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只虎和安冬准备在洛美家中开始探寻自己失忆的根源,而最近天天吃回锅肉撑得来动不了…….这两件事看似全没关系,但事实上,只是我们的视野有限,对事相的整体性,没法办拿到足够的逻辑要素,才活生生地将许多事相隔离开来,彼与此,才会泾渭分明。如果有一天想通了他吃回锅肉把自己撑住,与尤只虎失忆之间的关系时,这个故事也就算讲完了。
话说安冬一决定下来,立刻开始行动。
她的做法并不复杂,潜意识中记着身体结构变化的一切数据,她只要找到在通过传送阵之前的身体结构数据,再找出现在的身体结构数据,通过对比,直接在现相上找差异。只要排除通过修练后改变的部分,剩下的差异,自然就是潜意识功能扭曲表达的部分了。
不到一会儿,安冬笑道:“嘻嘻,我找到了,在头皮上,有一块斑,有半个手掌那么大,因为被头发盖住了,就算你月兑光衣服,在镜子面前也不易看到的。这块斑,从前可没有。其他的身体差异,虽然也有,但没这个明显啊。”
尤只虎也很开心,安冬笑道:“那咱们赶紧动手,专门分析这块斑形成的过程关联,看看在关联过程中,会产生哪些画面?”
尤只虎心中一凛,迟疑半片,摇头道:“等一下,我想起一个理论。”
思量片刻,他道:“当年我帮人催眠,找一个生病的根源,由于催得太深,根源是找到了,但那人的人格却分裂了,疯了,我因此受到了职业素质调查。”
安冬乐道:“你居然怕人格分裂么?你一直就是人格分裂状态啊。”
尤只虎叫苦道:“别急着插嘴,我不是还没说完嘛……再说了,我这人格分裂状态不同,是我能控制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一般缺乏心理学常识的病人,如何控制自己的多人格状态?那修行人,观念改变后,都会见佛祖菩萨、神魔鬼怪等等形相出来。观念改变过程,多人格、多主体以种种形相出现,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看你如何对待罢了,你可以不理会,也可以善加利用,但这都是有个前提的,就是自己不仅懂道理,而且还能控制。”
安冬道:“可你已经是懂道理的啊……。”
尤只虎道:“一般人的人格分裂,陷在自己的幻境中,你想想看,我现在对心识的应用能力,远超一般人,如果产生幻境,幻境很有可能就和现实一模一样真实,甚至潜藏的观念被调出来后,产生的境相和现在的观念融在一起,重叠成一个我没办法分清楚哪部分为真、哪部分为假的世界现相,那个时候咋办?既便是你在一旁,你一样会陷进去的,因为你虽然是潜意识,能知的一面更加广阔,但潜意识是缺乏逻辑性的,如果意识逻辑都不起作用了,你潜意识有办法用逻辑区分真假境界么?”
安冬道:“当初我们曾经常在潜意只场景中玩啊,次次都很安全得醒过来了……。”
尤只虎道:“那个时候我们对心识的应用,能和现在比么?我现在能支配外境,已经对所谓物质世界是不是真实,有些怀疑了,到时候如果新旧观念叠加起来,场面会更加复杂,那时候疑心、信心交综在一起……。”
安冬一想,也跟着起疑了,尤只虎道:“你看,我一说你就跟着我起疑,说明我和你之间是随时都在相互影响、相铺相成的,你不能保证绝对客观地作为一个观察者在旁边守候的。”
尤只虎继续道:“你去翻翻历史上出名的佛道两家大德,除极少人之外,其修行过程,哪一个没见过种种境界的?有人见到护法神,有人见到佛祖说法,有人穿越回释迦牟尼讲经的道场,有人让石头点头,有人随时有天人供养,有人见冥界黑白无常来索命,有人见黑夜即白天,有人见美女来**,还有见境界中仙人直接授书,然后还在现实中某个地方挖出来的…你说,这些境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若随便都归为假的,其中大有人根据这些境界来预言,事事皆中,更有人根据这些境界说他人过去,句句印证,还有人能让别人也同时印证自己所见境界,等等等,如果是幻相这么简单,难道古之先贤个个都是愚人么?都不懂如何辨别真假么?正相反,那其中绝顶聪明之人,是大多数,而且个个兼通种种理论,比你我有文化呢。可如果把一切都归为真的,更不对了,连我这个学心理学的人都知道,人人都活在自己的观念中,一切现相的结论都取决于你观念,哪能说是真的、或客观的?”
