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土地神爷爷”当前的一举一动,不管有多稀奇,多古怪,那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他在演戏,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小寻的梦境更加逼真罢了。既然这样,那小寻更没理由去破坏他,“土地神爷爷”肯定有力法,让那大王不吃我们的。
小寻就这样微敛娇眉,眸光飘飘,偶尔失下神。她其实很想参与,只是,一时插不上嘴,不知说些什么好,就只能这般,静静地听着一段莫名奇妙的对话。
那声音整了整语调,有些郑重其事地讲道:“两百年余前,你们祖先携妻带儿,来到这山前,开荒垦壤,安家落户,却不惜屠害生灵,烧山毁木,以致一时哀鸿遍野,鬼哭狼嚎。老夫问你,可有此事?”
老人猛然一惊,觉得这理由极为荒唐,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岂料,那声音又重重地说道:“不答,便是默认,你倒说说看,此等恶行,该诛不该诛?”
老人忽然放出几句苦笑,神情悲凄,仿佛神智已经错乱。蓦然间,却不知从哪得来的力量,他竟抬首挺胸,眸光坚毅,抱拳,理直气壮地答道:“该不该诛,小人不知,可这与小人爷孙有何关联?若要论罪,也是祖先们犯下的,您怎可把罪孽都推至我们爷孙身上!况且,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小人斗胆一问,为何大王您当时不惩罚他们,却偏偏要等到现在,拿我们这些无辜子孙开刀?这于情于理,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们冤枉,我们冤枉啊!”
那声音听后,不仅没有因此而动容,反是又一句冷哼,说道:“冤枉?看你一介贱族,倒挺会辩解的!可老夫也没有冤枉你们,你们有罪,实乃属实,众灵尽知。你们人类有句话说得好,‘父债子还’,祖先犯下的罪孽,由你们来承担,这不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这数十年来,你们为了存活,掠夺物资,滥砍滥伐,乱屠乱杀之罪行,也丝毫不亚于你们祖先,这又要算在谁头上?你可知,这在我们仙灵界中,引发了多大的骚动与恐慌?若不是土地神与南宫法师一直碍手碍脚,从中作梗,老夫早已动手,收拾你们,又岂会苦苦等待,推迟至今?纵然,你们都已惨死在法师与台风之手,可人毕竟非我等所杀,纵多陈仇旧怨,依旧无法释解。不是老夫无情,你们村的遭遇,老夫也深感怜悯,可这段恩怨,终归要做个了结!今日若不吃掉你们,那些死去的同胞兄弟,便将永远不得瞑目,不得超生!”
那声音把事情讲得有声有色,情深意切,让人感觉一时无从反驳。
这话听完,老人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他双眸失色,面情悲切,心,破成碎片。他似乎已然绝望,似乎无力再为自己跟外孙女被吃的命运做抗争,他开始感到后悔,他反倒觉得那些环城鬼差比较仁慈,那个冥界环城更让他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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