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霄炎见不惯段洛羽的嚣张样,有意与沐翌尧拾讪,不想沐翌尧不睬他,只得嬉笑着步出了玄华殿。
沐翌尧则去殿后,面见沐锦霖。
“尧儿,刚在殿堂上,朕见你言语反常,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沐锦霖见沐翌尧跟进寝殿,挥手屏退宫人,对着沐翌尧劈头来一句。
“回父皇!儿臣不知该如何向父皇开口!”沐翌尧无奈道。
“但说无妨!”
“是父皇!段洛羽口中的婢女并非别人,而是儿臣的王妃!”沐翌尧见事情已到这步,不得不向沐锦霖说清。
接着将段洛羽那日,在翌王府对江婉华施暴的事,重述了一遍。
沐锦霖闻之,龙眉大怒,蹙眉一掌拍在龙案上,怒气冲冲道:“岂有此理!段洛羽简直目中无人!禽*兽不如!这让朕得面子往哪搁!自己的儿媳差点被人强*暴,那人还明目张胆地跟朕要人!真是猖獗至极!”
沐翌尧不知怎么应答,俯耳静听着沐锦霖的旨意。
许久之后,沐锦霖敛住怒气,步至沐翌尧跟前道:“朕听闻尧儿对那江婉华并非很上心,既然如此,不如休了也罢!”
沐翌尧一怔,没想到沐锦霖会迸出这么一句。
“七出之罪,随便挑出一条休了吧!”沐锦霖转过身甩出一句。
沐翌尧是恨江婉华,也口口声声说要休了她,可当真正付之行动时,他心里却堵得慌。人算不如天算,昨天他还说今日要给江婉华一个满意答复的,这会摊上这事,果真称了江婉华的心意。只是她会怎么看待我呢?说我无能,要拿她一个弱女子去换锦瀚国和翌王府的尊严,这让我颜面何存!
“父皇,儿臣虽对江婉华不上心,但她毕竟是儿臣明媒正娶的王妃,这若休去,叫她日后如何做人!况且她还怀……”
沐翌尧有些不忍心。江婉华虽有错在先,但这错不该由她一人承担,沐霄炎和自己都有责任。现在居然让她一个人来背负这么多,不是置她于死地么!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将江婉华休了吧!炎儿不日就要大婚,这对炎儿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对于你,朕改日再替你赐门婚!”沐霄霖风轻云淡地道。
“儿臣的婚事就不容父皇操心!儿臣这辈子只想守着怡儿的骨灰过一生!”沐翌尧对沐锦霖的旨意很是不满,不由灰心丧气地迸出一句,随后甩甩衣袍,象征性地跪安退去。
沐锦霖望着沐翌尧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的脾气像极了自己,只是这痴情未必是好事!自己当年便犯了这等错误,如今想来悔不当初!
沐翌尧一回翌王府,便寻着江婉华而来。
“王妃呢?”沐翌尧望着空空的寝室,见案上摆着一碗未动一分的粥,脸色沉了下。
“回王爷,锦画正陪着王妃在花园散步!”一名丫环闻声,赶紧奔来道。
沐翌尧闻之,一抖衣袍朝翌王府花园步去。
远远地,他望见一抺绛紫色的身影,袅袅婷婷地在花丛中缓步。阳光明媚,给那身影周身罩了团柔和的金光,轻灵之气,让她宛若九天仙子临步而来。
锦画跟在江婉华身后,寸步不离,见沐翌尧由远及来,便要招呼,沐翌尧挥手示意她退下。
江婉华望着满园的芬芳,心情见好了许多。她不是个特别记仇的人,只要稍稍调理,那些不开心的事便能淡忘去。只是近来身子十分疲惫,她才走了一会,腿脚疲软不堪,忍不住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敲起腿来。
“走了这么久,画儿你也累了,过来坐会吧!”江婉华埋头继续敲腿道。
沐翌尧眸光溢彩,涌起一股不一样的情绪,望着眼前瘦削娇小的身影,沐翌尧打定主意,在这剩下的三天要好好凝补江婉华。
“婉儿!”沐翌尧柔声呼道。声音轻柔,似能滴出水一般,这与他平日说话的口气极不相符。
江婉华闻声抬头,见沐翌尧正含笑着凝望着自己,阳光将金色的光珠,散溅他一身,使得他那本就颀长高大的身躯,越发健硕。
“见过王爷!”江婉华欲起身行礼,却被沐翌尧止了住。
两手相碰,江婉华反射性地缩了回来。随后将身子撇向一边,似是忆起了什么:“王爷是送休书来得么?”
沐翌尧脸色铁青,许久才道:“休书本王会给你,但要三天之后!”
“还要三天,王爷该不会在诓我吧!”江婉华扬起眉疑惑起。
“本王没诓你!这是父皇亲口说的!”沐翌尧神情沉重,态度严肃地道。
“皇上同意了!”江婉华秀眉一扬,噙嘴轻笑。一个心结总算被解开,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离开翌王府,江婉华水眸细眯成线。
沐翌尧颔首点头,见江婉华如此开心,他心中越发揪痛地紧,一股从没有过的失落感让他很不自在。
“婉儿!你我夫妻一场,在离开翌王府前,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沐翌尧为使自己良心好过,接着问道。
“心愿倒没什么!只是希望王爷能信守承诺,救阿爹出来,我江婉华此生不会忘记王爷的大恩大德!”江婉华淡淡回道。
“本王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本王是说,你对本王可有什么要求!”沐翌尧很想听江婉华的一句真心话。
“没有!只是希望王爷能早一日从叶王妃的思念中走出!”江婉华苦苦笑道,话毕嘴角抽搐,觉得自己说这话很是多余。往后这人过得是好是坏,爱谁不爱谁与她八杠子打不到一块了!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沐翌尧没有出声,只望着满园的春色发愣起。
江婉华见他不语,便打算转身离去。这人阴晴不定,还是离他远些为好,不然道不定什么时候又想出个什么法子折腾自己。
“若无事,臣妾先退了,不打扰王爷赏花!”
话毕江婉华朝沐翌尧福福身,越过花丛,欲朝寝室步去。
“婉儿留步!还有三天你我就要撇清关系,在离别前,你能唤我声尧吗?”沐翌尧几乎是带着恳求地语气道出。他有些紧张,这是他平生最尴尬无助的时候。两手藏在袖中,早已渗出了汗珠,语气结巴怕江婉华拒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