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渊撑着头,看着怀中疲倦睡去的小女人象只小猫般贴着他的身子,嘴巴还不时咂巴几下,不禁莞尔。
也不知她是做梦梦见了什么好东西,还是折腾了一夜有些饿了,她总是拿鼻脸去蹭他的胸口。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他伸手去逗.弄她的小嘴,她却只是极为不满地嘟囔了两声,然后将头拱进他的腋下,避免了所有***.扰。
他便故意将胳膊夹紧了,隔绝了仅存的一点缝隙,时间一久,她在里面便透不过气来,又将头转到了外面。
“小猪,醒醒……”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看着她眉间的那抹倦意,也中亦有不忍,只是稍后天光大亮,出门却是麻烦。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夹她的鼻子,她皱了下眉,微微张开了嘴,改用嘴巴呼吸,他索性直接用嘴去堵上了,直到她再也憋忍不下去,唔唔着拍着他的脸清醒过来。
“你……你想谋杀……老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恨恨地打他。
他好整以暇地支着头,一手搂她在怀,懒懒地说道:“如果你想在天亮之后出去,让府里的人都看见我们不着寸缕的模样,我倒也不介意。”
她怔了一下,看了眼窗外,没奈何道:“算你有理。不过现在天还黑着,你让我再睡会。”
说着,又闭上眼睛,甚至还用手挡住了口鼻。
“等天亮了就来不及了。”他有丝好笑地去拿她的手,她不肯,他一使力便将它拉了开来。
她的手莹白纤巧,如一件精雕细琢的上好美玉,他握在手里来回把玩着,竟不舍得放开。
眼角余光却瞥见手腕处有一丝异样。
将她的手扳正了,把手腕对着光亮看去,上面竟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寸许长,伤口发白,他一眼便看出这应该是多年前的旧伤,从整齐呈一条直线的切口看,是利器所为。
他略一皱眉,这倒有些类似于某些女子用来自杀的割腕。
要说自杀,她唯一要寻死的理由便是几月前皇帝的那次赐婚,但从伤口来看显然不象,这至少是在几年之前的旧伤了。
要说是不小心被割伤,也不可能伤得这般巧,正好在手腕内侧的位置,一般的意外都伤不到此处,更何况,从切口来看,两端与中间用力均匀,象是故意而为之。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她,将手举到她面前。
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反正好几年前的事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慕容子渊忍不住弹了下她的额头,“自己身上的伤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的,我看你以后饭也不用吃了。”
“饭当然要吃的,不吃会死,这个伤反正都过去的事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她含糊了几句,应付了事。
对于这个伤,她以前也曾问过三夫人,那三夫人见她真的忘了,倒也认真地跟她说了一回。
说是六年前,本来好好在房间里睡觉的她,突然被发现躺在洛府后门外,当时身上都是血,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三夫人惊得当场昏死过去。
好在抬回去作了仔细的检查之后,只在手腕处发现这么一个伤口,身上的血竟然都不是她的。
她醒来之后也对此事懵懵懂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洛怀安只命府中之人谁也不得再提此事,并将她管束得更为严格,不说出府,连西院都很少出了。
慕容子渊的神情却是有些凝重,依然盯着她的伤疤,“还记不记到底是几年前受的伤?”
她嘴角抽抽,对于他这种类似于碧荷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好学精神甚为佩服,歪着脑袋故作深思状,“四五年?六七年?还是十来年?……我真的不记得了。”
慕容子渊的表情可谓又爱又恨,“我看还是直接一把掐死你最好,大概的年月都记不住,还中间隔了这么大个跨度,也不知洛怀安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迷糊的女儿。”
“好了好了,”书颜决定放过他也饶了自己,不再与他玩笑,“六年,听我娘说是六年前得的伤。”
“六年前?”慕容子渊凤眸微眯,眸光深邃。
“别管这个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在他眼前挥了下手,又想起什么正色道,“还有,我的父亲可是你的老丈人,就算你不以岳父称呼,也不能直呼其名罢?”
他一敛深思模样,不以为然一笑,“起来罢。”
手中一用力,他抱着她已坐起身,身上的毛裘顿时滑落,露出两人一丝不挂的身子。
她啊了一声,抓过那裘皮就盖在身上,刻意不去注意身下的酸痛,用脚去踹他,“你先下去。”
他挑了挑眉梢,长腿一迈便下了榻,再转过身望着她,“然后?”
“然后?然后你就穿衣服啊。”她扭过脸,恨得真跺脚。
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只听得他一声轻笑,长指挑过她的下颌,身子一倾便吻住了她。
不可否认,他的吻攻势极强,不消多时,她已只有倒在他怀里喘气的份。
他的指月复抚过她
微肿的唇,“味道不错。”
“叫你穿衣服,没有叫你不正经。”她红着脸瞪他一眼。
他又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才挑起边上的亵裤穿了,道,“出来罢。”
她抱着那裘毯,眼睛瞟向远处地上的那些破布条,没好声气地道:“没衣服穿。”
他一笑,取过她的肚兜,去拨她盖在身上的毛裘,她伸出手去拿,他却不松手,眼眸含笑看着她。
她咬着唇,只得由他去了。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仔细地替她系着带子,她忽然凝了眉,直起身子问道,“慕容子渊,你是不是替很多女人穿过衣服?”
