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9711)浑水中模出一条大鱼
于大凯落网后,我的心平静下来了,我不在神秘兮兮地看谁都是杀人犯了。这个特大杀人案的始末,我已经从神探兰福尔摩斯和侦查员小周那里,了解得清清楚楚,我认为他们该结案了。可是检察院却又找上门来,找我了解情况。
有一天来了一男一女,把我找到经理室,他们说他们是检察院的,想向我了解一下工商管理局曹毅的情况。
我说:“这个人的确常来歌舞厅,他给我的印象是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一副当官做老爷的架势,凡人不搭语。可是对我非常感兴趣。听说他包的二女乃跟人跑了,卷走他上百万受贿款,心情极其不好,所以就经常来歌舞厅消愁解闷。他非常愿意听邓丽君的歌,偶尔也和我跳跳舞,经常用那些最美的词来夸我,并且邀请我和他一起到东南亚旅游,散散心,被我拒绝了。”
那位女检察官问:“在你遇刺之后,他来看过你没有?”
“来过一次,那是他来我们游乐谷视察工作,顺便去医院慰问我,是姜总陪去的。”
“他都和你说些什么?”“他总是在打官腔,也没呆多久,给我扔下一封信就走了。信里还装了2000元钱。”
“他信的主要内容是什么?”“是一封情书。看了那封信,我哭笑不得,一个活了半个世纪的人了,自作多情,给21岁的小姑娘写那么肉麻的情书,真是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能给我们看看吗?”“当然可以,不过让我扔到哪里?我可忘了,我得回去找找。”
“他和你跳舞、聊天的时候,是否炫耀过他的富有?”“他不是故意炫耀,而是不自觉地流露。我从来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现在不是有很多有权有势的当官的都有钱吗?何况是工商管理局的局长了。”
“你能不能举个例子说明以下?”
“好吧,让我想一想,啊!我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去歌舞厅,情绪非常不好。我刚刚唱完两首歌,他就把我叫到他跟前。他客客气气地说:‘小吕,你先别唱了,陪我坐一会儿。’我问:‘曹局长,今天怎么这么不高兴?’
他和我说:‘昨天晚上我家进去贼了,是用铁钩飞绳,从四楼阳台进去的。’我问他都丢了啥?他说:‘别提了,有1万5千多元镶钻的世界名牌手表,有77克重的金项链,有一双1千多元的奥康皮鞋,还有装现金和存折的小保险箱。’
我问:‘您报案了吗?’他说:‘我敢报案吗?人家要追问我,这些东西哪来的?我怎么说?实际这都是好朋友送的。可是人们就好瞎猜,又要往贪污受贿上乱整了。所以我没报案,吃个哑巴亏也就认了。’
其实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了,我也没细问,反正他的这些东西都不是好道来的,当时我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两位检察官相视一笑,一位告诉我:“他没报案,可是这个小偷在销赃的时候被人抓住了,他供出是偷工商管理局曹局长家的。你给我们提供的情况正好证实了这个问题。我们今天来就要核实一下这些问题,因为他常常来歌舞厅,大家又反映他和你走得比较近,所以就找你来了解一些情况,清不要介意。对于曹毅的问题你想起什么,就给我们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那位女检察官把名片递给我,男检察官也给了我一个名片。
我忽然想起我们歌舞厅有个顺口溜,就说:“这位曹局长一来到我们歌舞厅,我们上上下下都非常紧张,大家背后给他编了一个顺口溜:‘不怕客人少,就怕曹老到,点烟倒茶战兢兢,跳舞还得搂紧腰。甜言蜜语满嘴喷,模模索索躲不了。财大气粗是曹老,他的小费可不少。忍气吞声看脸色,都盼曹局快点老,走不动爬不了,再也不会来骚扰。’”
两位检察官忍不住也笑起来了。那位男检察官说:“你们游乐谷歌舞厅真有人才,编了这么有意思的顺口溜。内容具体,合辙押韵,一语道破,针针见血。”
他们走了,我不知怎么了,感觉到心情格外舒畅。说心里话,我对这老家伙非常有反感,这回他被审查了,也去了我一块心病。
