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动嘴角,笑了笑,说:“没事了。”
“嗯!”
他点点头,房门在他的手上缓缓地关上。
莫菲抱着毫无温度的被子,再也无法压抑住那股涩意地哭出声。
她是太过贪心了,贪心到眷恋这个不属于她的男人的温柔。
其实,早在一开始签下那纸婚约,她便丧失了谈判的权利,有的只是一些无谓的抗争。
她哭了一会,内心深处一种叫“不甘心”的情绪在四处乱窜。
突然,她有种冲动想去看看楚睿是怎么对待白洁悦的,想不想比自己的还要温柔?
而他,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到底又是何种表情。
莫菲擦干泪水,木然把衣服穿起来,下了床走出卧室往楼下走去。
楚睿在三楼没有找到白洁悦,他下到了一楼。
这时钟表上刚好指着深夜12点,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新的一天又悄然到来。
楼下没有开灯,但酒柜的小吧台却隐隐留着一盏小灯。
他走过去,看见了脂粉未施,穿着睡袍坐在那里寂廖地晃着酒杯的白洁悦。
见到他,她的黑眸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
“……你终于下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他走上前,夺过她的酒杯。
男人跟女人都是一样,稍有苦闷便想借酒消愁,这点,千百年来没变过。
“阿睿,我……”
她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该怎么说。
沉默半刻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如果当初我没那么笨,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不语,只是撇嘴苦涩地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听到抽泣声响起。
白洁悦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一如多年前年少时的依赖。
他从来就不是她喜欢的,以前接近时,也只是为了想要更多地接触那个温和得如春日的男子。但是,奇怪的是,她却爱对他撒娇,甚至有时可以说是无理取闹。她知道他喜欢自己,所以总是包容她的任性。以前,不觉得这种宠爱是多么的难得,现在再回首时,竟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羡慕那个躺在他怀中的女人。
蓦地,她一个激灵,像攀住救命草那般的抓牢他,急促地道:“阿睿,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们可以去法国,可以去英国,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眯眼睇着她,她的话从天边飘来,虚幻得不似真实。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她这句话。
可为何,他的心底却没有开心的感觉?
他的脑子里更多的是莫菲那张苍白的脸,他在想为什么今晚的她会那么主动,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的忧伤。
噢,对了,楚祺!
那个她喜欢的男人在今天自己丑陋的一面展露了出来,所以她伤心了吧?
终于,她也意识到自己爱错了人,所以才会主动来向他求欢的吧?
想到此,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白洁悦却阻止了他,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阿睿,我们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就只爱你一个人,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眼前的女人跟多年前一样,美丽高雅,从以前就觉得她绝对是能够匹配他的唯一女人。
就算是现在,他也依然是这样认为。
可是,有些东西变质了就真的是变质了,在一瞬间他接受了她爱楚祺的事实。
爱情,哪有这么容易说变就变,如果变那只是爱得不深而已。
楚睿拨开她的手,慢慢地说:“小悦,早在你决定跟他结婚,我们便已回不到过去。你也不需要自欺欺人,你爱的人并不是我,那又何必要这样做呢?”
“不,不,不,我没有自欺欺人,阿睿,我是被蒙蔽了双眼,我求求你,你带我走好不好?刚才我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是你的人,再也不会离开你。”她哭道。
“小悦……”
他无可奈何地苦笑。
“阿睿,你爱我,对不对?”她颤抖着用手抚上他的胸膛,想要扯开自己的睡袍。
这一幕,清清晰晰地落入刚下楼的莫菲的眼中。
她听到白洁悦要两人重新开始,也听到他压抑的声音。
想爱却不能爱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痛苦。
莫菲没看到楚睿的拒绝,心中只认为他是迫于两人的身份才说出那番“再也回不去的”言论,他的叫唤是如此的无可奈何,听得她的心都揪起来。其实,他跟白洁悦才是天定的一对,而她跟楚祺则成了他们的绊脚石。反正,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妻子,把孩子生下来后,他跟她便再无瓜葛。到那时候,他便有机会再跟白洁悦在一起,那又何必无可奈何呢?
看到白洁悦扯开自己的睡袍,她怕接下来看到的事会更让自己伤心。
于是忙逃离般的拾步上楼,感到脚步有如千斤的重。
楚睿却制止了白洁悦的动作,轻轻地把她解开的带子系紧。
这样的动作虽轻柔,但眼神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坚决。
白洁悦楞了一下,随即泪水滂沱,但双手依然紧紧地抱住他。
这回,楚睿没挣开,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这一夜,莫菲又失眠了。
她在心里计算,还有七个多月,她便要离开他跟孩子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跟他碰上。
这样也好,有些人,她不碰见,伤口自然就会痊愈。
而另一边楚睿也是抱着一直哭的白洁悦,一夜无眠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