安冬道:“听说中佛门禅宗提倡顿悟,一下子就透过去,似乎没有这么多幻境去骚扰啥的……。”
尤只虎有些不耐烦,道:“那前提是,你要相信金刚经上面的那句话是真的,一切相皆是虚妄……啊呸,如果一切相都是虚妄,我还修个屁啊!总得有个啥是真的吧,总得有个啥是客观的真实吧,既便是那群量子力学老大们,如惠勒、波姆等人说的,人探索世界随时都在主观作标准,是没有客观真实的,可我还是认为应该有个什么是真实的标准……你不用再提这些东西,我是学哲学出身的,在世界观上,我不存在懂不懂道理这个障碍,只存在我愿不愿接受某个世界观而已。从根本上,我不接受‘无我’或‘我空’这个世界观,我就是想证明我,真得,包括对心灵的探索,我也是想证明我。,说白了,我就是喜欢出风头,我就是喜欢显摆,我就是喜欢比别人高明。”
安冬奇道:“那你想咋办?”
尤只虎道:“我总得找个万全的法子,保证我随时都是绝对清醒的,随时都能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待我可能会发生的转变,这样我既便陷进某个境界,也能随时抽身出来。我不想变成疯子。”
安冬叫苦道:“我见你这么般苦苦思维,离疯子也不远了哦。”
尤只虎苦笑道:“刚才我不是说我想起一个理论来么?总得说起来,就是说,我们所处的世界,全是观念形成的。如果我潜在的记忆被释放或被打开,也就意味着和现有的观念相比,会形成一套新的观念……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现相,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改变后新形成的观念与现在的差别太大,完全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状态。”
安冬笑道:“说得那么复杂,其实你就是想说,如果被封藏的记忆内容相当于巨大,突然间暴发出来,你完全有可能从现在的世界,直接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去嘛。”
尤只虎点头道:“观念改变得慢,你不会觉得在穿越,因为与之相随的世界相,是一点点改变过来的,你会认为一切是正常的。如果观念改变得太快,是瞬间完成改变的,对人而言,世界也是瞬间就改变了,那就是真得在穿越。”
安冬代表着潜意识,潜意识不以逻辑善长,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大概明白了,你是在说,人生其实没有过去未来这样的时间序列,纯粹是你取用哪部分的观念而已。如果取用观念的过程慢,人生看着就像是一条线,有顺序的、有前后经历衔接着序列。如果取用过程太快,甚至忽视了观念之间的衔接,陡然转过去,人生也就根本谈不上过去未来什么的。”
尤只虎点点头,道:“我不是担心我们转得太快,而是担心我们转得不快不慢,两种观念同时并存,综合交织成一个新的乱七八糟的观念,那时我们的世界之乱,真会疯掉的。要么就渐进,一点点来,要么就超快,一下就转过去,这两者都不易产生零乱感。”
安冬叹道:“要是我们现在在深博国际的总部就好了,那里有许多专家可以帮忙,还有好多尖端设备,现在咱们只有靠自己。”
尤只虎骂道:“,全世界搞心灵学的专家,有几个比得过我的?我都难搞定的事,他们还搞得定?不然深博找我干嘛?”
他和安冬对话越专注,时间越长,代表着他直接深入潜意识的程度越深。
也就是说,他此时正不知不觉地,处在解开失忆内容的过程中,只不过这个过程被表达为和安冬对话。
他这一开始,便极其沉迷其中。这过程有点像玩游戏的哥们儿,你爱上一个游戏后,往往一玩起来,就容易陷入一个无休无止的境界中,输了再来,失败了再上,不断重新开始,不断总结经验,不断尝试,不断把目标定在更前面。
尤只虎这种心识强烈震动,直接反映到身外世界去。
开始时,那振幅尚小,只是屋内盘旋周转,房间内的家具跟着他的观念改变所带来的波动,引发各自形象的转变,但还只是限于屋内。
洛美带着仆人过来给他送茶水时,那仆人走在前面,手刚敲在门上,已被门上的振波带动,旋转着飞向一旁的花园中去了。洛美大吃一惊,赶紧退开数步,心知神仙做事,非凡人所能思量,捉模着老虎不想见人,自己还是暂时不要进去的好。
尤只虎这个过程并不快,而且相当慢,那表面看只有一个印记的现象,层层分解下去,却是由粗到细的种种运动关联,其每一层的心识运动被不同的观念演变成什么形象,每一个运动环节之间、每一个形象之间是如何进行因果序列的对应,而这些大量的运动背后又被什么动力左右着……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反推过程。
这一下持续了十天,尤只虎依然没有明显的结论。但这个过程他也收获不少,那不断深入的潜意识探索,越来越多的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碎片被暴露出来,一会儿是几个陌生男女的形象,一会儿是某个星球,一会儿又是某个僵尸,一会儿又是某个大神……等等,种种无法连贯的零乱画面,支离破碎地出现,又毫无意义地消失。
