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翌尧回想起上回薛剑给他说,楚国有细作藏在锦瀚国内,不由凝思冥想,这细作的目的和藏身之处。
“尧儿!”沐锦霖突然唤道。
“儿臣在!”
“吩咐下去,城楼鸣鼓,迎接太子回京!”
“儿臣遵旨!”沐翌尧应道。随后命令鼓击手,将城楼上的大鼓一一敲起。
鼓声隆隆震天,声传八方。一个时辰后,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来。
沐锦霖闻声,大步奔上城楼,立在城楼顶部的烽火台上放眼远眺。
远处,旌旗飞扬,一匹匹战马井然有序地由远而来。在那群人马中,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颀长,一身银白盔甲,骑着白色骏马的年轻人。
“炎儿!”对着那白马上的身影,沐锦霖双手按在烽火台的青砖上,轻声唤道。他胸膛起伏,声音有些抖颤,显然见到沐霄炎十分激动。
沐翌尧憋了眼远处,心里冷冷一笑。这三个月沐霄炎你也算是出尽风头!
这时,有名士卒匆匆奔上烽火台,对着魏煜祺抱拳起:“报!将军!太子殿下的人马已到城门口!”
“好!炎儿这总算不负所望,旗开得胜,为我锦瀚立下汗马功劳,朕要亲自出城迎接!”
“父皇不可!城外尚没安排御林军把守,为防万一,还是让儿臣领些人出城迎接吧!”
沐锦霖脸一沉,道:“太子替朕出征,凯旋归来,朕理应出城迎接!你不要再劝朕!”
沐翌尧如淋冷水,只得无奈道:“儿臣遵旨!父皇小心些!”
沐锦霖不语,卷起龙袍,负手下了城楼。沐翌尧则跟在他身后,一行人步行至城门外迎接沐霄炎。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那骑在白马上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楚。
“炎儿!”沐锦霖朝沐霄炎招招手大呼起。
沐翌尧望之,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南征北战这么些年,怎么从没见着自己的父皇出城相迎过。沐霄炎不过第一次出征,瞧把父皇激动的!偏心!同样是庶出,自己还是长子,谈资论辈,怎么着当初也该立自己为太子,却不知为何偏偏立了沐霄炎?
对于沐锦霖的举动,沐翌尧心里郁闷起。
那边沐霄炎听到沐锦霖的呼唤,扬起长鞭策马奔来。
“哒哒!”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漫布在空中,视线瞬间变得有些迷糊。不消一会,沐霄炎已策马至城门下。
沐霄炎身着银白金钢钨丝盔甲,盔甲上沾满了灰尘,一路风尘尘仆仆可想而知。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沐霄炎一见沐锦霖赶紧纵身下了马,半跪在地,恭敬地唤道。
“炎儿请起!”沐锦霖步上前将沐霄扶起,从上到下,又将他看了一遍。见他眸光炯炯,身骨健朗,欣慰地笑起。
“为臣叩见太子殿下!”沐翌尧拂拂衣袍半跪在地。
“大皇兄请起!”
“谢太子殿下!”
“大皇兄昨日大婚,本宫路途遥远,未能来得及赶上,特带了件上好的狐裘,明日派人送去给大皇嫂,以表本宫心意!”
“为臣替内子谢过太子殿下!”
沐霄炎微微一笑,见沐翌尧板着张脸的,不由笑道:“大皇兄昨日大婚,为何愁眉苦脸的,难道大皇嫂昨晚没把大皇兄侍候好!”
众人闻之跟着哈哈大笑起。
沐翌尧淡淡回道:“殿下多心了!为臣不过是在为殿下心疼罢了!瞧,这三个月殿下都瘦了一大圈了,人也晒黑许多!”
“呵呵!那大皇兄认为本宫成熟了么?”沐霄炎调侃道。
“当然!当然!”兄弟两人作笑起。
沐锦霖含笑静望着两人,许久才道:“炎儿这一路赶来,怕是累得很,快回宫歇息吧!晚上有宴席,你兄弟二人到时再畅谈一番!”
“父皇言之有理!儿臣确实累得很,这三个月来,还真是怀念宫里的那张大床!”沐霄炎继续嬉笑起,转身又骑上了白马。随后坐在马背上,对着沐锦霖又作个揖起:“儿臣就先回宫歇息却!父皇皇兄你闪慢走!”
“好!”沐锦霖笑着应道。随后由宫人扶着步回龙辇,正坐在云龙宝座上。
沐翌尧依旧乘坐来时的软轿,跟在沐锦霖的龙辇后面,如同来时一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折回皇宫。
江婉华扶着江老太妃回到了长乐宫。一进长乐宫,江老太妃就屏退了所有宫人,将殿门掩起,牵起江婉华的手道:“婉儿,告诉哀家昨晚尧儿有没欺负你?”
江婉华一愣,这个欺负两字还真难解释。沐翌尧何止是欺负自己,简直是在榨干、碾平自己!
可是这种话,江婉华是道不出口的,只得含笑道:“还好!王爷对婉儿很贴心!”
江婉华终究模不透江老太妃的心思,话毕,垂下眼睫羞赧起。
“那哀家就大可放心!婉儿呀,有件事,哀家得跟你说清楚,也好让你做个心理准备!”
“太妃请讲!”
“扶哀家到那榻上坐会!”江老太妃朝那殿上的贵妃榻指了指。
江婉华点点头将江老太妃扶至榻上。
“你也坐吧!”随后指指身边空余的地方,示意江婉华坐下。
“谢太妃!”
江婉华淡淡说道,攥起罗裙,坐了下。
见江婉华已坐好,江老太妃对着江婉华郑重说道:“婉儿你可知,为何你会嫁给翌王而不是太子么?”
江婉华摇了摇头。回想起那日在府中,接到圣旨赐婚,本就事出突然。自己的娘亲是一心指望自己进宫的,按理是该嫁给太子沐霄炎的,却不知怎的会换成了沐翌尧,今日江老太妃提起此事,更觉这事情突然。转而一想,江老太妃能这么问自己,想必她是知晓的,不由道:“婉儿不知,还请太妃明讲!”
“此事说来话长,如今不得不告诉你!自你姑姑走后,咱们江家在皇上面前变得势单力薄。皇上虽是哀家一手带大,但终不是亲生,心里总归对哀家有所防范。你平日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原本哀家是将希望寄托在璇儿身上的,可是璇儿却不明不白的死在宫中,害得月复中皇子也没逃过这一劫,究竟是何人所为,哀家不得为之!几个月前你娘携玉儿入宫前来,哀家命画师将玉儿的画像留了下,却将你的名字留在了那画上。本来是想拿着此画给太子的,不像太子却向圣上请示,将你赐给了翌王,所以便有了这事!”
“什么!你们借着玉儿的画像替我指婚!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太妃难道不知,这是欺君之罪么!若是此事被皇上和王爷知道,我与玉儿,还有整个江府会是什么结果?”江婉华吓得倏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