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幻卫成立以后,沈吟风、宫绝修还有南宫傲三个人便开始分出一部分时间在管理幻卫上,而因为分了神,他们便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每日眼巴巴等着宫若曦下朝,也不会总在那想着今日宫若曦是去哪一宫就寝。
而因为幻卫的事情,三个人会有事没事聚到了一起,说着幻卫的事,也偶尔话些家长里短,也许,对于远离家人,受到回家限制的他们,在这个被人称为牢笼、没有人情味的后宫之中,却拥有了另一种幸福。不似以前的后宫那般尔虞我诈,不似人们说的那般争风吃醋,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兄弟情义在三人心中滋长了。
宫绝修尽管霸气十足傲然处之,但他本性却是随着他的父亲——温柔、善良,原本他是排斥这两个与他分享爱人的男子,不屑与之为伍的,在宫若曦面前总是一副霸道的样子,可面对性子温婉的沈吟风,面对直爽豪迈的南宫傲,又想到宫若曦对自己的种种迁就,便也慢慢放下了那份霸气和高傲,诚心地与这两人相处。
宫若曦也慢慢的感觉到了宫绝修的变化,感觉到了三个男人情感的变化,那颗悬在心口的石头才慢慢落下了,对于三人,他都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存在,她希望他们是快乐的,而不要因为她而把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全部葬送在这个后宫之中。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夏去秋来,又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长安城内一如既往的热闹。
宫若曦下了早朝,与南宫凝雪、姜艳等几个重臣商议着德州的事走到了御花园,远远地便看见沈吟风、宫绝修、南宫傲三人正坐在凉亭内说着什么。
宫若曦停下脚步,看着三个男子想了一会,转身对身边的人说:“德州的事情今日就议到这里,几位爱卿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凝雪,你也许久没见到贤妃了,今日刚好遇到,便随朕去见见他吧。”
“微臣谢皇上隆恩。”南宫凝雪躬身谢恩,其他几位朝臣也躬身行礼离开了。
“臣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沈吟风与南宫傲看到宫若曦,起身作福,宫绝修看待一旁的南宫凝雪,也站起身来,做了个福,“皇上吉祥。”
宫若曦笑着摆摆手,“你们都坐着吧,傲儿,你也许久没见到凝雪了,你们姐弟去话话家常吧。”
南宫傲闻言谢了恩,欢喜地与南宫凝雪离开了凉亭。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宫若曦笑道,这几个男人,现在聚在一起已经不再像初时那般纯粹的只为了幻卫,有事没事也会聚到一块儿聊天说笑,她倒是很乐意见着这样的现象。
“皇上,臣侍与修弟弟傲弟弟正在商量沂州知府宋汝佳的事情。”沈吟风给宫若曦倒了杯茶,回道。
“宋汝佳?”宫若曦念着名字,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一切关于宋汝佳的资料,“她应该是宝兴三十八年的榜眼,才华横溢,在京中任御书房行走,后因为她的表现出众,被任命为沂州知府。她怎么了?”
“曦,昨日我按例回王府,听穆青说了一件怪事,他说上个月初,京城来了一个击鼓鸣冤的女子,状告沂州知府贪赃枉法,抢占民田、强抢民男,沂州上千百姓流离失所,凌碧嫣接到诉状后,当即派人调查此事,后证明乃是诬告,凌碧嫣本该将那诬告之人杖责出府,但是看她身子单薄,说得情真意切,怕她是被人误导了便当堂训斥了一番,逐她出府。可那女子偏偏较起劲来,大骂京府府尹与沂州知府狼狈为奸,官官相护。”宫绝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宫若曦。
宫若曦皱皱眉,问,“幻卫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宫绝修闻言魅惑地一笑,“曦就是曦,一听便明了了事情的关键。这事,怪就怪在,那女子不顾死活以命为保一定要状告沂州知府,但是凌大人什么都查不到,穆青指派在沂州的幻卫也来报说沂州一切正常,沂州知府清廉公正。曦,你说怪不怪?”
