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方知情重 为她求全

作者 : 安迪可可

南京,金陵大饭店,叶蕴仪挽着潘启文缓缓步下楼梯,叶蕴仪突然顿下脚步,轻声道:“启文,方伯伯那里,不如我先去,你的身份敏感,你现在去,未必合适。”

潘启文看向前方的视线转向她,眼中一片温暖柔软,他轻笑道:“蕴仪,当初各方军事势力中,我是最先发表声明支持编遣会议的,所有人眼中,我与方家已是一条道上的,哪还有什么敏感不敏感的?”他知道,叶蕴仪说这个话,其实还是怕方家因为前事而给他难堪。

他拍拍她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柔声道:“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们跟方家已在一条船上,他们起码面子上会过得去的。更何况”顿了顿,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的坚韧:“蕴仪,方家在你心目中,如亲人一般,我定不会让他们因我而对你,心生芥蒂。”

叶蕴仪心中一暖,将头轻轻往他肩上偎去,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好!启文,我信你!媲”

门外,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候在路边,一个身形高大的身着士官服装的年轻男子,立于车旁。

见到潘启文二人,那男轻男子赶紧迎上前去,笑道:“潘司令、潘夫人!我叫古天航,方将军命我来接二位!”

叶蕴仪脸色一变,却随即点头笑道:“有劳了!”

车上,叶蕴仪看了看潘启文,潘启文伸出手握住她的,对她微微一笑,她终是鼓起勇气向古天航问道:“古先生,你可认识古天舒?丫”

古天航眼神一黯:“他是我大哥!可是,在那次护着方先生去西南时,遇到西南叛军,他为护方先生而牺牲了!”

叶蕴仪与潘启文握在一起的手都感觉紧了紧,叶蕴仪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唇,抵御住心中那一阵的慌乱和愧疚,而同时,潘启文眼神一闪,古天舒当时是因为他一句气话,以为蕴仪已死,报了方宗尧,方宗尧命他报仇,阴差阳错之间,才丢了性命!而古天舒怎么会以为她死了这一点,蕴仪却并不知道个中原由。

潘启文默默地伸手,将叶蕴仪揽进了怀中,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他们都意识到,方淮之派古天航来接他们,又是这样告诉古天航他大哥的死因,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方家对过去那一段已是揭了过去,让他们安心。

方家,方淮之夫妇与方宗尧亲自迎出了大门口,方淮之、方宗尧与潘启文客气地握手致意,叶蕴仪红了眼,扑进了方夫人怀中,方夫人却愤愤地瞥了潘启文一眼,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叶蕴仪的背脊,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就好!”

方宗尧眼见叶蕴仪背脊微僵,不由眼神一冷,方家表面上做足了,心底里未必已接受。

就在这时,一辆黄包车在门口停下,文四从车上跳下,快步跑到潘启文身边,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潘启文嘴角噙过一抹冷笑,他点点头,挥手让文四站到一边,他转头对方淮之笑道:“方先生,不如您现在派个信得过之人,跟我这手下去一趟瑞安茶舍,看看那丁长和跟谁在一起可好?”

方淮之眉头一皱,也不再问,只对一旁的古天航吩咐道:“天航,你带两个人走一趟!记住,只许悄悄跟着,回来汇报即可,不要惊动了他们!”

古天航与文四走后,一行人才进了方府落了座。

叶蕴仪心中一阵难过,她在方家,感受到的是一种客气而疏离,再无了过去那种亲人般的无间气氛,便连宗尧,看着她的眼神里,竟也多了一丝的防备,这令叶蕴仪心中失落不已。

潘启文看在眼中,心中又疼又怒,却又无可奈何,若只是为他自己,只怕他早就拂袖而去,可是蕴仪,方家在她心中的分量,并不比她爷爷和大伯低!

他无奈地叹口气,从上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方淮之,笑道:“这次我跟蕴仪过来,也没带什么礼物,权且将这个东西作为薄礼奉上吧。”

方淮之接过一看,不由一惊,他扫视一眼四周,对下人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

等到下人们都退下,他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方宗尧,同时对潘启文笑道:“启文,这份礼,可重着!”

只听方宗尧惊道:“这份电报居然在你那里?”

