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去机场和火车站去接来访的亲朋好友,但是我不喜欢去送人。我远行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来送我,因为我不喜欢登机前和上车后那份离别的伤感和惆怅。
所以我趁着阿眉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她。我只是给她留了张字条:谢谢她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也让她好好保重自己。
说实话我要是没有这颗驿动的不安分的心,我没准儿真会和这个漂亮可爱的混血儿厮守终身的。
只不过我现在的心始终是飘飘浮浮的,对于阿眉这份沉重的情感我负担不起。
我的思想始终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徘徊,头脑里常常会幻想一些神乎其神的事情。其实我早已过了爱做梦的年龄,但是我还是经常会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匪夷所思的事情来。难怪我妈妈经常感叹说:唉!我这个傻儿子,他是永远都长不大的了!
阿眉从小没有得到过多少父爱,她的童年是不幸的。所以我不能轻易许诺她什么,我不能再一次伤害这个漂亮而忧伤的好姑娘了。
我真心的祝福她:阿眉,我的好姑娘,希望你早日遇到如意郎君,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由于昨晚我太过于疯狂,现在只感到倦意一阵阵袭来。
在飞往华夏京城的航班上,我望着舷窗外掠过的朵朵白云,似梦非梦地回到了那片生我养我的可爱家乡,追溯我百变人生的开始……
公元一九七四年,农历甲寅虎年。
这一年,革命的红色浪潮汹涌澎湃,席卷着整个华夏大地。
这一年,越南西贡当局在南海挑起争端,悍然侵犯我国主权;这一年,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改建成功,从而造福黄河两岸人民百姓;这一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率领中国代表团赴纽约参加联合国大会;这一年,继大庆之后,在渤海湾又建立中国第二大油田——胜利油田;这一年,考古工作者在陕西省潼关县发现秦始皇陵的陶俑坑,也就是后来闻名中外的秦始皇兵马俑……
也就在这一年一个平凡的早晨,在东北S县城的妇幼儿童保健站里,我来到了这个人世间!
听我爸爸说,我出生以后,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彻夜啼哭,害得大家都睡不好觉,气得他差一点就把我扔出窗外去。姥爷经常责怪我爸我妈不会伺候孩子,埋怨他们不是把我饿着了就是把我渴着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天天介烦人地哭闹。
我现在活了三十多年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周身上下的各个零部件还都在正常运转中。
事实证明:爸爸妈妈把我伺候得很好,最起码他们没把我扔出窗外去。你想想真要是把我给扔出去了,就我那个时候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身板还不得摔出个好歹来呀!要是落下个残疾呀后遗症呀之类的那可就麻烦了。
感谢父母养育之恩!他们的恩情我这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我爸妈现定居住在香港,是五年前去的。我给他们买了全香港最高级的公寓,并且给他们预存了一大笔钱,这笔钱足够他们颐养天年。
我虽然很少陪在他们二老身边,但我还是不用过多挂念的。因为我的“两小无猜”,也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发小——陶婷婷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她象亲女儿一样事无巨细地照看着他们,我爸妈拿陶婷婷是当儿媳妇看待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对陶婷婷除了感激和多少有那么点兄妹情的意思以外,还没有对她有任何感觉。
我妈妈这辈儿共有八个兄弟姐妹,中途夭折了两个。
妈妈是家里的老大,她们那个年代的哥们儿姐们儿基本上都是一个班左右的编制——七八个子女的样子。当然也有猛的,生出了将近一个排的编制!可想而知,他(她)们父母的战斗力有多么强劲!
人多力量大!我们就是要用人民战争玩死那些苏修和美帝!
这是那个年代很流行的口号!哈哈!
说到这儿各位朋友可别以为我说这话不尊重我们的伟大领袖,直到目前为止,全世界让我最尊敬的人中,他老人家在我心目中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第二、三、四名我就不说了。
妈妈生下了我,不仅我那些亲舅亲姨们稀罕的不行,就连左邻右舍的叔叔婶婶们,那都是一得到闲功夫就把我抱过去稀罕一番。
只可惜那是个物质极其贫乏的年代,要是搁到现在数码相机、摄影机遍地的年代,你说当时要是给我好好照照相录录影,合成个专辑啥的,我现在拿出来一看:噢耶!那可是相当地美了!
那可是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啊!就是冲着这种感觉,不用吃菜我就能喝上个半斤八两的!
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了,我这人虚荣心强的很哩!
不过尽管那时候很困难,妈妈还是舍得花钱给我照相的。那时我们整个县城只有两家照相馆,一个是长虹照相馆;另外一个是国营照相馆。在这两家照相馆里留下了我许多小时候的“靓影”!满月、百天、周岁啊什么的,反正只要是重大节日之类的,一张也没落下。
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影集常年躺在那里。我偶尔会看这些黑白的老相片,这些老相片记录了我成长的每一个足迹,我每看一次就越发觉得它们的珍贵和温馨。
照片虽然轻巧,但我拿在手里却感到十分沉重。那小小黑白相片里沉淀的是父母对我多年的无私厚爱和养育之恩啊!
我年轻时看这些相片时还没什么感觉,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不敢去看这些老相片,因为每看一次我都会哭……
我尤其是喜欢那张我百天的纪念照,那是妈妈抱着我在国营照相馆照的。我当时穿着妈妈亲手用碎花布做的连体开裆服,头发还不是很浓密,瞪着一双黑黑亮亮的大眼睛,天真而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世界。两条小腿胖乎乎的,由于是穿着开裆服的原因,两条小胖腿之间的小**当然是暴露无疑了!
