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聂威看着她,又低了头去望小人车里的小家伙,“单单的爸爸?”
余幼男回了头,继续忙自己要忙的事情,没再同他多说一句话。
“那传闻里,你被黑社会老大包养的事情是真的?”聂威见她身形微顿又继续忙碌的样子才道:“你别多心,我也没其他别的意思,就是想搞搞清楚状况而已。”
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多少还是分辨得出一些。
反正现在事也已经闹到这份上了,她索性也不再隐瞒,就把自己上高中那会,老爸欠了一的债跑路,她没钱交学费,继母和妹妹主动鼓动她去夜总会上班赚学费,而她却在第一天上班的时候遇到潘夜阑的事给说了出来。
“其实有时候我这样想着,都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很幸运很幸运,同期一块去上班的姐妹,想着还在那夜总会里待着,只能一辈子做小姐做到死,而我第一天就遇到了他,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幸运。”
聂威望着面前轻轻抿唇笑着的漂亮女孩,只觉得她说话的时候眉眼多颤抖都好,表面上的镇定却依然维持得很好。
聂威张了手,又捏紧成拳收了回来,模样痛苦。
余幼男不解,皱眉,“你怎么了?”
他眉眼紧皱,斜了眼睛看她,“我想乘人之危。”
她听他说话就想笑,微微红了脸低头,“你干什么乘人之危啊?”
“我喜欢你呗。”他唇角勾得极深,早正了眼睛望她。
“你……”余幼男刚一着急,他便低了眼睛看她身边那个小人车里的小人,“我也喜欢她呢!你以为我光喜欢你呢?臭美!”
余幼男被他弄得大囧,手上还戴着洗碗用的塑胶手套,整个人一急,弹了满手的泡沫便向他弹了过去。
聂威抬手挡了,两个人就在厨房里面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单单似乎也能感觉到这欢乐的气氛,也跟这晃荡着自己手上的小铃铛,咯咯咯一阵乱笑了起来。
没感觉到客厅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待到小厨房的门口突然又多了个人时,余幼男才整个人一呆。
条件反射便心惊肉跳地想去护着聂威,可到底是来不及了,那站在小厨房门口的男人已经斜了眸紧盯着面前的聂威。
“你是谁?”
他的声音极冷,似乎只一个眼神,便可谋杀一个人似的危险。
看着潘夜阑危险的眼神,余幼男只觉得哪怕自己再慌乱都好,一定要在此刻保持镇定。她绝对不能让潘夜阑误以为她同聂威有些什么,聂威赤手空拳,可潘夜阑却是混黑道的人。
虽然他那个圈子里的一切她未必就真的清楚,但一直都有听无比骄傲的继母和妹妹在说他的事情,直说潘爷在道上的地位到底有多么的不可动摇,想要教训一个人,或是取一个看不顺眼的人的小命,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是……”
“我问的人是你吗?”潘夜阑的声音极冷,一下便打断了余幼男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语,只冷冷望着一侧的聂威。
“聂威。我叫聂威。”聂威到是完全不惧不怕,明知道面前的男人就是什么蛟龙会的黑社会老大,可他当真不像她周围的其他男人,只要一听到啥黑社会的名号便吓得不敢说话。
“是谁让你到这来的?”微勾的唇角,却并有半分笑意,潘夜阑的脸当真黑臭到了极点。
“我和幼男是朋友。我不觉得作为朋友,我到她这里来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你又是谁?你是她男朋友还是她老公?我到不到这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聂威的话一出口便惊了还站在他身侧的余幼男。
她不过刚刚闪身到他面前,便眼睁睁看着潘夜阑不知道从哪迅速掏出来的枪柄。
他的动作向来就快,刚拉开保险往前一顶,便正好抵在了余幼男的额头上面。
唇角微抽,眸色却是轻轻一跳,看着她的模样都有些想笑,“我没看错吧!你也会做傻事?”
近前的距离,她甚至都能看到他抠在扳机上的食指,正缓慢地朝里收紧。
心里再害怕,这一刻却是出奇的平静。
这不是他第一次拿枪抵着她的头。
他第一次将她从夜总会里带出来的那天晚上,也是用力将她压在了床上,试图对她做些什么。
她挣扎过,那时纵是对他多少有些情愫,但毕竟因着少女的第一次,她吓得魂都差点丢了。
他亦是在最激狂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拔了柄枪出来抵着她的头。
“老实点,我不喜欢玩强迫,但等价交换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要么我现在就毙了你,要么你现在就主动把腿张开,尽力去享受。”
确实是被他吓破了胆的。
那时候早就听说像他们这样的人,杀一个人埋一个人然后再弄得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常有的事情。
她那时候一害怕,他便用力掰开她的双腿挤了进来。
小女人浑身一个激灵,整个神经痛得都快扭曲,他的枪却是更重地抵着她的头,“叫!怎么大声就怎么叫?我要听到你的声音,别让
我以为你是个死人!”
发泄还是什么,那段总归是这个样子。他日常的压力和紧绷的情绪无处宣泄,便喜欢这样一遍遍从女人的身上求得安慰。
起初的几年他一直是这样的习惯,最激动最狂乱的时候亦不忘了用枪抵着她的头。她知道他并非只对她是这样,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不管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他都习惯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用枪抵着对方的头,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一枪就能将身下的人果断了结了去。
她同他认识了五年,一点一滴的信任累积,也是到与他一起的第三年,才没再被他的枪抵过头。
可是现下又是一样的动作,却是不同的情况。
那冰凉的枪口触着她的额头,一点一滴,也沁凉到了她的心里。
大眼睛微抬,望着面前的男人。只那一瞬间的悲哀,便让她想起这许多年与他一起的每一个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