潘启文点点头,直直地看向方宗尧:“你可知这份电报我这是从何而来的吗?”

方宗尧眼中掠过一丝怀疑一丝不安:“从何而来?”

潘启文冷笑一声道:“那丁长和‘死’了一年多,杳无音讯,便连他女儿被他大老婆卖进了窑子,他儿子被人打成残废,他也没有出现过,却突然在去年,竟派了人接他老婆、儿子!幸好那时宗尧兄来了趟西南,我才得知丁长和没死,派人去查,发现他老婆、儿子竟失了踪,赶紧派人去追,总算将他们截下,却在他们身上搜出了这个东西!”

方宗尧眼中满满的是怀疑:“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他们身上?”

潘启文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扔到方宗尧面前,继续说道:“丁长和的老婆供出来,说是当时明明已被我们抓了的罗副官,买通了狱中的人,将这个带出来给她,要她将这个交给丁长和,说是只要丁长和救他出去,他便保丁长和能逃出生天,还可以利用这个继续在南京升官发财。”

方宗尧拿着电报的手一颤,心中似有什么被裂开了一条缝,他有些紧张地看向潘启文,喃喃地问了一句:“罗副官?”

潘启文点点头:“嗯,可是,丁长和老婆还未能将讯息传出去,罗副官就已被隐在军中未被揪出的军官救出,他们慌慌张张地与丁长和会合到一处,那时,丁长和已经抓了你,他们服饰与我潘家军一样,你自然是以为是我的人抓了你。”

“罗副官本是北方的人,他极力劝丁长和投北方,可丁长和却知道,北方大势已去,不如往南京走,他细想之下,与其冒险回去拿这份电报,不如利用宗尧的身份逃到南京,若是再有了方家救命恩人之功,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之日,于是,他便与罗副官商量演了一出戏,原本他们的计划是这出戏之后,他二人各奔东西,可是,丁长和却真的对罗副官下了死手!一来,可以增加这戏的可信度,二来,他也怕罗副官万一被我们抓到,泄漏了他的行踪。”

方淮之皱了眉,看了方宗尧一眼,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电报,拿起桌上的火柴,将电报点着了,这才缓缓说道:“可是,他没有想到,因着南京还是要招安西南军,加上宗尧不能背上一个因私废公之名,所以,来了这边,他这西南军叛逆是见不得光的,别说东山再起,即便是过日子,也只能隐姓埋名。当初见我们疑他,便主动退避,暗地里,他只怕是搞清楚了这张电报的份量,又弄明白了这南京的复杂关系,所以,就想起利用这个来了?”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潘启文:“如果我没猜错,这丁长和今天在茶舍要见之人,定是姓关的手下!”

潘启文点点头,淡淡地道:“若无今天丁长和去与姓关的人见面,若非让您的人亲自见证,这些事,我今天是不会说的!”

方淮之了然地看向他:“我明白,你是怕,说了我们也难以相信!”

他看了一眼叶蕴仪,歉意地笑道:“启文,看来这事我们以前真是错怪了你,你费心了!”

潘启文忙摆摆手道:“方伯父千万别这么说,即便不是为你们,我也要除去丁长和的,我的人从去年开始,便暗中寻找丁长和,直到最近才查到他的行踪。今天也是机缘凑巧了!”

方淮之哈哈一笑:“好!启文,当初翔宇果然是没有看错你!”

提到逝去的岳父,潘启文眼神一黯,他沉了脸道:“启文这一生,都愧对岳父、岳母!”

方淮之叹口气道:“启文,上次蕴仪爷爷来南京,他把过去种种都告诉我们了,你也是无心之过,无需太过自责!”

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潘启文面前,拍拍他的肩,笑道:“走,吃饭!我可记得,你以前有一次,可是帮着翔宇灌醉过我!”

方夫人也走上前来,拉起了叶蕴仪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地道:“蕴仪,这两年,你可受了不少的罪!伯母今天特意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广东的叉烧。”

叶蕴仪心中一暖,不由悄眼向方宗尧看去,只见方宗尧看向她的眼神已然变了,那是如以前一般的温暖,还带上了一丝的自责,她的鼻子不由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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