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会冲进来的人，竟然没有冲进来。
那个半开的门只一顿，门边的人突然便消失不见。
他想装没看见，他一定是想装没看见，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她像从前那样生活在一起吗？
苏芷心快速拢好身上的衣服，也不管唐灏谦怎样，光着脚便追了出去，看到已经跑到阳台边上的男人。
“你来了？”她的声音平静而且淡定，“刚刚我和你二哥……”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深呼吸了几下，唐渊才回了身，快步走过去揽她入怀，紧紧地抱着，抱着她的手臂疼到呜咽，也不撒手。他相信她他相信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他都选择相信她，她是爱他的，至少，是爱他这个替身的。
“你的手还痛不痛？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他现在真是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死了好，死了便不会再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他纵然替思思气氛难过，但为她，他是伤心，她疼，他亦痛到心坎里去。
她靠在他的怀里摇头，单手回抱着他，“不痛，一点都不痛了。不过刚刚我的肚子好痛好痛，但是现在都不痛了，永远都不痛了，你要不要模模看？”
他似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已经被她抓过大手贴上了她的月复部。
那里……空空的，平平的，一点也不像怀孕了十八周以上的孕妇的肚子。
大脑一瞬间蒙了，似乎还没明白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面前的小女人已经轻笑着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畔，说出来的话极轻，“我把它拿掉了，这个意外，我帮你把它拿掉了。”
大脑像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心瞬间被掏空。
“老婆，我们别呆在这里了，这里消毒术的味道好浓，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给你做蛋炒饭吃。”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想要带她离开这里，回家去，回芦湾那个真正属于过他们的小家。
“我说我把它拿掉了。”她定在原地不动，安静又重复了一遍。
“不吃蛋炒饭也行，你想吃什么，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好不好？只要你说，我就去学……”
“唐渊！你到底听见没有！我说我把它拿掉了，我把这个孩子拿掉了！我让这个意外从这个世界上永永远远地消失了！它死了，没有了，你听见没有啊？”她冲着他的背影吼。
“你闭嘴！”唐渊回了身，突然单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直把她推抵到墙边，手上的力道在不断地收紧，看见她小脸胀成了猪肝红，却并不挣扎，整个人如一头狼狈而蓄满怒意的狼，“你乖一点，有什么不满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你要是不高兴我，我给你打回来好不好？”
她恨恨盯着他，就在他越收越紧的手掌下笑开了。
她越笑他越怕，慌忙去吻她眼角的泪，手上的力道却并不放松，落在她耳边的声音极低，“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的，很多很多，我和你的孩子。”
苏芷心因为缺氧，差一点就要晕眩过去。
唐渊赶忙收了手，在她整个人晕迷以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向医院外面走去。
“老公……”哽咽了半天，她才悠悠唤出了这么一声。
唐渊走得极快，抱了她出医院，打开车门便把她放进车后座去。
“你猜，如果我再有了你的小孩，还会不会拿掉它？”
他的手一僵，恨恨转了头看她，双眼布满鲜红的血丝，整个人似已暴怒到极点。
苏芷心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真好，他怒了，不只有伤还有怒，这就是她想看到的一切，她现在满意了，简直是开心得不得了。只要他和自己一块伤与痛，她就满意了。
依稀还记得从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旁边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看着她道：“真可惜，这一胎是双胎，两个孩子都很健康，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过一定是你或孩子的爸爸有双胎的基因吧！不过据说，即便是有基因，一个女人一辈子，也就只有一回怀上双胎的几率，以后你再想怀上双胎就难了。”
那时候她就怔楞在当场，感觉胸口又被人重重锤了一记，疼得悄无声息，疼得鲜血淋漓。
“你知不知道，我怀的双胎耶！原来是双胎，两个小东西还只有这么大，这么大而已，可是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因为我不想要你的孩子，我不要你的孩子，所以我一次杀死了两个人！”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哭着笑了出来，冲他比划着那两团东西的大小。
“闭嘴闭嘴！”怒痛到极致，他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只是想让她闭嘴，不想再听她说这些让他痛得无法呼吸的话了。
他们怎么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要这么做？
苏芷心趴在座椅边上哭，他便坐靠在她的旁边抓着自己的头发，怒过了以后又开始痛。
原来这个世界上，怒并不可怕，顶多发泄掉就完了。可是伤呢？伤最可怕，伤藏在心里，肉眼看不到模不着，它折磨着人的神经，像是剧毒的药渗在每一根血管里，要你痛到生不如死。
唐渊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
不清楚，头晕目眩的，亦什么都想不清楚想不明白。只是怕，怕她是不是知道了五年前的真相，知道了他和唐源根本就是两个人，所以她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了，明明说好的一切，说好的，她要为他生一个孩子，可就因为他不是“他”，所以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强压了所有的难过，不管她知不知道，他都当她不知道，他就是五年的唐渊，他本来就是唐渊，不管谁做谁的替身，她都是他的。
强行过去扭了她的脸，吻她的唇。
她推他、打他，怎么样都行，只要她还在这里，还是她的，他总有机会让她明白，不管自己是不是五年的那个“他”，他都会为了她，尽力做到她想要的样子。
小源读书好，那他也去读，她想让他读多少书他就读多少。
小源总是温柔的笑，那他也笑，只要她愿意，他从此以后每天都笑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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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伤了，是真的伤了，被伤死了，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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