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也是缘 (十三)连邹老师也读不懂盎然

作者 : 郑因

咱溶和市不大,还被一条大江隔着分为南边和北边二大部分,他们仨的住处都属南边还有鑫的家都同在此边。而鑫的铺子和鹤的住房还有海涛在公安局里集资的那套房则属北边同一方向的。今晚他俩离开盎然在公园路的那套新借的住处后,就双双的一路走着一边交谈着,话题大抵也是离不开盎然这主角的。

平时他们都养成晚饭后散步的好习惯,此时刚好趁此散步。这可是养生之道,民间还盛传着: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咱溶和市以前只不过是个小县城,因此处陆海空交通运输方便、四通八达、人杰地灵的,就乘改革开放这股东风而成为地级市的。邹老师的住处在仁和路11号,广的家则在念慈路21号,他俩大概有十多里的路可同行往北边路走的,直到经过卜蜂莲花的超市的交叉路口处就一人往东,一人往西走、各回自已的住处。

邹老师说他读不懂盎然婚都已离了,树倒猢狲也就散了,可他那树咋没断根的理念?

他说他有好几次想试探他、也专门找他座谈过,想从中了解他究竟心里什么人选才合他意或说适合当他的老婆?再说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又如脚底踏着一条草蛇,以后的二婚该慎之又慎这点他该懂吧?

接着邹老师又说他一段与盎然有关联的故事来:他说他的老婆死那段时间他可以说是如万箭穿心的,他与夫人的感情可以说是好得没得说的,后因他骑摩托车载她的路上才出的事故,他除了深深的自责和负疚外,生不如死,万念俱灰,想一了百了就是他那时心里真实的写照。

那段时间作为荣百总经理还是他夫人上司的盎然时不时地到他家里安抚他,关心他,帮助他,帮他料理老婆的一切后事,使他逐渐走出困境,让他感动得不得了。应该说,作为他老婆单位头人的他已远远跳出一个领导的责任范围内。

广听着“嗯!嗡!”地回应他,这在他的意料之中,盎然他憨厚、踏实、善良,不然他俩何以像孪生兄弟一样粘黏那么多年?

广接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二支来,然后二一添作五的,并打着火机先给邹老师送上火,然后才把自已手上的香烟续上火。

邹老师边吸着边接着讲他以前的故事:他六岁时父亲去世,十二岁时母亲过世。在他母亲过世的同年被邻村的一个远房亲戚收为义子。父亲去世的隔年,土改开始了,聚在村落里的工作组见他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实在可怜的。主要是他家有几亩薄地可养活母子,就得靠别人给他们种田地,这就有剥削的形象。好在他母亲平常很廉俭,为人又好,他又比较懂得,这样工作组的人就想灼情给他家评个上中农,比富农稍低一点的。

没想到他母亲却抢着说,“还是评我家为富农吧!”不是说不富即贵吗?谁做梦也想自己富贵起来,她己失去了靠山,固抓住这点不放。那时人们对成份的概念还很懵懂的,这样他家就被划分为富农的成份。

父亲在生时,因家里的条件比较好、加上他好学懂事,他只不过五岁多就被送去读私塾,直到父亲去世后,他前后加起来只不过读了三个月的私塾。

自他过继给养父、就与他相依为命,直到第二年也是他十三岁那年养父才送他到学校读书,可他那时已长成个大个子的小伙子,当然不想也不好意思与那帮只有七、八岁的小屁孩同在教室里上课,固他就向学校提出申请:要求能不能让他到高年级的班里读书?

