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大太太便一病不起。
那些时日里,三太太在床上躺着不起的时候,大太太也同样爬不起来。大小姐唐静大抵便是那时候开始同唐家所有的人生了嫌隙,再到四太太怀着身孕进门,大太太彻底扛不住了之后没几年,她便借着出国留学的机会呆在国外,再也不回唐家。
唐欣妍听二太太去说这些豪门恩怨,总归像是经历了好几十年前的事似的,面前晃过的场景,不是唐家那栋住过几代人的豪宅,便是记忆中,那表面和谐实则破裂不堪的一家人。
从监狱出来之前,也去见了吴翠芬,她的模样却比二太太更憔悴几分,多的话也不愿意说,只让唐欣妍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泽凯不是坏人,苏小姐也不是。她好歹跟苏小姐生活在一起有一段时间,知道泽凯喜欢她也是很早的事了,只是他们之间清清白白,苏小姐心里一直也只有三少爷而已,所以让他们以后一定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男人犯错误并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犯了而不去认不去改。
现下站在温家的房间门口,就听着温泽凯在里面哄他的母亲,两个人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共识,温母气鼓鼓地在床边坐了一会,抬头看站在门边的唐欣妍时,犹豫了一下才道:“来了就来了,先把晚饭吃了再说。”
来温家拜访的那些客人自然是有些礼数,东西送到了,话也带到了,便机灵地在晚饭开饭前的一个小时,赶紧都撤了。
温母一定亲力亲为,进厨房招呼着家里的阿姨弄东弄西。
温父美不滋滋地把自己手中的画看了又看,抬头去看唐欣妍的时候只道:“你爸爸还好吗?”
唐欣妍点了点头说:“不错,最近因为经常有做日光浴的关系,所以身体比原先好了。”
“你爸爸也是不容易啊!戎马一身,从我们还是同学那会,我就觉着这人不简单啊!将来必有所为。所以看看啊!唐家这么大的摊子,创业容易守业难啊!你爸爸既是创业者也是守业者,只是辛苦了你们这帮小辈,一定要把唐朝那么多年的基业给守住啊!”
唐欣妍连连点头称是,“谢谢爸爸关心。”
温父自然是在政商两界打滚多年的老油条,要么不轻易说话,要么一说话,就必有玄机。
他面上的老花眼镜还戴着,手中那徐悲鸿的画也还反复模着,状似不经意地就去唤了一声:“欣妍啊!”唐欣妍立马抬头与他正视,“所以啊!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去年你来咱们家里的时候,还专程找我谈过你同小凯的事情。当时你们说离婚就离婚,现在你们说和好就和好,我压根儿就没说过什么,最重要是你们小两口觉得幸福不是?”
“嗯,谢谢爸,您对我们的心意,我真心感激。”
“所以你也别怪你妈,她那人直,比我可直多了,喜欢还是反对什么的,都挂在自己脸上,所以检察院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办公室主任。”一说到这事温父就开始摇头,那做市检察院检察长的厉家,也是K城一号响当当的人家,“不过啊!一把年纪的人,能有个铁饭碗端着,还能造福人民,像我们这种老骨头啊,活这一把也就够了,哪怕是一副假画,偶尔看着我也觉得开心。人么,开开心心最重要不是吗?”
他的意思唐欣妍大抵是懂了,也不等温泽凯黑着脸去抓她的手,便先开口道:“我爸年轻的时候也收藏了一些徐悲鸿的真迹,只是放在收藏室里很多年了,想要分给我们小辈欣赏欣赏,却没一个欣赏得来的,确实是很可惜。”
“哦?”温父推了推老花眼镜,一副懵懂到极致却又极为感兴趣的样子。
“今天若不是这么巧看见爸您也懂徐悲鸿的画作,我可能都要把家里这事情给忘了。您既是有空帮着外人评定评定,正好这几日我和泽凯住在这里,改明儿就让人回家去拿了过来请您也帮忙看看,免得一副好画,白白在收藏室里落了灰尘,到不如给真正懂的人欣赏,这才是画的含义。”
温父一听,自然是眉开眼笑地答应,直夸这唐欣妍,当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至于这拿来让他帮忙看看的画,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阿姨端了菜上桌,温父便招待着小两口赶紧洗洗手,上桌准备开饭了。
温泽凯整个过程里始终黑臭着脸,他老爸的那点意图太明显了,就是摆明了趁人唐欣妍曾经有事求过他,现在便公然来跟她要东西了。
唐欣妍刚在洗手台前按了点洗手液便被温泽凯从身后紧紧抱住,“我一定让你很累,让你很累很累。”
她莫名其妙地一边搓手一边从面前的镜子里去看他,“干嘛?你又闯祸了?”
