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去就近的医舍,快!”熙奕轩恨恨瞪了一眼九儿低吼:“你死人啊,不知道疼么!”
九儿满脸委屈地看着熙奕轩,盈盈的大眼泛满水光,“疼,能不疼吗?可是想到王爷,想到我们的店将来所遇到的困难……就是再疼,再难也忍了,难道九儿这样为王爷也错了么?”
听了九儿哀怨酸楚的话语,熙奕轩心中一阵温暖,脸色也缓了不少,小心地执起她的手轻轻地吹着,“怎么弄得,怎么会伤的如此厉害?”温软的话语如春风般吹拂着九儿疲乏的心。
“生劈鸡蛋,从前听过这样的作法,但从未做过,这次也是奓着胆子做的,有些慌乱忘了垫布巾就拿起放在炉上的火热的菜刀,烫的。再说菜刀把上也不能垫东西,因为鸡蛋圆滑本就不好切,若是垫了东西把握不好手感,反倒切坏了。”
有些羞涩地将伤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小心地看着一旁阴着脸的熙奕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爷,到了。”秦淮仿佛也听到了店动静,说话时也是小心了许多,生怕再次惹火了那个霹雳阎王。
熙奕轩领头下了车,听大夫说要将九儿手上的水泡挑破才能上药,不觉眉头一皱,终是没有让任何人动手为九儿条手上的泡,慢吞吞地坐在九儿的对面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挑泡,脸色阴沉着,手上的动作轻了又轻不时地用嘴轻轻地吹拂着,看着疼的脸色发白的九儿,又恨恨地说该,该。
不过他小心翼翼地动作却是让九儿心里一阵感动。一边忍着疼,一边哼哼地说:“爷,您看九儿这次为了您和咱们的店受了这么大的伤……”幽怨地看着一旁认真用针挑泡的熙奕轩,趁火打劫地向他提出自己应得的福利,顺便活跃一下沉闷疼痛的气氛。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九儿忍不住轻叫出声:“爷您这是要谋杀啊!小的可和您无仇无怨的。”
熙奕轩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疼的呲牙咧嘴的小丫头片子,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跟他算计呢,死丫头还真是贪心不足。于是恨恨地说道:“死丫头你还真是够无耻的,哈?都这个时候了还一心想着钱呢,明个爷就给你塞钱眼里去,让你成天介看着钱去好不好,然后再在你的脑袋上贴上如此无赖,可好?”说这话,拿手轻点着九儿光华洁白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九儿躲着熙奕轩袭来的黑手,撇了撇嘴一脸无谓地讪讪地说:“爷怎么知道?我爹是无耻,我娘叫无赖。如此无赖更是祖辈传下来的,爷要是不满的话明儿个去我家祖宗那儿唠叨唠叨去,他们寂寞这些年了,相信一定会很愿意接待您的。”
熙奕轩生气地又给了九儿一个爆栗,然后悻悻地低下头将最后一个水泡挑破,看到九儿呲牙咧嘴的惨样心中又是一阵不忍,最后也只能忍着那点痛将烫伤药上好,轻轻为她包扎。
嘴上不停恶毒地说着狠话,手上的动作却轻的让人感到温暖。
包扎完起身便走,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一张脸撅着一张嘴活像一个刚刚受过气的小媳妇有屈没地伸的惨模样。
九儿抽着嘴角,在他身后比划着做着鬼脸随后上了车。一路无话,看着他一副你就是空气置之不理的模样也渐渐地来了气。
今天她招谁惹谁了,为了帮他完美开业,她的两条小细腿都快跑断了,累得神疲体乏的不说,又要绞尽脑汁地应付踢馆的难题,到了最后受了伤遭了罪,他不说几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居然扔脸子给她看。
好吧,你愿意摆着一张臭脸,就摆吧权当我眼睛是瞎的看不见好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你不理我,那么我还不想理你呢!九儿赌气地月复诽着,眼睛不停地瞄着熙奕轩的一举一动,心口堵得一口气说什么也出不来。
到了康王府,九儿自行回了屋,换好了衣服便将绷带解开拿着针袋到楼上去了。熙逸尘还有五天针疗才结束,这段期间不但药和蒸浴不能断,就是针灸也是重中之重。
“不是受伤了么,怎么还过来?”熙逸尘莫名地看着九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看着惨不忍睹伤势,皱着眉头说:“这样那里能施针,回去好好养伤去。”
“没事,不疼。你这针绝对不能断,否则这些日子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九儿咬着牙将手缩了回来笑着对熙逸尘说。
熙奕轩冷眼在一旁看着九儿拿着针包,浑身上下的紧身装扮,眉头不悦地皱一下,回头看到她光@果的手臂,心头之火更是冒了出来。
眼睛里燃烧着淡淡的火焰,手也不觉地握紧,咬紧的牙关吱吱作响。
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九儿用她的左手为熙逸尘按摩放松,然后坏手颤抖地捏着针快速地施针,慢慢地拿捏,竭尽全力地施功……
看着顺着针慢慢流下的血水,他感觉心在慢慢地被刺痛,慢慢地在被人扯裂,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流下的点点汗滴,心仿佛在被人慢慢地**,揪痛。
看着她渐渐虚月兑却依然坚持的身影,就仿佛置身在寒潭之中,冰冷彻骨压抑难平。
看着她对他展颜欢笑,他的心就如身处在崖边险地恐慌不已,
听着她对他说:“没关系,我们是朋友时。”内心更是冰冷彻骨。
她对着熙逸尘永远都是那样温柔乖顺,永远都是阳光灿烂,无论自己如何对她都难换她灿烂一笑,温柔相对,无论他为了她付出多少都不敌九弟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和一丝哀叹。
还傻傻的站在那里看什么,想什么,求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女子舍弃尊严吗?!走吧,走吧,以后都离她远远的,不要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