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绝不会参加叶锦潘的葬礼,而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参加,因为贵叔跟秦莫宇决定把葬礼延后,好办个隆重的合葬——叶锦潘与楚依婷。我想不明白,秦莫宇明明对那个女人是否是真的楚依婷心存怀疑,而且也清楚依楚依婷的生前意思也肯定不会同意,但他就这样决定了,也没有进一步的调查。或许是我多心了,世上哪有长得那么相像的人,而且如果她不是楚依婷的话,叶锦潘这样费心思值得吗?
“你确定天宇可以顺利出境吗?”我边整理行李边问秦莫宇道。
办完老妈的葬礼后,秦莫宇决定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到法国定居,他知道我放心不下天宇,所以让贵叔帮忙处理天宇的案底,好一起移居法国。参与毒品交易和斗殴相对事小,但袭警情节严重,这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处理的,如果出什么差错,就等于主动把天宇交给一群合法的刽子手,而且真出什么意外,钟岩肯定又要与秦莫宇势不两立,因为这次是秦莫宇主动向钟岩提出要带天宇出国的。
“恩,都办好了,如果中间出现什么突发情况,还有钟岩在,退路都安排好了。”秦莫宇在跟天宇下棋,转过头来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钟岩也对秦莫宇客气起来了,我隐约感觉应该归因于叶锦潘的死。确实,叶锦潘的死,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它是真的,时间越久就感觉那个噩梦已经结束了。整个世界好像变得安宁了,生活也自然踏实起来了,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恢复了它本该有的状态。这越真实,仇恨好像就越淡,越来越淡,那股追索真相的歇斯底里也开始模糊了,现在更多的是期盼,对美好明天的深切期盼。
“将军”秦莫宇刚说完,天宇突然喊道。
“你动了我的棋子,这颗棋应该在这个位置。”
“我没动,这颗棋本来就在这。”
“不对,我记得是在这。”
“兰天舒,你老公耍赖!”天宇朝我喊道。
“关我什么事!”我有点受不了地回道。
真是的,一个耍赖,一个竟然跟小孩子较真。凭什么收拾行李这种事就该是我干的!
一路上,天宇兴奋得像得了小儿多动症,不三不四的问题一大堆,我只能假装睡着了,好让秦莫宇来应付。
“姐夫,你喜欢飞飞机吗?”
“飞飞机?”这是唯一一个秦莫宇不知道的话题,刚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生物化学全一个遍,虽然天宇问的问题很幼稚,有些还很荒诞,但秦莫宇总能找到相关的内容作详细地分析与解释,听他们扯了这么久,我也长见识了。不过,我的好奇心也被挑起来了,就是我一直都还不知道秦莫宇到底是干什么的。但还是等有机会再问吧,现在装睡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你没玩过吗?”天宇显然兴趣高涨,肯定在想——终于轮到我发挥了。
于是天宇那把机关枪开始启动了:什么是飞飞机,怎样飞飞机,飞飞机的特殊技巧,飞飞机该注意些什么……Blablablabla……我真的要睡着了。
“这个说起来很抽象,只要你跟着我飞一次就会了。”天宇最后总结道。
晕,直接省略前面的话,来这一句不就够了!
“如果你会了,以后咱俩就一起去飞,我就不用带上兰天舒了。”
这……
“为什么不带上她?”秦莫宇笑着问道,他终于有机会发话了。
“你不知道,我姐到哪都是个麻烦,我之前带上她只是想她帮我看看东西,给飞机加油的时候也好有个人帮一下忙,但她却跟我抢着玩,以大欺小,最后就她一个人在玩,我成了打杂的。”天宇继续叽歪。
秦莫语在笑,天宇还没完。
“本来加油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应付得过来,但有个人帮忙要好点,但是我姐人又笨反应又迟钝,帮不上忙就算了,还经常制造意外,我的手都不知道弄破了几次,有一次手丫这里都裂开了,现在这还留有疤呢,就在这,看到没……”
又笨反应又迟钝?我要被这个家伙给气死!
“还有,跟你说件我姐的糗事。有次我们出去飞飞机,我姐扎着马尾戴了顶……”
“兰天宇!”这家伙成功地把我惹急了,没等他说完,我急忙打断。
“哦……你装睡!”
天宇先是愣了下然后得意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