种种画面,看似没有关联的事与人,就像纷乱的纸片一样,在四周飞舞着。
他隐隐看到一个光,细辨之下,发现是一面镜子。他暗道:“这面镜子好怪,自己会发光,不过既然是我记忆中的碎片,一定是有某种意义的。”
尤只虎越看那面镜子,越觉得熟悉,越觉得这个事物让他感受奇特,有极度欢愉、也有极度悲伤的情绪在其中。
忍不住用心识定住这个事物,看到上面有一串符号,念出来即是:“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安冬道:“这像是一种咒语似的。”
他试着让镜子靠近些,可那镜子并不动,只在原处。
尤只虎沉心定力,巽中带离,煽风点火,火起生土,将其牢牢固定,试着用力一拉。那镜子刚一动,却又被另外的力量拉了回去。
他奇道:“居然有另外的力量在向反方向拉这面镜子?”越发好奇起来。
他将力道加大许多,发现那力道竟可以穿透镜面,好像进入了镜子,又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似的。他也不管那么多,干脆猛然急震。对面那力道来源处,陡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声,那镜子随即失去两边力道的拉扯,直接被尤只虎牵引到了自己身边来。
安冬惊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声音哪里来的?镜子里面有人?或者是镜子另一边有人?”尤只虎也大为诧异,奇道:“难道说,这镜子是一道门?门的另一边是另外的世界?我刚才使力极大,如果那边有人,肯定受伤了。”
这事太过诡异,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尤只虎沉迷于其中,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那洛美和旷智树开始只是惊讶,但他们知道这事太过神秘,不能告诉外人,因此坚决不准佣人向外透露半个字。可后来,尤只虎所住的房间内,大量的光茫由内而外地迸发出来,特别是在夜间,远远看去,那旷府之中,灯火通明,异常显眼。城中好多居民都在讨论旷智树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夜,洛美和旷智树正在屋外远远地看着,忽然冲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将军,向旷智树恭身道:“旷将军,对不起了,这座宅子我们要搜查一下。”
旷智树一惊,转而怒道:“李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让你带兵到我家来?”
李安道一脸镇静:“旷将军,在下跟随你征战沙场,对你极是佩服的。可你宅子里面,这……这发光的事物好诡异,左丞相凌于司,已经弹劾你私藏国宝、暗通妖人、图谋不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旷智树知道这个说法,明显是有人利用此事陷害自己,但他外粗内细,稍稍皱眉,便把李安道拉向一旁,低声道:“李将军,这不是什么国宝,这是我供养的一位修真人士,他不知在弄什么宝贝,使得夜夜放光。我答应给他护法,所以一直没张扬此事,倘若你带兵强行冲进去,惹恼了他,闹个大事出来,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李安道一愣,但转眼又道:“在下只是奉旨而来,办事而已,还是麻烦旷将军让我等去搜一搜,就算是随便看看就走,回去好歹有个交待。”
旷智树稍想片刻,道:“好吧,不过有话在先,这位修真者是我家夫人洛美从前结识的朋友,我们只知他来自江湖,却不知其底细,如果他冒犯了各位了,可不能怪我。”
李安道见他首肯,当即对后面的随从做了一个手势,一百多人齐齐冲到那大屋前。
这群人到了屋前,见其内中光茫大盛,一时也不敢冒然冲入,相互看了看,李安道道:“凌丞相说了,有宝拿宝,有妖斩妖,大家不必迟疑,放箭!”
却不知尤只虎这人,虽然也算修真人士,可他无门无派、无戒不规,此时的状态又全无理智可言,便算作妖人也不为过。可既是妖人,行事便不能用正常人眼光去度量了。
外面人准备行凶,其势立刻被尤只虎感应到,他正想试试那神棍的作用,当即从潜意识场景退出来,一步来到屋外。
那群人的箭刚射出去,全被尤只虎体内的神棍闪出一片光茫融掉。
他走到正在发呆的李安道跟前,道:“你别怕,我要试试那玩意儿有没有作用。”
说罢轻轻一伸手,将李安道推出几丈外。那李安道一个凡人,见他推向自己,正想反抗,可他凡夫的反应速度哪来得及?又哪经得起如此一推之力?立刻胸紧气闷,摔在地上,皮开肉绽,说不出的痛苦。
安冬笑道:“之前他若痛得这么难受,咱们的身体也会感受到,跟着他难受得紧,现在不了,这神棍把这种能场的负面感知给吸收了。”
尤只虎大喜,乐道:“现在谁要再打我,我还真敢还手了!”
