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区:……在第一银河帝国最后数世纪的不安岁月中,典型的动荡根源来自政治与军事领袖谋取“至高无上”权力的事实。
在UN出现之前,能够称为群众运动的事例少之又少,明确反帝反霸权的星域更是屈指可数,其中一个耐人寻味的例子与伊朗区有关。此人的真实背景鲜为人知,但他可能曾遇见过UN,当时UN……
——《笫四帝国百科全书》
进入闪电森林的基地还没有建成。利用哈梅家现成的、有几分原始的沐浴没备,UN与林志玲双双洗了一个不算短的澡。当哈梅傍晚回到家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换好衣服,一起待在UN的房间。哈梅发出的叫门信号有些小心,蜂鸣声没有持续多久。
UN打开门,愉快地说道:“晚安,哈梅先生,还有夫人。”
她站在丈夫的正后方,前额皱成一团,显得十分疑惑。
堤沙佛仿佛不确定情况如何,他以试探性的口吻说:“你和你夫人都好吧?”说完他点了点头,似乎想借身体语言引出肯定的答案。
“相当好。进出风暴眼区将都毫无困难,现在我们都已洗过澡,换过衣服,没有留下任何气味。”UN一面说,一面抬起下巴,面露微笑,让这些话越过哈梅的肩头抵达他的妻子面前。
哈梅夫人卡茜猛吸了几口气,像是在检验这点。
哈梅仍旧以试探性的几吻说:“我晓得你们在风暴眼区曾经发生过一场战斗。”
UN扬起眉毛:“传闻是这样的吗?”
“我们听说,你和夫人对抗一百名凶徒,将他们全部干掉。是不是这样?”他的声音透出一种控制不住的深度敬意。
“绝无此事,”林志玲插嘴道,她突然觉得很不耐烦,“那实在荒唐。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大屠杀的凶手?你以为一百名凶徒会待在原地,等上好长一段时间,好让我——我们——把他们通通杀光?你用脑筋想想。他们可是被主流清除的武者,实力非凡。”
“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卡茜以尖锐而坚定的口吻说:“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这栋房子里。”
“第一,”UN说,“它不是发生在这栋房子里。第二,没有任何人被残杀。死亡的是他们自己的基地发生事故。当时的确发生些争斗,然后对方就让路了。”
“他们就这么让路?你们期望我相信这种事吗,两位外地人士?”卡茜咄咄逼人地追问。
UN叹了一口气。即使在最轻微的压力下,人类似乎也会分裂成敌对的集团。
他说:“好吧,我承认,是我用的力量使轻型核弹回了头。可他们是想毁灭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而你却完全没受伤?”哈梅说,声音中的敬佩之意更加显著。
“完全没有,”UN说,“或许是他们发射时出了故障,这是他们咎由自主,在对付那一百人时,林志玲舞弄双刀的功夫可真是出神入化。”
“我就说嘛,”卡蒂的眼光落到林志玲的皮带上,“不过,我还是反对暴力。”
林志玲断然地说:“只要没有人在这里攻击我们,你这里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可是由于你们非要去风暴眼的缘故,”卡蒂又说,“我们家门口站了一个街上的废物。”
“亲爱的,”哈梅以安抚的口吻说,“别生气……”
“为什么?”他的妻子轻蔑地啐了一口,“你不怕她的双刀吗?我倒想看看她在这里怎么耍。”
“我根本不打算在这里动刀。”林志玲哼了一声,与卡蒂刚才的哼声同样响亮,“你所谓街上的废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梅说:“我太太指的是一个来自风暴眼的小鬼——至少,根据他的外表判断是这样的。他希望见你们,而我们这个小区对这种事并不习惯,这样有损我们的声誉。”他的话听来有些歉然。
UN说:“好吧,哈梅夫人,我们这就到外面去,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尽快把他打发走——”
“不,慢着。”林志玲说,她显然被惹恼了,“这里是我们的房间,我们付钱租下来的。应该由我们决定谁能而谁又不能拜访我们。如果外面是个来自风暴眼的年轻人,他无论如何也是个伊朗区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笫四帝国人,更加重要的是,他是个帝国公民,是帝国的一分子,而最重要的是,既然他要求见我们,他就是我们的客人。因此,我们要请他进来和我们见面。我不准你侮辱他。”
哈夫人没有任何反应,哈梅本人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林志玲说:“既然你说我们在风暴眼杀了一百个恶霸或者武者,你当然不会认为我会怕一个男孩,或者怕你们两位。”她的右手似乎不经意地落在皮带上。
哈梅突然中气十足地说:“林志玲女士,我们不打算得罪你。这两间房当然是属于你们的,你们可以在这里招待任何希望招待的人。”在突如其来的一股决心驱使下,他开始向后退去,拉着气呼呼的妻子一同离开,虽然可以想见事后他将为此付出代价。
林志玲以严厉的眼光目送他们。
UN无奈地笑了笑:“这真不像你,志玲。我一直以为,我才是那个满脑子狂想、专门惹是生非的人;而你则是那个冷静务实的人,总是尽可能省掉麻烦。”
林志玲摇了摇头:“一个人只因为他的出身背景,就受到他人——其他的人类如此侮辱,我听到这种话便无法忍受。就是这里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制造的环境,造就出那里那些不良少年。”
“而其他一批有头有脸的人,”UN说,“则制造出这里这批有头有脸的人。这些相互憎恨同样是人性的一部分……”
“那么,你可以去研究社会学了,对不对?”
“一定听你的,只要真有一种社会学能处理所自有问题——啊,我们谈论的那个小鬼来啦,是瑞奇——这点我倒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