学校的答复是:可以,但必须经过模底考过关才能通过。

在那等待的半个月里,他说可以说若用古人的“头悬梁锥刺股”来容易也一点不为过的。养父拉开他的关系网,为他借来了一至三年级小学的书本。他则关起门来进入自已虚拟的世界里,幸甚他勉强通过模底考那道关就读四年级。在他读四年级后又超级升上六年级。

从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以至读大学,由于他的勤奋和刻苦努力的学习,他的成绩可以说在班里乃至年级都是数一数二名列前茅的,固都是保送读书还得奖学金的。

读大学时他本可填报更高等的高校如:清华、北大等院校的,可为报效养父收养的恩,还不是怕养父日后若有个三长二短,而那些较远的院校有如天高皇帝远、一时照顾他不到的,就舍远求近选择报读省城的院校。

在他读大学即将毕业时,学校领导找他谈话:说校方已经讨论和研究,有意向要让他留校,问他同不同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校方已批准他的入党申请,只等到他家乡调查他家的情况。

他就说:若要到我的家乡调查那我陪您们一起去,以便给您们带路。再者我想征求养父——我日后留校的意见的。

没想到自此却栽了根头?

他带着校方领导将到梅林村的村头,也是他养父那儿调查成份时,却听到一嚼舌根、知他根底的半老头说,他是过继给他养父的,他在他家乡凤林村的成份则是富农仔。

可能那半老头是抱着忌妒的心里说的,那时的梅林村乃至整个乡镇能读书考上大学的人本就寥寥无几的,也可能那半老头是无意透漏的风声。

没想到这也让他犯上大忌,从此他的留校不但落空、连入党申请书也被冻结了,他就象劣质的东西一样被垦退回来了。

所有这种种都足以给他当头一棒的打击,此刻就是用悲痛欲绝、悲观失望等词语也形容不了他那时的心情,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就把自已关在房子里几乎与世隔绝。后来还是他这老婆、过去只不过邻居一瘦弱的女孩娅娅、解开他的心结并嫁给他,使他振作精神重新站了起来。

另一个自我又出现了:他曾当过木匠、搞过建筑业,还当过本地草药医生,且每个项目都搞得有声有色的。

直到改革开放取消成份论后,他才有幸回到中学当老师直到退休。他几乎在说,他后来能够站起来都归功于他老婆大人的功劳。特别在那政治挂帅的背景下娅娅要嫁给他需多少的勇气?排除多少的阻力?不论那份情、那份义都是有份量的,他若背叛她、他还配是人吗?

他就差说他就是万死也报答不了他老婆的一、二,他现在活也是为他老婆而活的。他还不想说他这辈子的鳏夫已当定啦?

而盎然与他的情况不相同,是他老婆佩贞要离的婚,他也没甚么对不起他老婆的。

还有一点要点明的,邹老师认为盎然曾有恩于他,固他做梦也想报答他,做梦也想能为他做点什么。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况他那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相助他的。

若说他的老婆娅娅是他当初在最无奈的时候帮他走出困境的话,那么盎然是他在最绝望的时候帮他走出绝境的。

他也给盎然留个心眼:长得如《西游记》里的唐僧般俊逸、憨厚的他,有孝道,家庭观念强,缺点是差钱。况如今的剩女多牛毛,只要能给他找个互补的女子——打比方说,不求对方的好相貌或说马虎虎能配得上就好,只求对方岗位好或在私营方面能有一席之地,那么就盎然这性格未免能当个好帮手,那么只要妇唱夫随何乐不为?今后的日子定能过得如蜜一样的甘甜。

固他就自作主张搜索着朋友的那张关系网把一个三十六岁在税务局上班还是个黄花闺女的姑娘介绍给他。那姑娘见到他后也表示可以往深处发展的。

可盎然这小子就是不食弦。

后来他又在他大家庭处拉开他那网,他媳妇就说有个三十多岁、独身,在做生意,说她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渠道挖掘到她,已传话给他,她也说可以接爱的。

还是盎然不食弦。

邹老师说着有种欲报无门、酸溜溜之觉。

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几颗星星还在它的周围绕着闪烁着,快接近午夜的路上还车水马龙、路上行人如织,灯火辉煌,远处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矗立在高天流云之下,好一幅现代化大都市的全新画图。

他们边走边交谈着,几乎是邹老师在说、广在听,不知不觉间已到卜蜂莲花超市前的交叉路口处,他俩就各说声“拜拜!”接着各自打道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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