他走到李安道身边,在其身上拍拍打打,舒通其刚才被震堵的经脉,笑道:“谢谢你帮我试棍。”那李安道浑身上下立刻畅快无比,刚才的难言痛楚,转瞬即逝。
看着李安道满脸惊恐与不安,他站在原地略略观察了李安道的身体,道:“你不要怨我,刚才我推你那一下,对你只有好处的,在未来的战场上,你的胸口能承受两千公斤的打击。”
那李安道不知,尤只虎那一推的动作,虽然当时伤了他,却同时把这种伤害的最终能量效应转向了尤只虎体内的神棍。今后若有不超过刚才尤只虎一推之力的打击,发生在他身上的同时,也都能在那刹那被转移。
尤只虎见自己的行为已引起别人关注,自己的事不方便再安静中继续下去,对李安道道:“旷将军及其夫人,对我有恩,谁要敢对他们不好,下场就和这座假山一样。”呃,他这话明显是想出风头啊。
说罢他右手一晃,那神棍已经横空而立,单手提棍劈向前面一座岩石做的假山,那假山轰然粉碎。
他也不管其他人的感受,这一劈让他极爽,收拾起神棍,化成一股清风,向城外而去。
尤只虎那爱出风头的性格终于得以张扬,心情好得不得了,所谓“得意的猫儿欢似虎”,一时间有些忘形起来。在空中刮起狂风,东西南北地一阵乱冲。安冬代表着他的情绪,也是忘情地在潜意识场景中手舞足蹈,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停下来。
尤只虎想起先前的事,道:“虽然我们没有找出具体的失忆内容,但毕竟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被找了出来,暂时连贯不起来,没关系,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这事。”
安冬一听这话,立刻冷静下来。
这一平静,使尤只虎对四周环境的感应也跟着敏感起来,觉得空气中有异样的振动,转头一看,不远处的空中,有一个身材修长,身子骨半透明,头大身细的人正盯着自己。
尤只虎暗道:“这人啥时出现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像鬼魅一样。”
那人眼睛极大,比尤只虎大上两三倍,见他回顾,便飘了过来,微微笑道:“尤先生,你又把众神之车找回来了。”
尤只虎奇道:“你认识我?你是谁?众神之车是什么东西?在哪儿?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那人道:“我叫恒力,坦斯是我的同事,我和他分属不同的星区,他曾经多次找到你,要你放弃众神之车,你……你现在的记忆回来多少了?”
尤只虎一惊,暗道:“这人知道我失忆的事!”
立刻上前,急切道:“你对我的过去知道多少,能不能全告诉我?我对潜意识做了一些回溯的工作,但只挖掘了一些碎片出来,还无法把碎片联系成事件。”
恒力眨了眨大眼睛,笑道:“你的记忆是你自己封存的,这能怪谁?另外,你对心识的用法并不完全了解,以为封存了记忆,这部分记忆就不起作用了,其实不然。你封存了它,它一样会起作用,一样会在你身上和身外世界表达出来,只不过用另外一些现相来表达罢了,就像你此时用的众神之车一样,从前它是一个飞船的样子,现在被你用作了一根棍子。”
尤只虎猛然一惊,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皱眉良久,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封存自己的记忆?”
恒力笑道:“因为你傻呗……。”
尤只虎“啊?”了一声,恒力莞尔一笑,道:“偶和你开个玩笑啦,不要介意。我不像坦斯他们那样凡事都很认真,我比较喜欢随和乐观一些。”
尤只虎笑道:“你这性子和我一样。”
恒力摇头道:“尤先生,从你长期的表现来看,你的性格可真不属于随和类型的,相反,应该属于特别容易较真,甚至有些神经质的类型呢。”
尤只虎一愣,试探道:“你……这话是在开玩笑?”
恒力笑道:“没有啦,我是说真得呢。且不说你失去那部分记忆,就说你记得的这部分人生吧,你说说看,你能算是一个性格随和的人么?如果随和,你身边起码应该有许多朋友,你数数看,你有多少朋友来的?”
尤只虎对这个评价大为不满,连连摆手道:“瞎说呢,我的朋友多得是,你看看,那个……。”
忽然间,他才注意到,自己好像真没什么朋友,从念书的时候开始,他就沉迷在书海中,沉迷在各种知识领域的学习中,很少和人交流。工作后,接触的多的,要么是业内同行,要么是病人,但都很少能称作朋友的。唯一与他比较了解的人,居然是程欢,可他又常常看不起程欢。
一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孤独的浪子,既便有了轰轰烈烈的人生,也无人为你喝彩。这也可以反过来证明,为什么自己总是喜欢出风头了,因为这样能使孤单的自己博得众人的眼光,聊以打发寂寞与无奈。
恒力见他沉默,笑道:“你对你的事业极其专注,因此许多观念障碍容易被打破,也容易在不同观念下的世界中穿越,这种情况在修行人身上,也是常见的事,既便不是修行人,普通人过于专注,也能这样。你们地球上不是有个科学家叫特斯拉么,他因为极其专注,许多观念障碍被他忽视了,他也经常在不同世界中穿越呢。”
这个观念尤只虎并不排斥,稍想一下道:“你……好像很了解我,这是怎么回事?”