他“呲”一声,说:“你以为我还小啊!没事出去惹什么乱子回来要你帮,你以为你是我妈啊?”
她点了点头说:“嗯,确实,你妈在厨房里。”
温泽凯被她的话一囧,明明是想哄她开心,可刚刚脑子一糊涂,怎么就胡乱说了那些东西。
“你别把我爸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他书房里面已经很多古董和字画了,却没想到眼睛都瞄到你爸的收藏室去了
,这次你别理他,他要徐悲鸿的画作而已,你别动你爸的东西,我再找人去找就是了。”
开了水龙头冲掉手中的泡沫,唐欣妍侧了头去笑看着他,“你以为徐悲鸿的画那么好找啊!这市面上多少假画你知道吗?”见他拧了眉又要开口打岔,唐欣妍忙道:“再说了,谁说要动我爸收藏室里的东西了?那些可都是我爸的宝贝,到是我妈以前为了讨好我爸,有专门到拍卖会上去买过一幅这样的画回来,只是后来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要送的东西却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这次我去监狱里看她,她还跟我提到那副画来着,说是就记得你爸和我爸有一样的爱好,既然我们决定以后要好好在一起,就让我把那画拿来送你爸去。今天就算你爸不说,我也会回去把那画取来送他的。”
温泽凯一听就皱了眉,“当真?你不骗我吗?”
“我骗你这个干嘛啊?不信你去问我妈。”唐欣妍自己洗了手便去撞他到洗手台前,少用说话打乱洗手的事情,他要不愿意动作,她便按了洗手液便往他手上去抹。
小手搓着大手,温泽凯的心中一暖,条件反射便带着丝滑的泡沫去捉了她的小手。
“你干嘛?好好洗手。”
“我想亲你。”大眼对着小眼,无赖温直接凑过自己的脑袋,张嘴便含住了她的小嘴。
唐欣妍大囧,洗手间门口的这个洗手台几乎是半开放的,更何况家里进进出出这许多人,这家伙还想在这耍流氓?
她用力抽开了自己的手,借着两只手上的泡沫,轻易从那大掌中撤了出来。
却没想这一撤,却正好被他沾着泡沫的大手紧紧捏住了手臂,让她整个人更没办法后退。
推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霸道的大舌用力深入,在她贝齿之间裹了一圈,便迅速强占了她所有的温柔。
唐欣妍慌忙呜咽了一声,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男人以前怎么放浪形骸她也只是微有耳闻,现下这般突然地被他强吻,自己害臊不说,小心肝还跟着砰砰砰一阵乱笑,自己都耻了自己莫名便乱了的阵脚。
温泽凯吻了一会便有些激狂,舌头裹缠着她的舌头,呼吸也急促得不行。
唐欣妍的大脑刚刚当机,这男人便偏生向后退了开去。打开水龙头冲掉了自己手上的泡沫,侧头看着仍然靠在墙前的唐欣妍,便一阵坏笑地微微扯动了下唇角,“我先出去了,你整理好快点出来。”
她蒙蒙去看面前的男人,却见他逃也似的,早就消失在了洗手台前。
暗暗斥了自己那一瞬的慌乱,怎么仅仅是他一个吻的关系,她刚刚便浑身泛起一股难耐的热气,由下月复部那一点痒开始,蔓延到她四肢百骸的每一个细胞里。
重新坐在了温家的饭桌上,阿姨按例给每个人都面前都盛好了一碗鸡汤,便自己去忙别的事了。
唐欣妍不太喜欢油气,从小娇生惯养的关系,佣人端给她吃的东西,多多少少是要去些油气,现在低了头去看自己面前的鸡汤,那层亮得有一毫米后的鸡油,瞬时就让她有些闷闷的,盯着那碗鸡汤,左右不知该怎么办了。
温泽凯到是心领神会地端过她面前鸡汤,也不麻烦早就忙别的事去的阿姨,自己取了小勺便开始帮她把表面上的油给舀出来。
唐欣妍有些不好意思,慌忙要去抢自己的汤碗,对面立马就传来温母罢筷子的声音,“哟,瞧我养的好儿子,几十年就没这样待过我了,到是对他媳妇上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