唾弃,也能无所谓了他不知道这境界会是什么样的,没有办法想像,只是一个淡淡的愿望。
安冬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把忽悠王接过来?”
尤只虎道:“嗯,要不,就现在吧?”
他微微想了一想,试着构思一法,然后以巽性转动四周,聚集出一团极大的气流,留下一个念头在其中,让这个气流去找忽悠王,一旦发现忽悠王,便把他裹住,带到西山灵修院来。
那气流虽然是他身外之物质,可由于他的心量改变,这些东西被含盖在他的心量内,与他自己身上的东西,没有区别。他既然能使唤自己的手臂,也就能同样使唤这些气流。
安冬笑道:“这团气流会和你一直保持着关联,一直到完成这个指令为止。这倒和我们潜意识运作是一个理……咦,这样的气流,在普通人看来,说不定就是妖风呢。那古代传说里面,不是常有说,一阵妖风过去,某某美女或帅哥就被掳走了……。”
尤只虎弹指放飞那团气流,气流立刻飘得无影无踪,他淡淡地笑道:“有时候,我想起从前学过的那些知识,似乎都在说一个理,天下万事万物、万相万法,好像很复杂,但细细分解下去,层层剥离开来,大概都是同样的运作方法,只是这根本的法,我模模糊糊,没有体验,说不清楚……。”
安冬道:“不是说万法归一么?还有说,万法归宗的?”
尤只虎苦笑道:“一,什么是一,一是什么样的,是什么东西?是一个量子?是一整个宇宙?还是啥?宗,我倒是知道,就是以心为宗嘛,万法归宗就是万法归心嘛。可心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样的,心的根本运作方法是什么?靠什么起作用?凭什么把可见的物质世界变出来?动力是什么?原始状态是什么?”
安冬无语。
尤只虎沉默良久,似觉这问题过于深奥,不愿多想,便坐了下来,将心念安住在元婴处,算是休息调养。
尤只虎当年的元婴是在极其专注以后,代表整体功能的“我”应现而出,变成了这个元婴,因此这个元婴对他心量范围内的一切都有着极其敏感的关联。
此时他安住在元婴处,直接见到的,便是元婴此时最热衷的事。那元婴安静地摆弄着小小的天机剑,像是在抚模,又像是在交流。尤只虎感到那元婴正在体会着天机剑的每一个细节。凭着对前生的记忆,他隐隐知道,像天机剑这样的法宝,根本就不是一把纯粹的剑,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一个能解读宇宙奥秘的系统。但正是由于这复杂性,导致尤只虎对它的理解,相当有限。
安冬道:“自从波吕克斯和赵归真被装进天机剑后,咱们一直就没有看过他们,谁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要不要看看他们?”
尤只虎心中一动,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两个人呢。”
他用心意对着天机剑喊了好多次,但剑中无人能应,一时不知道波吕克斯和赵归真还在不在其中,也不知道内中有什么事发生。他今生没能力主动进去,只好试着与天机剑勾通。
他把念头放在天机剑上,那元婴的功能总是随着人的专注方向而变现。
随着他的关注越来越专心,那天机剑居然渐渐开始变大起来。也不知道这是元婴改变了他的视觉习惯,让他“以为天机剑变大了”,还是天机剑真的变大了。一时间天机剑大得来让尤只虎仰视着也无法看到两头。
尤只虎被笼罩在巨大的光茫中,他分不清这是元婴自身的光,还是天机剑的光,只是看着天机剑越变越大,而眼前自己能看到的那部分,也跟着越来越清晰,许多细节从前没注意过,现下都看得清清楚楚。
剑背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怪符号,那符号和传送阵、众神之车上面的,是同一个类型的语言。
安冬急将当年他对传送阵的理解内容,从潜意识深处搜索出来,并应在他的大脑成相区域。尤只虎今生不需要重新将这些符号进行分解学习了,只需要去理解不同符号组合所表达的意义。