然而麻烦事却接踵而来。第二天游乐谷大老板我的干爹却突然通知我去他家,说有要紧事。姜猛把我接到钱氏豪宅。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感到有点陌生,尤其是全家人远接近送的把我搞糊涂了。
钱老板一反往日的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作风,竟然真像一个慈祥的老爸爸,对我嘘寒问暖,我有点受宠若惊。我心里可打起了鼓,看来一定有求于我,否则也不会这样对我格外优待。我刚到不久,一桌高档的美味佳肴摆到我的面前。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格外热烈。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酒过半巡,老爷子到底书归正传了:“孩子,今天爸爸妈妈让你回来,一个是我们真想你,还有一个就是想和你谈谈你的婚姻大事。”姜猛露出喜色,我明白了,这是要给他的即位人选妃呀!我的心不仅咚咚狂跳起来,琢磨怎样回答。
老爷子慢条斯理地说:“你既然做了我们的女儿,我们当父母的,就应该关心子女的终身大事,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今天咱们全家人都在,就好好研究研究这个问题吧。”
我说:“爸爸每天日理万机,公司的事那么多,还能想着我的个人问题,我非常感动。不过我现在刚刚22岁,处理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干妈马上插嘴道:“傻孩子,可不早了,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像你这么大,孩子都好几个了。”
钱老板说:“我早就听说吴市长的儿子对你挺好的,他为了你还跳了楼,虽然捡了一条命,可是又得了精神病,真够可怜的。所以我就想和你谈谈这件事。昨天我听叮咚她爸爸说,吴市长的儿子现在好多了,也可能住不多久就出院了,所以我先给你通通信,你要有个思想准备。那个吴家大公子一出院,很可能要求你和他结婚,据说你已经答应人家了。”
姜猛一听这话,立刻产生强烈反响,他脸红脖子粗地说:“小妹,这你可不能答应,你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凭什么嫁给一个疯子?听哥的话,无论如何不能嫁给吴豪!”
钱老板一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急忙打断姜猛的话:“大猛,你不要乱插嘴,你妹妹是那样朝秦暮楚,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诺千金,她既然答应人家了,能出尔反尔吗?”
我现在听明白了,可能是吴家通过董秘书长找到钱老板,让他做说客,来说服我嫁给吴豪。
现在我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有钱的、有权的、有势的他们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我现在不能轻易表态,如果说错一句话都会给自己造成终生的麻烦。
姜猛非常不满意钱老板的观点,他今天肯定是错误的估计形势,以为钱老板是为了他才找我的。可是人家钱老板处处为吴家说话,而吴家却是通过亲信董秘书长,也就是钱老板的大舅子,来攻我这个堡垒的。好可拍的熟人圈!好可怕的严密计划!我虽然是个普普通通老百姓,可是我也不能轻而易举地被他们当捏在手里的棋子,摆来摆去。
我这两年接触上层人物,对官场上、商场上、请情场上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也学会了几招,所以我极其委婉地回复钱老板的劝告,又没有得罪姜猛,而又保全了自己,对每个问题都不是给肯定的回答,带猴筋的,有伸缩性,一律可进可退。
这顿饭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这是吴家间接地向我最后通牒。
吃完饭,姜猛送我回歌舞厅。这一路上,他可没有去时那样心情舒畅、笑逐颜开了。他心情沉重,闷闷不乐。他说:“岫岩,你真的愿意嫁给吴豪吗?”