恒力笑道:“其实和你经常接触的,是坦斯他们那个小组,坦斯他们的做事方式有些直率,和你接触之后,你比较抗拒。当你转换到这个星区后,坦斯便把你的资料转给了我,希望我能帮助你。当然,我也希望我能帮助到你。”
尤只虎正要开口,恒力又摇头道:“我知道你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恢复你的记忆,但我认为现在时机不对。一则是因为你自己封存了你的记忆,你有这么做的需要在。二则你并没有能力处理个体与无限存有之间的关系,如果现在让多种观念混淆在一起,你意识会产生更加混乱的世界现相,这应该有违于你当初封存记忆的初衷了。”
尤只虎奇道:“无限存有?”
恒力笑道:“就是你们地球上超心理学、或心灵学上常说的源头智慧。”
尤只虎对心灵学有所了解,但由于这门学术分派众多,学术结构并不统一,他也只是泛泛了解,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有人提起来。
恒力又笑道:“我接到坦斯的资料后,一直在观察你,直到你把变了形的众神之车转成一只棍子后,我担心你被不断涌起来的种种观念致疯,这才靠近你,希望你能停下来,换一个方式去了解你的过去。换一种比较温和的,有序的,有层次、有节奏的模式来做,对你会更好。”
尤只虎在短时间内突然被灌输了大量的、模糊而新颖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无法完全理解,但是大概知道了对方理解自己,对方是有着善意的,同时对方也不会支持自己此刻对记忆的回溯。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关注我?”
恒力笑道:“我们是宇宙的管理者,我们有责任与义务帮助宇宙中的一切生命探索宇宙的真相。我们也不只是关注你,我们关注的对象很多,你只是其中一个。”
尤只虎失声笑道:“呵,好大的头衔,宇宙管理者,这么说来,我也是被你们管理的对象了。”
恒力见他笑中有讽,并不生气,只是微笑道:“尤先生,你现在的经验,不能理解的事太多,误解的事也太多。我这次过来,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采用的回溯方式很危险,刚才你在回溯中,取镜子的过程,已经杀了人,而且杀了你曾经最爱的人。”
尤只虎大惊,道:“你居然知道我潜意识场景中的事!”对方知道你潜意识深处的心行过程,那本事就算不大,也极为不普通了,他一时觉得对方这个“宇宙管理者”的称号未必就夸张了。
想起恒力的话,又疑道:“你说镜子另一边有人?是我曾经最爱的人?我杀了她?她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恒力忽然犹豫起来,好一会儿才道:“尤先生,我们的身份对普通人而言,只是起个助缘的作用,然而助缘这种事,时机固然重要,分寸也很重要,否则要么不及,要么过之,我给你说得太多,对你并不是好事。如果你相信我,就照我说的做,放弃众神之车,回归凡夫状态,重新开始,走规范的修行之道,这样对你来说,是最稳定的,也是最可靠、最不容易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的路子。”
但见尤只虎皱眉相视,他又道:“虽然说时空是相对出来的,并没有一个真实的时间序列,但有一个相对稳定的人生序列,也会对应出相对稳定的修行次第来,这样按部就班地修行,不容易乱,修行进阶相对还快一些呢。你现在的时空观是混乱的,不是没有过去现在未来的差别,而是把种种可能融在一起,把相对的过去现在未来揉在了一起……这真不好。”
尤只虎本来想说“你知道些什么,干脆直说好了,你这样说一半,让我更难受”,但转眼又暗道:“他的境界似乎比我要高上许多,他不想给我说的话,估计有点像大人不想对孩子说的某些话一样,知道有些话给孩子说得太透反而不好,或者说孩子太小,说了反而无益于他成长。因此大人给孩子说话时,往往是点到为止,或者只能让孩子相信自己。”
他是学心理学的,这个道理极易想通,因此虽然有些着急,但立刻就能体谅这种无奈,沉默片刻,他又道:“我如果有问题想找你咨询,怎么找得到你?”
