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了,我每日准时去给太后、皇后请安,看着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对我佯装的笑脸和关怀,却没由来的恶心,后宫的女人,要何其多的恨意才填补得了今日的虚伪。
当我从中宫回来之时,却又是一阵眩晕胸闷,盈袖急忙扶着我,一脸忧郁的看着我,压着声应道“宗姬,不妙。”我不由一惊,呵、这么快、我才刚入宫,就如此迫不及待了?我不着痕迹的扶着盈袖回了宫,遣散了其他宫人歪在榻上不语,盈袖问道:“宗姬觉得是谁?是皇后?”我看了她一眼,冷笑道:“皇后没这么大势力,何况,太后对我极其礼遇,皇后也不敢这么快就下杀手,是太后,我已料到到她会对我下手,但没想到这么快!是我太大意了!枉费我精通医理!”盈袖看着我,“宗姬既懂医理,可知现在身体如何?是什么毒?是否可解?”我对他一笑:“别担心,她若杀我,也要有顾忌,如果我没猜错,胸闷气短,头晕目眩,是乌头!慢性使用,死的不明不白!”盈袖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太后为何如此?宗姬有没有化解之法?”我眯着眼睛,冷冷一笑:“我是来夺她儿子江山的,自然容不下我!正常。从明日起,每天从我的膳食里挑出一些特色的食品,给皇后送去,记住,要在食盒未开封前,这些吃食可都是太后的小厨房做的,皇后可有口福了。”盈袖点了点头,应道:“诺。”
第二日清早,宫人们为我梳洗更衣,我坐在菱花镜前,看着我的绝色容颜,真的很自豪,我的资本,是最有利也是最脆弱的武器!有多少女子有着沉鱼落雁之姿,却低不了韶光易逝…头上微微一痛,我猛然起身,狠狠地冲着梳头宫女扯了一个巴掌,我是学过琴艺的,最善指力,这一个巴掌竟让她直直摔在地上,大声喝道:“如此不长心!是忘了你做奴婢的本分吗?记住,我是秀婉宗姬!萧王爷的义妹!纵使非亲,却也是入了宗谱的宗姬!你可以敷衍我,却不能蔑视萧王爷!”我环顾左右,命道:“来人杖责三十!”我看着一直求饶的女奴,心肠前所未有的硬了起来,卑微,似乎就意味着在所有事上的不能自已,包括最基本的生死。但是、权威却是维护地位、权力的最好武器。何况,一定的敲山震虎,却也可以为我赢得生存的机会。
是夜,孟姑姑去向太后程禀之时,太后嘴角微翘:“好一个萧卿婉!居然拉上了皇后!又巴结了她,还让孤投鼠忌器!同时还警告孤,要孤忌惮萧王爷,不要轻举妄动。不错啊,果然聪明。”猛然,她凤目怒睁,扬手打翻了几上的玉盏,“哼,以为如此、孤就奈何不了你了吗?”的确,暂时她真的奈何不了我,只要几天我就可逃出升天了。
我看着从王府带来的舞衣,一时兴起,或许一舞可以化解几多愁。我挥舞着飘带,在烛火的影映下,向朱窗上投下惊鸿的倩影,翩姗起舞,在路感的疲劳下,好像回到那从未有过的纯真年华,幼稚的儿女情长,一如往昔、太过奢侈!这一曲霓裳,终究只是昙花,花开唯美,花谢无居。在我沉醉的屋子里,早有两双来自不同之处的眼睛将我的风情万种射进了灵魂,我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究竟是上天的眷顾,还是命运纠葛的无奈,一个魔咒,注定了、万劫不复!
次日晌午,我埋头在绣品之中,属于女人特有的工艺,真的有出生入画的神笔,一只金凤早已栩栩如生,凤目生威,妩媚却高贵,矜持的柔情似水中是与生俱来的王者贵气!我看着金凤,有些愣神,突然,盈袖带着一位舍人求见,盈袖跪拜下:“启禀宗姬,芳娣夫人派舍人前来请宗姬相会。”聪明如盈袖,将“请”字咬得很重,我瞄了一眼那个站着的舍人,眉头微微一皱,“舍人真是芳娣夫人宫中的?”那人却只是直视着我:“是。”我微微一笑,招呼道:“来人,掌嘴!”众人还在微愣,云裳已然冲上前,对着那舍人狠狠一锢,我心中一笑,是个聪明人,我喜欢。那舍人一阵发愣后,竟欲还手,我拍案而起,大喝左右:“你们还想让他再放肆吗!本宗姬要你们何用?”宫人擒住她,我吩咐道:“鞭笞三十!”当他被押下去依旧口不择言,“秀婉宗姬,你居然敢打咱家?咱家是芳娣夫人的人,打狗尚且看主人,连皇后都对我家夫人礼让三分,你凭什么敢打咱家?”我冷冷一笑,看着他挣扎的身子出了寝殿,回头吩咐道:“孟姑姑,代我去向皇后请罪,说卿婉逾矩惩罚芳娣夫人的舍人,若皇后问起,就将他方才说的话告诉皇后。”孟姑姑福了福身子,应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