他当年在传送阵中,是用大衍之数四十九的模式来理解的,可理解到一半就没法进行下去了。此次天机剑放大无数倍以后,他见到了剑表极细微的符号组合,这才注意到,所有的符号其实并不是以四十九的模式在排列,而是以七的模式在排列。但如果你不仔细看,却很容易被大的组合结构误导,只看到了排列极粗的一层,那就是以七七四十九来运转的逻辑模式。
而今他看到了七的模式,比四十九要更细微,更底层,更简单,更直接了。但符号间一旦产生结构关联,那代表的意义却更加复杂而丰富了。
尤只虎明白这个理,他知道天下所有的现相,所有的结构,所有的系统,越向底层,其表达模式会越简单,但由于其意思的单一化,能构成超级丰富的组合,因此越是靠近底层的表达模式,越难以轻松解读出这些符号和上层世界之间关系。
比如你见到一张桌子,这很简单,它就是一张桌子。但分解这张桌子的结构,却是由桌面、抽屉、桌脚等部分组合而成。这些组合拆了以后还可以变成其他的家俱。再继续分解,这些部分都是由木头构成的,而同样的木头这种事物,不仅能构成家俱,还能做其他的用途,更广的用途,你单看这些木头,根本不知道他的作用是什么,他要表达什么。再向下分解,你会看到构成这些木头的分子结构,这些分子打散重组,可以构成更多的不同的物理形式……越向下分解,下面内容的表达形式会越简单,但你越难和上面的形相关联起来。
就好像你只看到一堆原子,你知道这堆原子的组合是在表达木头这个事物么?这堆原子可以在不同的条件下形成太多的不同结构…尤只虎此时遇到的情况也一样。
天机剑解读的方式变了,符号的表达模式变简洁了,但表达的内容却更加难以解读了。他觉得自己一下读懂了好多,可又觉得完全没意义,因为根本无法从这些简单而丰富的组合中,看出具体的功能对应和形象意义。
尤只虎发现用七的模式来表达能量组合,让元婴震动得极其有序,每次总是在波峰和波谷之间来回循环,能量次第差别非常有规律,一层接一层地,毫不紊乱。
他觉得有趣,试着把元婴的巽性也按这七种能量的次第来排列组合,他刚排出第一个七层次第,没想到那最高能量的第七层和最低能量的第一层,居然自动向各自的反方向开始衍生。
他仔细地体会着衍生过程的快感和喜悦。
他感觉到,那衍生过程中,能让他的感受极其鲜明和强烈的,总是只有六层,而第七层往往在衍生出来时,乍现即逝,已经在不经意间演向另一个组合去了。
开始的时候,他用的是纯巽之性,非常自然而顺畅地便应化出来了。可第二个组合立刻感觉有异,那金性竟然从下而升。虽然他用巽性的时候,曾经在巽中带金,可那时用得极为粗糙,远不如此时这般细微明晰,更不如此时这般强劲彪悍。
安冬反应极快,立刻在潜意识的含藏资料中找到相应内容,叫道:“咱们的起始能量组合是巽卦,刚才演出的第二个能量组合,是巽宫第二卦,叫风天小畜。此卦虽然带极性金能,可由于巽占主位,这个组合的能量依然以巽性为主导,所以我们虽然陌生,但容易理解,毕竟前些日子用过类似的呢。”
尤只虎得此理论辅助,立刻信心大增,嘿嘿嘿连叫三声,像是把白日的恶气一口吐尽似的,继续专注。
紧接着,那一半金性中间突然由阳转阴,整个能量似乎被潜藏了一般。
尤只虎大疑道:“咦,这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能量组合结构中的另一半巽风,突然间猛吹至那潜藏处,本来已深抑的能量,陡然间爆炸开来,一团熊熊烈火,在狂风助势之下,轰然大作。
安冬叫道:“这是风火家人卦,刚才变出来的,正是上巽下离,风火交加之势!”
尤只虎浑身火热,也跟着吼道:“安冬!你的旁白真给力!嘿嘿嘿!”
那嘿字尚在嘴边,下面能量属性再次被演化开来,刚才的离性在眨眼间褪去,不仅中间能场空虚至静,连带上面第三爻的阳性也悄然消失了。
尤只虎隐隐觉得有声响在元婴深处,那声响初时只是咚咚鼓声,片刻间已变成轰隆隆的炸鸣声,很快变成一连串的惊雷从月复部升起,霹雳啪啦地扑面而至。
尤只虎不曾提防,那整个身体立刻是风雷交错,如交响乐一般热闹,安冬这个解说员不忘职责所在,立刻宣言道:“此组合是风雷益!狂风与惊雷相互激荡!咱们现在衍生出来的几个组合,全部都是巽宫八卦的内容!”