恒力笑道:“这容易得很……。”但这话尚未说完,他脸色已经大变,道:“外太空来了一个人,和我们族人有些误会,我暂时需要避一下,你好自为之。”
恒力说完话就消失,尤只虎正大惑不解处,但也在顷刻间感受此星球的大气层外,有一股极大的冲力,正朝着这个地方飞来。
安冬奇道:“恒力说的这人是谁,为什么飞行的时候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尤只虎刚感应到时,这冲击尚在千万公里之外,可当他再想去体察细微的时候,那冲击已在几十公里之外。两三秒钟的时间内,那人不用瞬移,单靠飞行,就完成了千万公里的转移。
尤只虎哪见过这种速度,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向自己逼压而至,转念就向后方瞬移开去。
刚一落地,那身后的冲击已紧随而至,比刚才更是猛烈,轰鸣炸耳声中,似乎整个大地都被其掀了起来,似乎整个天空也崩坍下来。
尤只虎这一现身,立刻身处一个由种种巨大能场交织在一起波澜壮阔的能场之中,他此时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转眼就会被巨浪吞噬。
这生死攸关的氛围,反而让他超级专注起来,知道逃避没有用,不再他想,拿出神棍,朝着力道最猛的地方硬扛上去。盼着神棍能化解大部分冲击。
那冲击顷刻现出其中形象来,竟是数十道闪电中裹着一个银灰色的大铁锤,猛砸过来。
锤棍相遇,神器交错,一时间天地变色,尤只虎所在之地,整个空间都在震荡扭曲。
那神棍收容了大部分冲击,但剩余的力道,一样让尤只虎身体散架,只觉得每个细胞都零乱了,立刻被砸飞出去老远。他连惨叫都没机会,神棍被逼回元婴,人在空中乱七八糟地颠倒了上百个跟斗,直接晕死过去,从半空中摔下来。
那人将锤一收,四周马上平静下来,刚才的闪电、乌云、狂风、大地的震动,全都在数秒内恢复原样。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走到尤只虎身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尤只虎,皱眉道:“他既然能偷走众神之车,不该这么弱啊……我先入为主,以为他有多强大,所以用了全力,哎,现在这人死了,谁来告诉我众神之车在哪儿呢?”
谁知道凡事总有意外,尤只虎那身体本来已经是一副死相,此时居然又动了起来,不仅如此,多动几下,竟然还睁开眼睛,慢慢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带着蓬乱的头发,衣衫破碎不堪,满脸焦痕,神志不清地问道:“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我?”
那人惊讶异常,没想到尤只虎在如此绝命打击之下,居然能起死回生,一时看得呆了。
却不知尤只虎经过神棍的炼器之后,与土性甚是相融,一落到地上,那潜意识深处强烈的求生愿望,引发整个大地的土性,立刻与其相融在一起,瞬间把他所受的冲击痕迹一一化去,他刚才被砸至粉碎的骨骼顷刻愈合,被震至断裂的神经链路再次连接,甚至被能量冲击至衰竭的各种器官和细胞组织,也全都因为大地土性的化解、重组、反哺,再生出来。
那元婴一度被震来消失后,此时不仅重新出现,经过沉重的打击,被大地土性那母亲般的,张扬得更加炫目强大。就好像小孩子在外面打架,本来是有些懦弱胆怯的,但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后台,有人撑腰了,猛然间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尤只虎此时神经崩得极紧,摇头晃脑地东张西望。刚才那一震,不仅将他整个身体散了架,由身相回馈到心相上,连整个潜意识中的观念都散了架,乱得来一塌糊涂。咦,古大德为了帮人明心见性,常有当头棒喝一事,对方六根震动,见破影灭,大彻大悟。尤只虎虽然没有被震至彻悟,但六根感受却紊乱之极,好像四肢、大脑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过得好一会儿,他渐渐平息下来,方才注意到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身着黄金战衣,手握铁锤的大汉。这人差不多有两米多高,此时气定神闲地看着尤只虎,一时无法判断尤只虎的状态。
尤只虎心绪稳定下来,似觉脑子比先前清醒了许多,好像不少记忆碎片能连成一些有前后逻辑的故事了,安冬苦笑道:“我们记忆碎片中,有这人的形象呢,如果我们的资料没出错的话,拿着个锤,能这般生猛的人,应该是北方神界的索尔,雷神啊。他刚才那一下,对我们潜意识的震动,胜过我们自己好多年的努力了。”
尤只虎邈着眼神,对那大汉道:“你是索尔?”
那大汉哈哈大笑起来,道:“浑小子,我以为你忘了我呢,好好好,记得我就好。上次见到你时,看你一副洒月兑的形象,不像个坏人,没想到最近才听说,是你小子偷了众神之车,嘿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能偷众神之车的人,必是阴险狡诈之辈,我刚才一锤险些打死你,也不算过分了。”
但见尤只虎发愣,他又道:“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我花了好大功夫,捉住一个泰坦巨人族的后代,用他们的技术,才追踪到你。快把众神之车交出来吧,反正你逃不了了,赶紧把东西给我,我还有正经事要做,时间宝贵得很。”
尤只虎此时对众神之车渐有了一些概念,已经知道自己和这个东西大有渊源了,他后退一步,苦笑道:“索尔,你很威武,我打不过你,不过我凭什么要把众神之车给你?我印象中,那东西也不是神界的,你凭什么要我还给你?”
