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三辆车子进入市北郊区的一个大院,在一幢欧式别墅前停了下来。
“就这里。”萧寒对着下了车的几个人说,“咱们先吃饭,饭后大家可以随意走走。”
“舅舅,饭桶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一寒一下车就心急的要找他的狗。
“别急,咱们吃了饭就去找他。”萧寒笑着说。
“你这个庄园大约有多大?”马天宇摘下太阳镜,眯着眼四周望了望。
“20多亩吧!”萧寒同样看了看四周,“没事的时候过来走走,干点农活挺好!”
桑榆听了后非常惊讶,“你还会干农活?”
“呵呵,这里请的都是地道的经验丰富的农民,我经常来这里,也就跟他们学了很多!”萧寒轻轻一笑,特殊的清朗的嗓音肆意飞翔在广袤的天地间,让人也倍感开阔。“说实话,庄稼地里的学问不比科研室里的简单。”
抬头望望天,觉得天又高了很多,蓝了很多,再望望周围的几个人,除了水柏淼稍微有些不屑的表情外,其余人表情都很惬意,丁冬自然不会和那个怪人一样,她的心情很是舒畅,心情一舒畅肚子就饿,她笑着问,“萧寒,还不开饭?今天给我们吃什么?肚子好饿。”
“好,马上开饭!”萧寒说着抱起一寒走进别墅,边走边大声问,“李婶儿,饭好了没?”
“好了!马上就上菜!”不知从哪间屋里飘出带着玉米香味的声音。
地道的农家饭菜在丁冬他们落座后很快上齐,菜有凉拌柳芽杨叶,凉拌苦菜,大丰收(蔬菜水果蘸酱),香椿鸡蛋,土豆豆角丝炖肉,野兔肉,河里鱼,腌制好的春天的小蒜,五香花生,煮玉米;主食是小米傀儡和由玉米渣、花生米、红豆、大枣熬成的粥。
尽管这一桌子菜没有几个能叫出名字的,但是味道极好,尤其是那几道凉菜利口清淡,刚吃到嘴里觉得苦嚼着嚼着就会有种淡淡的甜味,很适合吃腻了大鱼大肉的人。
“丁冬,别喝饮料了,哥敬你一杯。”黄远帆拿起一个空杯倒满酒,送到对面的丁冬面前。
知道今天的酒肯定是躲不过,丁冬笑着准备接杯。
“她从不喝酒,我替她喝吧。”萧寒突然站起来抓住黄远帆手中的酒杯,淡笑着解释,“而且她还要带孩子,对吧?”最后两个字温柔坚定,根本不是询问。
黄远帆没有松手也没有看萧寒,他只是盯着丁冬问,“你要让他替吗?”萧寒这家伙肯定喜欢丁冬,如果丁冬也喜欢他一定会让他替酒,如果水柏淼不在意她肯定也不会阻拦,那么他们内部的矛盾其实已经解决,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瞎搅和的好。
他们两人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同时看着装傻的丁冬,其他人也自觉的保持沉默,空气中流淌着一种莫名的剑拔弩张的气息。
该死的黄远帆!你跟着起什么哄?丁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尴尬的笑着。又一次感到头大,这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喝吧,萧寒就下不了台,不喝吧,你看桑榆那样子,虽然只是埋头吃饭,但是那只手似乎要把筷子折断,再看那耳朵竖的跟兔子似的。
心里默默的叹口气,萧寒,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此刻只能委屈你了。
然后她调皮一笑,冲着神色认真的黄远帆说,“还是萧寒最懂我!不过,不就一杯酒吗?不能让你看扁了。”说着伸出手。
萧寒冷冷收回手,眼前高举酒杯的女人试图左右逢源,她争考虑周到,不想伤害任何人,然而世事总不能像想象中的美好,于是便有了似乎难以割舍的舍弃,而他,再次成为她舍弃的对象。
“为你今天的精彩表现干杯!”黄远帆满怀激情的说着并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酒。
“谢谢!”酒杯刚放到唇边,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走,然后手的主人在众多惊讶的目光下把酒倒入口中。
“每次喝了酒都是我倒霉。还不如我直接喝掉!”水柏淼看着身旁依然发呆的丁冬,嘴角稍微上扬,淡淡地说着令人浮想联翩的话。
丁冬目光跟着酒杯,表情呆滞,如果她刚才没有看错,他刚才是印着她的唇印喝的酒,这不是间接接吻吗?她悄悄转眼正好看到他沾了酒的双唇更加湿润瑰红,让她忍不住想品尝。突然,头脑中跃出和他接吻的画面,很模糊又很清晰,再仔细回想他刚才说的话,她吃惊的想,难道那天她喝醉酒对他……
难以置信的看向水柏淼,对方微笑着对她点头,眼里写着:“你终于想起来了!”几个大字。
萧寒目光清冷无比,他再也没有兴趣看下去,于是站起来冷漠的说,“我去看看一寒。”
“我也去!”桑榆急忙跟着。
“一寒刚才没吃多少饭,我也去看看。”丁冬红着脸,逃似地跑了出去……
由于主人心情不佳,所以饭后一行人直接各自打道回府。
车上,一寒早已睡着,丁冬还在努力回想那天喝醉酒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水柏淼嘴角则噙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开着车。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笑容立刻隐去,从后视镜中看了看沉思中的丁冬,他接起电话,语气淡漠,“喂!我公司有事……什么日子?……怎么不让她吃饭?……等我?我马上去!”
“下车!”水柏淼突然停车,冷声对丁冬说。
“不行,一寒睡着了,你先送我们回去。”丁冬并不妥协。
“滚下去!立刻!”水柏淼眼神狠戾,不耐烦的命令道。
“不,把他折腾病怎么办?”丁冬向窗外看了看,没发现有出租车的影子。
“你自己滚!”水柏淼说着,毫不留情的把丁冬拽下车,然后飞速的从她的视线消失。
这条路上几乎没有出租车,而萧寒和黄远帆他们早已经走了不同的方向,丁冬认命的独自向前走着,前方的某个地方,一寒在等着她。
夕阳下,娇小的人右手提着高跟鞋奋力前行,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地孤单身影,路还没有走完,她并没有因劳累而放慢脚步,反而步伐有些轻快,只因为心在迷雾中挣扎了许久,终于辨清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