我说:“吴豪是我的初恋,我们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爱得死去活来。他说非我不娶,我说非他不嫁,我俩山盟海誓,可是我那时毕竟是个刚刚18岁的小姑娘,我的心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洁白无瑕的碧玉,是那么纯、那么真、我那心头的爱情之火,越烧越旺,把爱情生活想得那么温馨、那么甜蜜、那么幸福。
然而,生活欺骗了我,小豪背叛了我,使我感情生活跌入低谷。还没等我从痛苦的阴霾中爬出来,小豪又卷土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发起猛攻。我来不及抵抗、来不及躲闪,他就出事了。为了挽救他的生命,我的确说过:‘我照顾你一辈子。’可是,那不是爱,因为我对他的爱火早已化为灰烬,不可复燃。但是当我看到他那呆滞的眼神,听到他那苦苦哀求的话语,我的心又软了。我没有勇气拒绝他。所以我不得不违心地答应他的请求。可是我的心却不在他那里。”
姜猛突然一震,急忙追问:“这么说,你心中另有他人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吴豪绝对不是以前那种爱了。并不是因为他有病,而是因为在我对他热恋之时,他背叛了我、抛弃了我。我知道他以前对我说道话,全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所以我的心已经死了。”
一路上,我说的多,姜猛说的少。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压抑。在这一年多的频繁接触中,我已经感到他对我很好,我却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可是我看得出来,今天钱老板对我说的这些话对他打击很大,因为他事先没估计到钱老板和我谈的是小豪问题。因为我那时的心情也很乱,所以也不便追问他到底想些什么。
回到歌舞厅已经快九点了,我又唱了很多歌,累得筋疲力尽。回到宿舍,我无心洗漱,连衣服都没月兑就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的心乱极了,每到这时候我就想起大刘哥,我一有解不开的疙瘩就向他求救。因为室友们还都在酣睡,所以我就悄悄走到盥洗室给大刘哥打了电话。
他好像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问:“你谁呀?天还没亮就打电话?”“我是岫岩。”“混球!你坑苦我了,昨天夜里11点半回来的,12点多睡的,现在五点刚过,你就把我叫醒了,你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亮天再说?”
我急忙道歉:“大刘哥,对不起,我忘看表了,那你先睡吧!等你醒了我再说。”“得得得!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你既然把我叫醒,有活你就快说。”我把昨天晚上钱老板找我让我嫁给小豪的事详详细细地从头到尾向他学了一边,然后我问他:“现在小豪的病是否好转了?是要出院吗?他们吴家对我有逼婚的意思吗?”
“哎呀呀呀!我当啥事呢?原来是这事呀?你放心吧,小豪半年之内都不一定能出院。昨天我去看他,他还瞪着眼睛瞎白话呢。你就老老实实地上你的班,吴家没有一点逼婚的意思。你也不要为小豪担心。”我俩又闲聊一会我就关机了。
可是我真弄不明白,人家吴家并没有逼婚之意,可是董、钱两家干嘛急着做我的思想工作呢?这里面好像另有文章。
这么一想,我就更睡不着觉了。直到全屋的室友都去上班了,我还没有入睡。
又过了两三天,也没有什么新动向,我也就把这事放下了,不再为它伤神了。可是我真不知怎么了?有一天董秘书长突然出现在我们经理办公室,要找我谈话。市政府秘书长找我?真使我有些费解。
这位秘书长大人开门见山直接问我和吴豪的事定下来没有?我故作不知地说:“吴家最近没有找我,我不知道有什么事?”他有点不耐烦了:“前几天你干爹没和你谈吗?”
我故作想起来的样子说:“啊!有一天我干爹和我聊起了这事,可吴市长家没有任何人找我谈过这事,所以我就没当回事。”董秘书长说:“吴豪的病与我女儿有关,我觉得非常对不起吴市长。唯一补救的方法就是给小豪找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只有这样他才能恢复正常理智。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谈谈把这件事定下来。吴市长老伴说了,只有你能救小豪,能照顾小豪一辈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肯定地回答,我对吴家也好有个交代。”
我想了一会说:“我最近准备去一趟医院,看看吴豪的病情再说。”这个秘书长有点霸道,大概在单位习惯发号施令吧!所以对我有些强迫命令的意思:“这样吧,我很忙,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告诉我你的决定,我们要安排下一步。”
“要安排下一步”,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实在是不明白。没出几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消息:“市政府秘书长董某某,因为涉嫌重大贩毒案件,现在已被刑拘。”
我立即给小周打电话,问他董秘书长是不是聂路安的黑后台?小周说:“你这个编外侦探,的确功夫了得!一条小消息,你就会联想到一起大案,看来我的确要向我的老师们推荐你,收你这个聪明过顶的高材生。”
我说:“你可别抬举我了,我还不是在你们师徒的熏染下略知一二。实际上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问你,董秘书长的事到底是咋回事?”“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聂路安后台的确是董秘书长。他串通省卫生厅的一个工作人员和南方春雨制药厂挂上了钩,以CC市的名义每年批发大量的盐酸曲马多片,通过聂路安高价卖给监狱里的犯人。他们非法收人已经达到好几千万了,”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要拿我当砝码,和吴市长讨价还价。以求得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