他说话完全没底气,只是拼命思量着下一步该怎么逃。
索尔连连摇头,道:“你小子不明白,众神之车当年的几个创始人中,有一位是我家的人,现在他们都死光了,我继承我家人的物品,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众神之车就该是我的嘛。”
尤只虎呵呵笑了一声,道:“人……都死了,你有啥证据,说这东西是你家族的人造的?”
索尔点头道:“这简单,你把众神之车拿出来,里面记录着每个创始人的背景,其中有一位叫提尔的,是我们阿斯嘉特神界的独臂战神,这足以证明众神之车有我们阿斯嘉特的一份了。”
尤只虎一时语塞,安冬更是急道:“我们只是听恒力说,那神棍就是众神之车变来的,现在我们也想不到办法恢复它的原样,就算恢复了原样,说不定里面真有他家里人的名字呢,这这这……这宝贝的主人找上门来了,我们该咋办啊?”
尤只虎此时并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封存记忆的原因,只是想起来这众神之车和自己颇有些关系,现在自己一无所有,唯一一根棍子护身,哪会随便交出去,立刻厚着脸皮道:“我家里面也有人是众神之车的创始人,那个他……还活着呢,这个活人比死人更有所有权来的。”
索尔奇道:“众神之车的创始人不是死光了么?还有人活着么?是谁?”
尤只虎一时还真编不出名字来的,只好囫囵道:“这这……这是秘密!他老人家不喜欢别人去找他,隐居了呢。我就是靠他的指点才找到众神之车的,不然……不然我哪有本事找到这个东西?”
那索尔为人直率简单,一听这话,还真疑道:“这个嘛,就有点麻烦了,我一直以来听说的是他们都死光了,没想到还有人活着……这也有些道理,毕竟是古仙人啊,哪能这么容易就死光的?”他在宇宙间混得久,知道许多高人不愿搭理红尘俗事,大多喜欢隐居,因此尤只虎这样一说,他并不十分怀疑,只是觉得众神之车的创始人居然还有人活着,一时间有些不可思议,沉默起来。
两人短暂的无语相对,却让安冬有了空闲对四周环境进分析,立刻叫道:“我们的观念被索尔巨震后,重新组合了,以此观念为参照中心,参照出来的世界环境也不同了。如果我们现在回大谷去,洛美他们的状况,肯定也有所改变。”
那环境转变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以尤只虎此时的用心境界,安冬根本不可能跟上其频率,她是因为前些日子在这个地区探视过,对比之下,得出的结论。
尤只虎对安冬道:“你这种感受,有点像做梦,做梦的过程就是这样,做梦的人一边创造梦境,一边去感受梦境,但由于关注的方向集中在感受上,所以不觉得是自己的观念在创造梦本身,只会体验到梦境中的情景变化。”
两人正在交流,忽听索尔道:“小子,你刚才那个根棍子是怎么回事?那根棍子卸去了我大部分攻击,那棍子的能级相当之高,以你的修为怎么可能用得了?”
尤只虎现在和大地土性相通,有此后台,恐惧心大减,当下笑道:“那是你低估了我的能力呗,我刚被你震晕过去,那是因为我也低估了你,所以让你占了便宜而已,你别以为自己太能干,别人都是傻瓜。”
那索尔一生最喜欢挑战,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劲,挥了挥手上的大锤,笑道:“哦?也就是说你刚才没用真本事了,来来来,咱俩再来试试。这样好了,我打你一锤,你打我一棍,谁承受不起,就算输了,怎么样?”
尤只虎暗道:“面对这种自大狂,我耍点赖皮又算什么?总得先混过这一节骨眼。”
念及此,他连连摆手,对索尔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已经打过我一锤了,现在该我打你了。”
索尔一想,这话也对,自己总不能连打别人两锤,再让别人还手,万一第二锤真打死了人,自己也没法知道对方的真实实力了。
索尔为人简单得很,少有心机,当下也不多疑,直道:“来吧,我就在站在这儿,让你你一棍好了,现在就开始打吧!”
