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思思进去洗澡,唐灏谦就坐在套间大卧室的客厅里发呆。
沙发角精致的落地灯光打下来,让他坚毅迷人的脸庞显得愈加的明明媚媚。
单手支着下巴坐在那里,左手上拿着唐毅成生日宴会那天拍摄的照片。
陷害唐渊计成的那一天,他还和段博涛以及成小鸥看着这些照片发笑。
因为照片上是那一天的座次,唐毅成所在的那一桌,除了他以外,还坐着两位太太、唐余谦夫妇、年思思、唐渊以及潘颜、潘颜的大哥潘夜阑、唐紫萧、唐欣妍以及温泽凯,一共是十二个人的坐席。
唐灏谦笑了一会,问他们两个有没有联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段博涛第一个反应过来,说:“达芬奇的名画《最后的晚餐》中,就是十二个人。主耶稣基督位于中央,另外十一个门徒沿桌坐在他的周围。而也是那天晚上,坐在他右边第四个位置上的犹大出卖了他,害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唐灏谦笑着点了点头,伸出长指在唐渊的位置上敲了一下,然后向右数到第四个位置,那上面坐着的,赫然就是唐余谦本人。
成小鸥也笑了,“看来三少爷要栽,便是从这座次上开始的。”
唐灏谦摇了摇头站起来,“他栽是早晚。只是可惜了,唐余谦还不够格当犹大,他就更不可能与耶稣基督相提并论了。”
“可是那份突然出现在蛟龙会车上的企划书到底是个破绽,董事长未必就想不明白。”
“没关系。这次的局设得本来便不复杂,被拆穿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我和老三赌的东西不一样,他赌的是时间,而我赌的是父子之情。若他能在一切发生之前撤出去便罢,若不能,即便东窗事发被拆穿了,我爸对我也只会小惩大诫,但对他……”细细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唐灏谦笑得邪肆,“一个摔下去的人,就没那么容易再爬起来了。”
现在细细回想过来,那张照片上除了这有趣的座次以外,还有两个女人在用似有若无的余光去瞄唐渊。
年雅熙曾经在他的酒店担任过副总的职位,和他有一腿,似乎并不稀奇。
至于年思思……唐灏谦静静一笑,霍然便站起身,一把推开了洗手间的大门,正对上里面躺在大浴缸里闭目养神的女人。
“你一定很得意……”
唐灏谦的话才出口,立马惊了浴缸里的女人,条件反射地退到靠里面的位置。
“二、二表哥,我在洗澡……”有些惊怕地回望过去。
其实两个人结婚到现在,他一次也没有碰过自己,人前他还能装出一副好像与她很恩爱的模样,人后,他一向就不喜欢自己,哪怕是在自家人面前,他也绝不掩饰对自己的不满意。就算她碰他的东西,他也会冷冷静静地看着她,“把你的脏手拿开。”然后不屑的转身,将她碰过的东西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好像从来就没将她放进眼里。
每次这样她都觉得委屈万分,小时候就认识他了,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个样子,可她还是喜欢他,深深的喜欢。
但两个男人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或许唐家的男人,天生就坏得让人喜欢。
唐灏谦坏,除了他的母亲和妹妹,他从来没正眼瞧过哪个女人。
唐渊坏,他对所有人都假仁假义,唯独自己,他总让她有种被疼被宠的小女人的情怀。
她曾经问过自己,如果他对自己不是这样无情,她是不是还会喜欢唐渊。
唐灏谦是她从小到大的一个梦,就像自己对于唐渊来说,或许也只是他从小到大的梦一样。
至于她对唐灏谦,到底是爱是恨多一点,便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
但总归是想看见他这副骄傲跋扈的嚣张模样,被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她想要看到那个样子的他,这样,她这么多年的爱与怨才会得到解月兑,也才会真真正正,好好地去爱什么人。
面前的男人斜斜倚在浴缸边的墙上,模样慵懒,看她的目光十分不友好,轻蔑的一笑,“我知道。”
“你、你要用浴缸吗?”她对他总是复杂的感情多过怨恨。其实她是怕他的,因为不懂,所以害怕。
“浴缸我暂时用不着。不过,我现在想用你。”又是邪魅的一笑。
年思思惊了,慌忙向后看去,可早便无路可退,他是她的丈夫,她又能往哪里逃?
“老三赢了。虽然不算大获全胜,但至少这一局,他不算输得太惨。”看着在浴缸里慌张来去的小女人,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直立起上身,就在她的面前,一边说话,一边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然后去解衬衣上的纽扣。
“二、二表哥,我、我洗好了,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好不好,我马上把浴缸腾出来给你。我马上就腾,马上就腾好不好?”她慌忙去拽毛巾架上的大浴巾。纵然想过他是她的夫,总有一天她会面临目前的状况。可她现在不想,至少是现在不想。刚刚她还陷在苏芷心怀孕的事实里难过伤心,现在便要她和另一个男人……她实在是不想。
纯白色的衬衫被他用力一甩,随意地掷在了地上,“你的听力好像有点问题。我说
了我要用你,不是浴缸,别在我面前自作聪明。”
年思思用白色的大浴巾裹了身体,刚要向外逃出浴缸,却一把被这男人抓住了后脑勺的头发拽回来。
“啊……痛,二、二表哥,我痛……”
“痛?头痛还是心痛?”推着她重新回了浴缸,将她死死地抵在墙上,“刚刚在楼下,你的伤心掩饰得多好啊!看见别的女人为他怀了孕,你心情是不是很差很不好?”
“我、我没有……”委屈的眼泪布满了她的眼眸,细细看着面前的男人的脸,英俊的面庞冷凝的视线,他到底什么时候正眼看过自己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
“哦!我都要忘记了,现在你是我老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的老婆。喂不饱你还让你出去偷吃,是我不应该。老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