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六弟!”康王大惊失色。
“朕不是你的父皇,子渊也不是你的六弟!”皇帝容颜震怒,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朕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才是谋害子渊的幕后主使,你胆子不小啊,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么?”
“父皇,你听儿臣说。”康王连连后退,眼睛迅速地向四下里扫过。
皇帝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想编个理由为你的罪行推月兑?你刚才说的话,我与子渊在神像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你现在再来找理由已经来不及了。”
康王心底惊惧,转而看向慕容子渊道:“六弟,这里面尚有误会,你听大哥跟你说。”
慕容子渊勾了抹浅弧,淡淡道:“大哥有什么话还是跟父皇说罢。”
康王脸色一白,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皇帝,又看了眼噙着讥讽的慕容子渊,渐渐退到那短装男子身边,不易觉察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进来之时便留意过,这庙里除了他与亲信赵四之外并无他人,所以才放松了戒备,进入正殿时未刻意去提防。
现在正殿只有他们四人,他早在皇帝与慕容子渊现身的一刹,便在心里衡量了双方的实力。
慕容子渊的武功虽高,但毕竟身负重伤还未痊愈,皇帝年事已高,即便身强体壮也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在双方人数相等的情况下,他们二人绝对不是自己与赵四的对手。
“有什么话便到宗人府去说罢。”皇帝看着康王,“逆子,你是自己绑了,还是要朕亲自动手?”
康王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已经没有退路,即使往后退,削去爵位圈禁终生已是免不了,若往前,拿下皇帝命他交出玉玺,再下一道退位诏书,最多落得个谋逆之名,可那又如何,到时候自己成了皇帝谁又敢多说什么,当初皇帝自己不是做得更绝么?
电光火石间,康王已打定主意,朝身边的赵四猛地喝了一声,“赵四,动手!”
赵四身形微动,康王已看准皇帝抓了过去。
闪身间,仿佛见到慕容子渊冷冷而笑,似嘲讽,似不屑,他来不及多想,已经无法回头。
指尖已经触到了衣衫,腾跃在半空中身子却遽然一麻,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康王既惊且怒,朝后看去,出手的正是赵四。
“赵四,你背叛我!”他怒吼。
皇帝此时的脸色却丝毫不比他好看,气得浑身直抖,手指着他道:“连朕都想杀,逆子,逆子啊……”
“大哥,赵四并没有背叛你,”慕容子渊走到康王跟前,蹲子与他平视,“不过,也跟背叛相差不远。”
康王冷哼一声,“这不叫背叛是什么。六弟,成者王,败者寇,今日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慕容子渊一笑,轻轻瞥过赵四。
赵四点头,手往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便落在手中。
“林启!”康王大吃一惊。
“康王爷,正是小人。”林启走到慕容子渊眼前,将人皮面具交给他。
“那你们是怎么……”康王犹自不可信。
慕容子渊接过放入袖中,站起身来说道:“大哥想是奇怪,你与赵四约定的秘密会面地点,我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得从一个小人物说起。”他取出一副画像在他面前展开,“大哥可认得此人?”
康王看了一眼,摇头。
“我想大哥也可能不识。”慕容子渊将画递给林启,道,“他只是个城中守备的师爷,放在帝都根本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正是这个人,出面跟暗杀于我的刺客做了桩买卖。说到此,我也不得不佩服你那赵四的办事能力,从那师爷入手,费了我不小的功夫才查到是大哥所为。”
这就是所谓的顺藤模瓜。
康王怔了一怔,不甘地问道:“既然事情做得如此严密,那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师爷的?”
“那就得从活人嘴里套出消息才行了。”慕容子渊略微停顿了一下,“那晚的刺客并未被全部灭口,其中一人被我们生擒,作为死士,他当然一心求死什么都不肯说,问题是他的运气不太好碰上了我。
“那刺客最终交待出那师爷的身份,从那师爷身上下手,查到赵四这一层时,我们确实遇上了一点麻烦,那赵四对你极忠,死撑着不肯松口,若不是不得已以他的家人相挟,得知你们秘密相见的方式,今日你我兄弟还见不上这一面。”
“所以,你便让林启假扮成赵四的模样,让我亲口说出所做的一切?”康王冷笑。
“确实如此。”慕容子渊没有否认。
康王的神色开始龟裂,哈哈大笑起来,之后声音渐渐转低,两眼狠狠地盯着他,“六弟,好计谋,你知道父皇对我们这些兄弟都有所防备,你的一己之言父皇未必能信,因此你才安排演了这出好戏,就是为了让父皇亲耳听到,让我再无翻身的机会是么?你够狠!”
“我再狠也狠不过大哥。”慕容子渊神情淡然,“父皇平生最恨我们手足相残,你却为了一己私欲执迷于此,不顾兄弟之间的情分痛下杀手。你刚才自己
也说了,下次若再有机会,还是会对我动手,那我又怎能任自己成为鱼肉而任你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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