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到那家“浪漫1998”咖啡馆的时候,苏安杰早已到了。
他倒会挑地方。咖啡馆装修得古色古香,挂满青苔的墙壁,咖啡色的玻璃窗,厚而舒适的沙发。整个咖啡馆弥漫了浪漫的气息:幽暗的灯光,轻柔的音乐,雅致的摆设,弥漫的香薰,纱幔珠帘……很适合情侣约会的场所。
只是,林小小和苏安杰不是情侣。
苏安杰坐在咖啡馆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此时的苏安杰,穿了牛仔裤,白色T恤衫,球鞋,身段修长挺拔,剃着凌厉不羁的大兵头。那个角落里,光线灰暗,那摇晃的烛光,映着苏安杰那略略低着头侧着的半边脸,看上去非常销骨的寂寞,有着一种颓废的美,而苏安杰整个人,也散发着一种浓郁的颓废味道。
林小小走了过去,坐在苏安杰的对面:“你好。”
苏安杰抬起头来:“林姐,你来了啊。”他问:“喝些什么?”
林小小说:“鲜榨西瓜汁吧。”
于是苏安杰扬声:“两杯鲜榨西瓜汁。”
林小小问:“何佳欣呢,她没来么?”
苏安杰笑了一下:“林姐——”他顿了顿:“我可以叫你名字么?觉得叫林姐,太老气,我们的年龄差不多。我还是叫你名字好了。林小小,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
“误会?什么误会?”
“误会我和佳欣的关系啊。其实我和佳欣,不过是兄妹。”
“兄妹?可她说,你是她的男朋友。”
“我和佳欣是如假包换的兄妹。我母亲在七年前,嫁了她父亲。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和佳欣就同一屋檐下生活。”
鲜榨西瓜汁上来了。
林小小喝了一口,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苏安杰说:“我从佳欣的手机上找到的。”
林小小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安杰低头喝西瓜汁:“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林小小一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安杰喝着西瓜汁,一边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对面的十字路口,绿灯亮起,车辆从前面的斑马线穿过。后来绿灯熄了,红灯亮了,两旁马路的行人,你挤着我,我挤着你,行色匆匆地穿过马路,一张张的陌生而冷漠的面孔。
苏安杰忽然说:“林小小,我记得,你和乔公子是新婚没多久吧。”
林小小说:“嗯,怎么啦?”
苏安杰问:“你是不是很寂寞?”
林小小不明白:“什么?”
苏安杰那张极其帅气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难以捉模的诡笑,他说:“没什么。昨天晚上我看到你被那人拽出了酒吧,我担心你会发生了些什么事,也跟着跑了出去。后来我看到你上了他的摩托车,再后来,我看到你和他去了宾馆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