尤只虎对安冬道:“你刚才看见他有多厉害了吧?咱们这一棍下去,不管结果是什么,第一件事就是转身狂跑。用飞的肯定没用,他那速度,没人逃得了,咱们不断移动,变着花样地移,但不能离开地面,没有了大地的支撑,咱们扛不了他一锤的。”
安冬也提起精神来,随时准备逃命。
尤只虎见索尔站在原地,提着大锤,认真地等着自己,他也深呼一口气,跟着放松。
这次他是主动地融入土性。那大地之性,沉稳而厚重,尤只虎刚一融入,立刻感受整个四周变得安静,一切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
那索尔本以为对方甩开手,立马就是一记大棍砸下来,谁知道并不是这样。反而是见到尤只虎在原地,变得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地做起一些古怪的慢动作来,他一时奇道:“他这动作,好像那些巫婆,只是动作慢些而已。”
却不知尤只虎并非不想快,而是没法快。他融进土性中,这是瞬间就完成的事。可尤只虎第一次利用土性调动如此大规模的能量体系,完全没经验,总想着一口气把能集中的能量全汇聚到这神棍上来,他却忘了,他一个人虽然只站寸土,可这寸土却是整个星球的一部分,不知不觉中,他在调动整个星球的土性。然而这个过程却和他以为的大不相同。
他想像的,汇聚身后整个土性于一处,然后抡起棍子来那么一下……但大地却做了更简单的选择,直接将他装进土里面去了。
尤只虎开始只是动作慢,他也切身感受到那巨大的包容所带来的宽阔与无限感,但这是因为他躺了下去,而不是星球的土性被他带动了。
那索尔多看他一时,渐觉尤只虎的身形有些模糊起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一看,那尤只虎的样子比前时更加闪烁不定。索尔上前一步,仔细再看时,却见一阵风吹过,灰飞烟灭,尤只虎已在原地消失了。
索尔愣愣地呆了半天,终于想明白这厮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逃了,一时间哭笑不得,自嘲道:“这小子,嘿,一定是他心头有鬼,不然逃走干嘛?他这化成灰的法术,却又是逃到哪里去了?”
这索尔没脑子,也不想想,既然对方“化成灰”了,灰即是土,那肯定是钻进土里面去了呗。
尤只虎融进大地之中,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和大地相融,其感觉极为古怪,好像整个地星球上的万事万物,都清清楚楚,了了分明。他清楚地知道每一棵树的生长状态,清晰地感受到小草在如何地呼吸,体会着河流在大地身体上的川流不息,经验着沧海桑田地点点滴滴。
大到飞禽走兽,小到昆虫蝼蚁,他的感觉器官似乎能同时观察着一切,所有细节都放不过,每个细节又同时都在关注。这种整体与个体之间同时起作用的体验,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居然可以同时关注地面上的索尔和洛美一家人,不需要分心,却又是同时观察,好像是一心多用,却又感到多即是一,亦或一即是多。
虽然他不明白这道理何在,但他是学心理学专业出身的,对梦的了解却很多,他发现这和做梦极为相似。
人做梦的时候,不正是这样么?作为做梦的人,你安排着、兼顾着、照料着、关注着梦的所有内容细节,但你又能做为梦中的你,去体验其中任何一段、任何一部分。
再联想起先前安冬也提到过的,做梦的人身兼造梦者和梦中主角这二者角色,他心中若有所悟,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当时他想利用大地土性的相融,集聚能量砸索尔一棍,而此刻的存在方式却导致,只要索尔不离开这个星球,在这星球的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他都可以在索尔身边掀起无比强大的能量冲击,置索尔于死地。又或者,如果他不想索尔离开,也可以用这个星球的力量将其强行留下来。
可奇怪的是,他此时有能力这么做,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动机了。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体验着。
尤只虎能做到这点,是因为将“我”的定义放大了,由一个身体来代表我,变成了一个星球来代表我。而这种释放,也释放了他压抑着而隐藏的记忆。前后的记忆内容同时出现,两种观念同时并存。
他在参宿神的人生,他在地球的人生,他在巨石星的人生,以及此刻的一切,如果同时存在,有太多在时空逻辑上不合理的地方,有太多矛盾无法在过去、未来、现在这个直线时间序列上并存。要知道,这些内容都是对他存在的证明,如果这些内容不存在了,他也就不存在了。
要维护这些内容,同时又必须要解决种种矛盾冲突,特别是意识上的逻辑冲突,否则尤只虎的自我要么彻底迷失,要么彻底消失。而潜意识从来都会自动修补这种冲突,自动地将杂乱纷呈的内容,重新组合起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现相、一个新的逻辑结构,以便让潜意识所维护的“我”,能合理有序的生存发展下去。
这就像你面对一个极大的痛苦或人生障碍,无法逾越,甚至想去死的时候,潜意识总会找到办法,给你一个合理的理由,给你创造一个机会,让你从这种痛苦和障碍的境相中解月兑出来,继续生存下去,只要你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