尤只虎与安冬之间的情绪互为渲染,此时更是精进心大起、勇猛意狂升,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打起精神来,一口气把巽宫八卦的能量组合做足吧!”
谁知那能量组合刚演化出下一卦,也就是上面部分的巽性阴爻被转成阳爻时,整个能场属性突然模糊起来。他熟悉的巽的属性一时间不知所踪了。虽然他能感觉到整个能量组合依然是巽性在主导,可却变得茫茫然不知所措。那似在非在、似有非有的巽性,变得若即若离起来。
尤只虎关注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无法提力,反而是越用心思,越感浮躁,最终无法专注下去。那天机剑失去他的关注,立刻还原变小,被元婴摄回。而他也彻底从定静中出来。
他耷拉着头,自言自语道:“怪啊,咋就突然没了呢?”
安冬沉默一会儿,恍然道:“哎,我明白了,如果按当年你学过的卦理哲学去推,下一卦就该是天雷无妄,是震与乾的组合,这个组合中是没有巽卦之相的,你习惯了用巽起力,能量组合中一旦找不到巽,你便无法境随意动了,因为你的心意根本不知往哪儿用啊。”
尤只虎前生的哲学功底深厚,一点即明,点头道:“是啊,天雷无妄卦,虽属巽宫,可却是有其性而无其形,是巽性的潜用状态、暗状态,我习惯了明用、显用,因此一旦在能量组合中找不到显用的着力点,我我我……我就傻了……。”
安冬嘻嘻笑道:“正是这个理呢。”
虽然没能更加深入下去,但尤只虎依然开心,乐道:“前些日子,咱们只是用了巽性八风,可那种用法真是过于粗糙幼稚,事实上有太多巽性的功能都没有发挥出来,此刻虽然只是运转了三种组合,可这才是真正的……真正的……。”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那感触。
安冬给他补上:“这才是真正的造化应用!”
尤只虎笑道:“嘿嘿嘿,我觉得嘛,这样的应用才有一股大家子气,一种大家风范,与前时我帮冰蓝飞珠姐妹造房子的那种应用,完全是不同的级别,差距太大了。我自己感到现在的能力比前时大了许多,好像……好像有一股用不完的动能在体内蓄积着。”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天已大亮。他现在心情极好,正准备给张天艮打个招呼,然后继续去找那金色草原,忽见一个小道士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向自己的身后道:“当家的,上面来信了。”
尤只虎转身一看,张天艮带着几个年轻道士,正在自己身后几步开外,刚才自己过于专注,竟完全不知身后有人。
却见张天艮接过小道士的信,打开一看,眉头微微一皱。
尤只虎正要开口相问,那张天艮自己走了过来,对尤只虎笑道:“你既然答应住在这里,现在也算是本院的人,我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和你聊了。”
到此地步,尤只虎也默认自己就是西山灵修院的人,当下对张天艮道:“你老大有啥话要吩咐的?”
张天艮转过身去,对其余几个道士笑道:“你们记好了,这位尤只虎兄弟,从此就是这里的二当家,只要他在的时候,你们大家有啥事,可以尽管找他商良,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那几位年轻道士恭身道:“二当家。”
尤只虎从没被人如此抬举过,心下大喜,连连点头道:“大家好,大家好。”
张天艮对他道:“这个星球非常大,除了一些小岛外,陆地上也就分作两个基本大陆,我们这里是东大陆,另一边是西大陆。每个大陆都非常辽阔。正是由于星球极大,两个大陆间的社会发展,互相影响得极少,都按着各自的独色在进行。东大陆有几十个国家,发展的模式是以科学为主流。西大陆则不同,宗教和修行是他们的主流,有许多门派和团体。由于星球很大,双方各发展各的,很少往来。”
尤只虎见他话中有话,便道:“是不是现在不同了?”
