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紧接着响起了轰隆的雷声,风很大,窗帘被粗鲁地掀起打在茶柜上。
秦莫宇站起身,眼里闪着危险的光,一言不发朝我步步逼近……
“我去关窗。”直到他完全挡住我的视线,不难想象他接下来的举动,我脸一阵发热,想借机躲开。
但他一只手环住我的腰,一个倾身上前,把我禁锢在门与他之间。他俯身,贴近我耳际的发丝轻轻呼气。
我心底不由一阵骚动,慌忙撑起双手阻止他越逼越近的趋势。
“你怕什么?不是要我对你好一点吗?”秦莫宇拉下我的手,双眼紧盯着我,我的羞怯无处遁形。
触到他粗糙的须根,痒痒的,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突然从手上传来一阵凉意,自觉有什么东西套在了我的手上,我睁眼想看清楚,但满眼只有秦莫宇的脸,他越来越进入状态了……
“等一下……”我呢喃着推开他,有点小强迫的我无法容忍这无缘无故多出来的东西。
“啊……”看到手上的东西,我不自觉又惊叫出声,把秦莫宇也吓了一跳。
太意外了,竟然是钻戒!可以看出设计得很用心,戒托是兰花状的,线条优美流畅,与镶嵌其间的钻石相得益彰,如白兰花花心上轻载一滴晶莹的露珠,清雅月兑俗。戒托两边是两个字母QL,字母的线条很有艺术感,如兰花下卷起的两根花丝。QL应该就是秦兰的拼音首字母吧,我来回转着手,爱不释手。
竟然想出这种求婚方式,一句肉麻的话都不用说,也不用问别人同不同意,就这样直接把戒指套别人手上了。他肯定笃定了我不会拒绝的,而我这德性也彻底将自己出卖了,完全一副很cheap的样子。但是不可否认,这样也让我开心得要疯掉了,边摆弄着戒指边冲着秦莫宇傻笑。
“你什么时候定做的?我怎么都不知道?”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今天秦莫宇送我婚纱好像完全是出于偶然,而这戒指绝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来。
“三年前。”秦莫宇看了我好久才答道。
三年前……三年前什么时候?分手前还是分手后?三年前……三年前你准备了钻戒,三年前我深陷某段感情无法自拔,你准备了钻戒却说没想过要真正开始一段感情,你说没想过要真正开始一段感情所以我不知道你早已准备了钻戒。三年前……我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在意过?三年前……我以为我什么都没有了,而你,还有个钻戒……
三年前……我放弃了体面的工作,沦为一个酒吧钢管女,第一杯酒,第一根烟,第一次毒瘾发作,第一次靠色相换奢侈品,第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堕落得如此极致,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爱可以让一个人毁灭得如此彻底。
曾经沉睡的记忆再次苏醒,往事连上了幻灯机,画面鲜活地一幅幅切换。那个隐藏了很久很深的伤口再一次被刺痛,鲜活的血已经止不住往外涌。那些失去的记忆片段逐渐找了回来,情节开始变得连贯起来,原来这是一个故事,一个完整的故事。
要冷漠到什么程度,要狠心到什么程度,才会只扔下一句极不负责任的谎话转身就走,才会让我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这些因一句谎言而带来的痛苦,这种痛苦,都已经三年了……三年前,你是怎么想的?三年前,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个钻戒,我以为你不爱我了,应该是从来没爱过我,所以我绝望了;三年前,因为你还有个钻戒,你知道我还爱你,应该是一直很爱你,所以你从没试过绝望的感觉。而现在,你拿着三年前的钻戒,戴在了三年前曾绝望的我的手上,戴着钻戒的三年后的我,才发现三年后依然爱着的男人却是三年前那个编了句谎言抛弃我的狠心男人。
“对不起!”你说了对不起。
“为什么?”我问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犹豫了下,说没有为什么。
“对不起!”我月兑下了戒指交还你手里说了对不起。
“为什么?”你看了一眼我交还的戒指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敢看你的眼睛,忍住眼泪,故作洒月兑地说了这句三年前我一直对自己说过的话。三年前,我一直对自己说——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我已经不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