“我知道这些幻卫都是你们亲选的,定然不会谎报,凌碧嫣我也是了解的,她不会徇私枉法,想来却是当真查不到任何宋汝佳的不法之证据。但是据你所说,那名女子又不像诬告。整件事情的怪,指的便是这个吧?”宫若曦嘴角微微上扬,她的这几个宝贝夫君哦,还要对她卖关子。
“凌大人开始以为这女子纯属闹事,杖责了她三十大板撵出府衙,可那女子第二天又一瘸一拐地跑去击鼓,接连几次,凌大人看她那样,心生不忍,派出心月复前往沂州查察,结果依旧,于是便把那女子当做是个疯子,置之不理,只是让衙役们不要让她再来击鼓,却也不对她做惩处。”宫绝修说到这,顿了顿,又说“本来这事不在幻卫的职责范围内,但是因为那女子说那宋汝佳强占民男,所以幻卫才插手去调查的。”
“修儿,我明白,你放心吧,不会有人说幻卫越权,也不会有人说后宫干政的。”宫若曦轻拍了下宫绝修的手,接着说“后来怎样了?”
“那女子近不了府衙,就想到了另外的法子,跑到皇宫外守着,拦了右相的官轿,非要状告沂州知府宋汝佳。右相到凌大人处详细询问一番,再次派人前往沂州查察,结果可想而知,还是一无所获,右相气恼那女子一个刁民,三番五次生事,便将她逐出了京城。”宫绝修说完喝了一口茶,等着宫若曦说话。
“右相所做并不为过,凌碧嫣两次查察,右相也派人查察,均无果,只能认定是这女子胡乱生事,留在京中也怕再生事端,扰了京城百姓。只是,这女子甚是奇怪,如果当真沂州知府清白,她该是明白不管怎么诬告都没用,而且如果凌碧嫣执法严厉些,还可以定她一个诽谤当朝官员、滋扰生事的罪名,那么,她很可能惹来牢狱之灾。她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真是奇哉怪也。”宫若曦摇摇头表示不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刁民?
“她被赶出京城后,依然不死心,写了血书说要告御状,告沂州知府,告凌碧嫣,告右相,说右相和凌大人官官相护,包庇沂州知府。在北城门处引来了无数百姓驻足观看,凌大人这才发了怒,将她抓了起来关入了大牢。”宫绝修接着把事情的最后结果说完。
“官府已经三次派人查察,却无宋汝佳的不法证明,凌碧嫣的作法已经是对她网开一面了,昨日把她打入大牢也不为过。但是这就更奇怪了,这个女人究竟与宋汝佳有何结怨,竟然为了告她不惜如此?而且,若是诬告,她的作为也是白费力气。这事,还真是怪。”宫若曦也有些不解了。
“穆青告诉我,因为这女人的行为甚是让人费解,穆青害怕是凌大人她们派去的官员被宋汝佳买通了谎报,驻扎在沂州的幻卫有可能查察不细致,于是派了亲信前往沂州暗访,看看是不是有那女子说的上千百姓流离失所,官家强占民田之事。可是穆青的亲信离开后至今已有七天,竟然失去了消息,无法联系了。”宫绝修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
“皇上,昨日修弟弟去了王府,知悉了此事,便找了臣侍和傲弟弟前来相商,臣侍也深感此事蹊跷无比……”沈吟风待宫绝修说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才开口说了话。
“看来,沂州的水很深啊!”宫若曦感叹了一声。
“曦,你已经想通了这件怪事?”宫绝修凝视着宫若曦问。
“灵芸,你去一趟永州府衙,将那名女子带过来,也把蓝碧嫣宣进宫。”宫若曦说完又让张德海带旨宣右相王倩茹一同进宫。
“皇上,出了什么事?”南宫凝雪与南宫傲见冉灵芸和张德海匆匆离去,也回到了凉亭,南宫凝雪见宫若曦一脸的沉思,问道。
“南宫将军,这事还是本宫来说吧。”宫绝修看看宫若曦,再次平静地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
“凝雪,你有何想法?”宫若曦等宫绝修完整的说完事情,问。
南宫凝雪凝重地说,“皇上,微臣认为,此事有四怪:如果女子说的是实话,为什么朝廷三次派人查察无果?此一怪。如果女子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连幻卫也查不到宋汝佳的任何不法行为?此二怪。如果凌大人、右相派出去的人以及幻卫所言非虚,那么她一个平民百姓,为什么要冒死状告一个看起来清白的朝廷四品大员?此三怪。而最怪的是,最后派出去的幻卫为什么消失了?”
“哈哈哈,凝雪,朕以为你对军政比较擅长,没想到,分析案情也很不错。朕得想想,是不是该给你加个职务,要不然,就浪费了你的才能了。”宫若曦哈哈大笑起来,三个男人也跟着笑了笑,一时间,气氛从之前的凝重变得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