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会更容易睡下去。”白依说着,就提着小灯笼走进浴室,很快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在死静一般的黑夜里,‘哗哗’的水声,让我更加不能安心,更加恐惧外面的东西。
‘嘭,嘭’又两下的枪声,我不安地站起来。
他们在外面玩起枪了吗?我没有听错,这确实是枪声。
“好了。”白依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禁吓得往后倒。
“我”
我该怎样说呢?
心脏的跳动声,我的耳朵都听到颤抖的响声,快要跳出我的喉咙。
“怎么了?”白依举起灯光照亮我的脸。
“外面有枪声枪声。”我结结巴巴地说,拼命想要掩盖我在害怕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害怕白依,害怕到我的双手会颤抖,心跳会加速。
“你的脸色很苍白。”白依望着我的脸,轻声说道。
我白吗?
跟你一样白吗?
我模着自己冰冷的脸,颤抖的手暴露在她的眼里,慌张中连忙收回手,把手伸进被子里。
在黑夜里,她却能看清我的一切。
“你在害怕什么呢?”她有意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外面的事吗?”
我被迫地点头,至少我害怕她的这一点,我不能暴露出来。
“你想要去看看吗?”她悄悄地问我,这确实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可以吗?”我半信半疑地反问她。
“当然。”她眨动一下眼皮,微微地点头。
“外面不是有泥人?”我咽了一下。
“嗯,你不好奇吗?我以为你会很想出去,难道不是吗?我猜错了吗?”
她在进一步诱惑我,是故意,还是说说笑呢?
完全猜不透她平静的脸,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确实是猜错了,我并不想出去,我不想看到它们。
“外面太过危险了。”我转过头说。
“危险就这些肮脏,低级的东西,想要靠近,恐怕是很难。”
白依还是一如既往,不紧不慢地说,我却感到她的语气有了一点轻微的变化,是不屑,还是厌恶呢?
“真的吗?”
我没有见过它们,真的就如同白依说得那样简单的怪物吗?可是,他们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沉重呢?
“有我在,它们注意不到你的。”说着,白依就开始走动起来,慢慢地移动到玻璃门边,拉开整块帘布。
微弱的月光射到她白皙的皮肤上,闪闪地发亮,俨然是一个神人。
我看得出神
“来吧。”她向我伸出手。
我忐忑不安地慢慢走到她的背后,我没有接过她的手,害怕会是冰冷的。
白依毫不犹豫地拉开玻璃门,黑夜里的清风,冰冷地吹拂在我的脸上,不禁又是一阵冷战。
她优雅地走出去,站在阳台上,以俯视的姿态望着。
我却是万分的挣扎,从我踏出第一步开始,我的身体就像是跟我的思想月兑离开来,有点架空的感觉。
望向一片静寂沉闷的黑夜,除了,黑暗让我窒息,什么异常也没有。
“你看见了吗?树下的黑东西。”白依提醒我,指着那棵大树。
听后,我把视线死死地盯住大树,在黑夜里,树下的黑影很大,却有个更加浓重的黑东西出现了,想着凭借着树影来掩盖自己的存在。
完全无法掩盖,只听见‘嘭’的一下巨响,我身体不禁跟随枪声震动。
打中了吗?
慢慢地,它终于走出树影,黑乎乎的一个东西,有脑袋,有手脚,有轮廓,却没有特点,连五官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伪人类’,假装人类,是它们生活的资本吗?
就是这样的一个妖怪。
非自然的怪物,丑陋,愚蠢,不被世界所认同的生物,就是妖怪吗?
我惊悚它们的外表,惊悚它们的意图。
又一下的枪声,狠狠地命中它的脑袋,只见它往后倒下去。
死了!
没有,是融化了,融成一滩黑水,慢慢地,再一次重铸身体
连续几下枪声,在黑夜中回响。
在草丛中,在墙边它们鬼鬼祟祟地走进这个院子里,却逃不过楼上的‘狙击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却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即使是断掉手臂,还是偷偷地往前走,没有了脚,也用手爬过去
我不禁深深地感叹一声,多顽强的一种生物!
而在四楼上,他们就这样架上枪支对抗它们。
又两下枪声,‘嘭,嘭’。
我转过头,紧张地问:“会有人听见的?”
“这个院子这么大,而且他们用的是狙,响声不会很大,不会有人类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他”白依突然不说话了。
“知道了,你们会怎样做呢?”
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会有人类知道的。”白依肯定地说,冷酷,无情。
“那上一次呢?整房子都发生大震动,难道邻居都没有察觉到吗?”我走前一步,面对着她。
“上一次?”白依停顿了一下,就说,“我使了一点手段,没有人会知道。”
“手段?”我惊讶地问。
“看来快要结束了,它们都开始撤退了。”
白依完全忽视我的疑问。
我看着原先顽强地重新站起来的泥人,却以黑色泥水的姿态慢慢地退去院子。
真的结束了,是吗?
“快点进去”,白依说着就走进房间里。
等我走回来,就慢慢地把玻璃门拉上。
“没事了。你先洗个澡,就安心地睡吧。”白依边说边走房间,依旧是那么的冷谈。
我惊呆地站在原地,久久伫立着。
还是依稀地听见枪声,我转身把帘布紧紧地拉上。
天微微地亮了,我就迫不及待起来,悄悄地推开三楼的大门,里面没有任何人,难道都回去休息了吗?
四楼是我自己的禁地,那只野兽可能还会在上面,我迟疑着
最后还是决定上去一探究竟。
他们的话不可全信,尽是一群骗子,他们曾经哄我说,那只野兽已经送去人道毁灭了,可它还是出现了
我小心地接近,慢慢地已经爬到了四楼,在我前面的正是那间恐怖的房间,靠左边的门,是我从来没有推开过的房间。
门只是虚掩着,一股清风从门缝吹进,我轻轻地推开。
这是顶层的圆塔,空旷。
一个人很快就察觉到我,转过头来,是大禹。
还有,灏见也在。
灏见手上拿着黑黑的,长长的家伙,应该就是狙,威严刚硬,是一种让人心寒的家伙。
地上还随意地放着两支,我慢慢地接近它们。
“你怎么上来了?”大禹一脸不悦地问。
脸色有点苍白,一夜之间,就让他的胡子长了出来,苍老了,苍老了
“我”没有想好对策,就贸然走上来,我确实是糊涂。
“下去,快点。”大禹不耐烦地说。
灏见只是站起来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们整一晚都在这里吗?”我对灏见说。
“是的。”他恭恭敬敬地回答。
看他疲倦的样子,于心不忍啊!
尧把他们两个人带进这个房子,就是让他们担任护卫,拿着枪支在我的周围,他们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黑社会吗?
他们正直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恶人。
警察吗?
身居公职的人,为什么会受邀到这个家里来呢?
还是他们是杀手!
当我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后面有一只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回过神来,转过头,是尧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背面。
“什么时候跑上来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毛。
“我我下去了。”我抛下一句话,就跑开。
心脏‘砰砰’地乱跳。
当我去上班的时候,仰起头来,看着凸出来的圆塔,大禹还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注意到我后,就放下望远镜直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