张天艮点头道:“自从我和你都知道的那个变故发生后,我突然发现这世界变得不如从前和谐了,总是在这儿,或者在那儿,能看到不少冲突和矛盾来。东大陆这边的联合国,由于惧怕宗教修行带来的神通啊、神秘主义之类的东西,干扰社会公平、干扰国家法制,对修行者抱着极大的抵制态度。”
尤只虎奇道:“可西山灵修院就在东大陆啊。”
张天艮笑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他们一边抵制修行人士,可一边又用利用修行人士来对抗西大陆的宗教宣传,因此,像我们这样的,本来就在东大陆的宗教场所,联合国则采取收编的作法。只要我们表态效忠这边的社会,他们就不会驱逐我们,同时也尽可能满足我们自身的发展需要,呵呵,双赢嘛。”
尤只虎不解道:“张老大,你老人家本事也不小啊,还怕这边的凡夫?”
张天艮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东大陆这边的人是普通人,可科学的力量却不能小瞧了,一样厉害得很。再说了,我们修行人不仅要自己解月兑自在,还要济世利生,哪能没事和主流社会作对?与众生作对的修行人,必非真修行人。”
尤只虎道:“哎,你如果不喜欢他们,可以搬到西大陆去啊,那边不正是宗教的天下么?”
张天艮道:“我为什么要搬走?东大陆的宗教场所极多,又不是只有我一家人,其他人都过得挺开心的嘛。而且西大陆某些宗教模式,我也不是太能接受,我宁愿呆在这里。”
尤只虎忽然好奇起来,道:“你手上的信是怎么回事?”
张天艮把信递给他,笑道:“这边的联合国得到情报,说西大陆的梵王教,想组织一场大规模的传法活动,要普度众生,特别是针对东大陆缺乏信仰的堕落众生,呵呵。这边的联合国对类似的事非常敏感,怕梵王教暗中潜进来,到处煽动,搞得社会不稳定。但这事毕竟尚未发生,这边的官方不方便出面,便把阻止梵王教进来的事,交给这边的宗教协会,让大家利用宗教关系,尽可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要把冲突引发到台面上来。”
尤只虎忍不住道:“如果两个大陆打起来,谁的实力强悍些?”
张天艮摇头道:“修行人没事去想这个干嘛?说实话,我本是习惯避世修行的人,可众生有事需要帮忙,我又看见了,总不能不出手吧……不过现在好了,你是二当家,这事如何处理,你说了算。”
他转身指着其他几个道士,道:“这八位都是本院的管事,本院一共有三百多位出家人,你有事尽管吩咐他们好了。”
说完话,他竟转身就走,尤只虎在后面叫道:“哎,这事你就不管啦?啥叫我说了算,我根本不懂啊!要是管出问题来了,可不要怪在我身上!”
张天艮一边向内院走去,一边笑道:“你想了解什么,大可问几位管事。你仔细看看那封信吧。我练功去。”
尤只虎没想到这张老头竟一口气把所有的事都甩给了自己,更没想到还有人居然委托自己负责这么大一件事,仿佛觉得自己像一个道上的人物了,又紧张又兴奋起来。
他赶紧把那封信看了两遍。原来信中内容,是联合国下属的宗教协会发给下面所有宗教机构的,大意主要是说明西大陆的梵王教,打着宗教的名义,妄图干扰和破坏东大陆民主法制社会的正常发展,为了对人类的未来负责,撼卫我们追求自由和真理的核心价值观,我们必须坚决抵制梵王教的入侵。但联合国本着人文主义精神,不愿意与之发生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因此希望本土的宗教能承担起民间交流和勾通的重任,将梵王教阻止在境外。
尤只虎对其中一个道士道:“东大陆这边没有梵王教吧?”
那道士一脸秀气,笑道:“二当家,我叫清虚。东大陆这边也有梵王教,但却是比较温和的那一类型,他们也传教,但不像西大陆那边夸张。总得说来,宗教在东大陆这边,是主流生活中的一种补充,精神意义大于实质意义,大家对宗教的需要,更多的在心灵安慰上面。西大陆不同,信仰是根本,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以宗教信仰为核心。虽然那边普通人也是占多数,有神通的人只是相对少数,可他们的生活观念,和这边的人比起来,差距极大。”
尤只虎又道:“这信上说的民间交流和勾通,咋交流勾通?”
这群人个个摇头,只是看着尤只虎,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具体行动去贯彻这项民间交流和勾通的建议。尤只虎看看安冬,只见安冬也和这群人一样,满脸困惑地挠着头,看着那封信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