不是飞哥我耍流氓,我也是没办法啊!那个时候穿啥衣服我说了也不算呀!
我前些日子把这张百日纪念照给放大了,做了个水晶相框摆在办公桌上,有事儿没事儿我就在那孤芳自赏。
我是越看越喜欢啊,你说我小时候长的虎头虎脑滴还挺可爱,我有时都忍不住去亲上两口。
其实不只是我喜欢这张相片,我现在的女秘书吕莉萌也喜欢。我亲眼看到过她收拾我办公室的时候,曾经有两次偷偷地亲了我的这张百日照。
说实在的我倒是希望她能主动亲亲我现在的本人,不过她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
对于吕莉萌我也不会太主动的,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相信众位看官都能看得出来,我多少有点自恋情结。不过我妈妈说了:我儿子就是个美男子,这辈子不当电影明星都可惜了!
我一直支持我妈妈的这个说法,她说的这句话绝对是真理!再说了,我长的不敢说魁梧挺拔、玉树临风,最起码咱也是五官端正不牙碜啊!
你说我咋这么不谦虚昵,哪能这么自己表扬自己呢?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有啥用啊!你就说自己长的帅不就结了吗!嘻嘻!
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正在空军地勤部队服役,我妈在离县城五十多里地的乡镇卫生所上班,所以我小时候基本上就是在姥姥家长大的。
姥姥、姥爷、舅舅、姨姨还有左邻右舍的叔叔婶婶们,是他们这些我一生都至爱的亲人们把我从小哄大的。
现在不是流行这么一句话吗——“孩子都是给姥姥家生的!”,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体会,反正我周围同事和朋友的小孩子大都是在姥姥家长大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
我小时候不是经常爱哭吗,我爸我妈又不在身边,我听舅舅们说的:你这孩子哭起来真是要命啊,怎么哄也哄不好,最后还是你姥爷有办法,你哭的时候就往你嘴里滴上几筷头子白酒,不大一会儿你就消停了。
是啊,我想哭也哭不成了,醉了啊!哈哈,我姥爷真是太有才了!从小就开始培养我的好酒量!
不过这事儿仅限于说笑,我姥爷是不会这么做的,那不是害他大外孙子吗!从小就往酒鬼的方向上去培养!不过我又一想,在我哭闹久哄不好的情况下,我姥爷情急之下不得不出此下策,也是有可能滴!
我最早的记忆当然也是在姥姥家,大概是四岁左右的样子吧。
我记得姥姥家的院子很大,一大圈土墙把整个院子包围了起来。每天姥姥、姥爷、舅舅、姨姨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每天最爱玩的游戏就是骑在院子里的一棵老榆树上,耳边听着广播站大扩音喇叭里发出的各种音乐声、讲话声、口号声,手里拿着根带着弯儿的长棍子(玉米秸秆),天天在那“嘿嘿嗨嗨”地苦练武功。
哥们我从小想象力就很丰富,我骑着那棵老榆树,就感觉象是骑着一匹宝马良驹,手里带着弯儿的长棍在我看来那就是口锋利的弯月宝刀!
我天天骑着“战马”挥舞着“宝刀”,纵横驰骋在“沙场”上。
我一路杀来所向披靡、势不可挡,根本就没有对手。大有天下无敌、独孤求败的感觉。
是啊,我没有对手那就对了,因为附近也没有小孩儿和我一起玩啊!我不自己天天“耍大刀”还能做什么?想想那时候我每天骑在树干上挥舞着玉米秸秆,真的是傻的可爱,也很可怜。唉!这孩纸太寂寞了啊……
就在我“骑大马耍大刀”的时期,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件事儿我记不得了,但是我姥姥家全体的人对这件事情都记忆犹新,至今谈起来都心有余悸。
事情发生在某一天的上午,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大人们就都各忙各的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院子里“耍大刀”。
这时候大街上走过来一个卖冰棍的老太太,我就跟着她走了。其实姥姥家的人早就交待过我的,不许和任何人走,他们吓唬我说那都是坏蛋!是专门吃小孩的老拍花子!我一向是听话的好孩纸,从不迈出院子一步。
不知怎么地哥们那天就没把握住,看到老太太自行车后面那个用泡沫做的装冰棍的绿箱子,我就再也禁不住那份诱惑,于是跳下“马背”,扔了“宝刀”,尾随老太太而去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碰巧让邻居于大姥爷家正在念初中的春姨看见了,她正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我,把她吓了一跳!这不是大眼睛吗(我小时候的昵称),怎么跑这儿来了,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我离开姥姥家已经将近八里多地了,要不是春姨,要我自己找回家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春姨把我领回了家,此时姥姥家里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下班、放学回来找不到我,全家人都快急死了!他们看到我安全的回来后,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得都哭了。
感谢那个至真至纯的年代,没有那么多的人贩子和坏蛋。要不然我很容易被三分钱或者五分钱一根的冰棍就给拿下了!
要是真是那样的话,此时我还不知道身在何方,管谁叫爹喊妈呢!
感谢我亲爱的春姨,是她把嘴馋了迷途的我带回了家,避免了一场人间悲剧的发生!
每次说起这件事情,我都会感到口渴,我现在就口渴得很,我喝了两大杯矿泉水,感觉好多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微闭着双眼重新又回到童年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