他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淡然反而,“你说呢?”
“你!”她怔了怔,想不到他会把问题抛回给自己,一想到他动作如此娴熟,她猛然推了他一把,直直地盯着他,“你真的给很多女人穿过衣服?!”
他退后了一步,挑了眉看着她不语。
心里突然就有了种酸酸涩涩的感觉,紧接着眼睛也开始酸涨得难受,是了,象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女人。
“第一次。”他蓦然开了口,走到榻边蹲了下来,抬起她的下颌认真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穿衣服。”
“不信。”她执拗着偏过了头。
“真的。”
“还是不信。”
“要怎么说你才相信。”他无奈。
“怎么说都不信。”她定定地看着地面,就是不看他。
一想到他也这么对其他女人,她的心就象被绞起来那么难受。
他静默了半晌,终想不出如何才能证明,又见她一副死犟的模样,不由咬牙道:“你这个善妒的女人!”
“我就是善妒。”她霍地回头,明亮的眼睛里莹光点点,尽是涩然。
他心头一拧,狠狠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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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柴遇烈火,又是一番激烈的纠缠,待声息俱寂时,黑沉的夜色已隐隐透出灰白。
“快些起来罢,否则被别人看到我可不管。”他拂去两人身上的裘毯,将拉至脖颈的肚兜替她放了下来。
“还不是你!”她拿水亮亮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穿裤子去。”
他也不与她争嘴上功夫,再次取了亵裤套上,刚想站起,手却被她拉住。
“等一下。”她直起身子跪坐在他身后,捡起掉落在榻上的发带,以手作梳轻轻地梳理着他的发头。
他的发质很好,黑而顺滑,用手轻轻一理就已经又直又顺,不象她以前,睡一觉起来经常会打结。
“这里没有梳子,暂且将就着用我的五爪梳给你梳一下,等回去了再让人好好帮你打理。”说话间,她已替他系上了发带。
那一头墨发只是简单地垂于身后,即使在以前她便觉得这样随意一束很是适合他的气质,如今加上他这绝代的容貌,再是风华绝伦。
“好了。”她满意地看着她的杰作,虽然这么简单的束发谁都会,她还是真心感到了成就感。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为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束发的,不是么?
她正悄然地抿着唇,身前的人却含笑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这人难道背后还长着眼睛么?她吐了下舌头,连忙否认,“没什么。”
他也不追问,拿起放于一边的面具就要戴上,又再一次被她拉住。
“让我再看看。”她轻轻扳转他的身子,注视着他绝色的脸,仔仔细细地一点一点看过去,看得极为认真细致,右手缓缓抚过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最后停留在他的那点朱砂上。
这一点朱砂,美得犹如画上一般,又带着烈焰直冲天际的气势,美得惊心动魄。
就因为那一句多年前的预言,这份美便被深深掩藏了多年,今后不知道还要继续不见天日多少年,如此一想,那缕心疼便如丝般密密匝匝地将她缠绕了起来。
“让我好好看看,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这样的你了。”她的指尖流连于那团火焰,神情缱绻,久久不愿离开。
“你若想看,我便经常给你看。”他抓过她的手啄了下她的手心,然后抬起笑眸看着她,“直到你厌烦了为止。”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极为认真地说道,“厌烦了我就去找别的男人,长久对着一个人的面目确实会审美疲劳。”
“你敢!”话音未落,男人已切了齿,半晌,忽地扬起唇弧,“若是如此,我也正好可以换个女人……”
“你敢!”这回却是轮到她咬牙,“你长得那么丑,会有女人喜欢你才怪。”
“如此……不妨试试?”他笑得日月无光,天地失色,她却突然很讨厌他在说到这种问题的时候笑得如此颠倒众生。
“快把你的面具戴上罢。”她不耐烦地推着他拿面具的手。
他收了笑,头一低,双手往脸上一摁,一抹,那张她最为熟悉的脸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却是看了许久才适应,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不喜欢我这个样子了?”他问。
她摇头,“不管是哪个样子,你都是你,我又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才喜欢上你的。”
“那为何叹气?”
“只是觉得你很累。”她轻轻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他默了片刻,拍了拍她的手,站了起来。
“你的衣裤都不能穿了,套上我的袍子罢,还没干,你先将就着,很快就能回翊风轩。”他捡起地上的袍子。
“回翊风轩?为什么不回映墨阁?”她不解,想起碧荷那个傻丫头,这一晚上不回,她不知担心成什么样。
“你确定这个样子回映墨阁?”他瞟着只着了件肚兜的她。
她迟疑了一下,妥协,“好吧,回翊风轩。”
一想起被自己抛到了脑后的碧荷,她不禁满心内疚,人家在那边替她着急上火,她却与男人在……
慕容子渊象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道:“稍后只要让她送身衣服过去,她便什么都不明白了,无需你多加解释。”
说着,他抖开外袍披到她身上,衣袍翻飞间,一件东西骨碌着滚落在榻上。
她捡起来放在手上,看了许久,眼眶却微微湿了。
“这东西你一直带在身上?”她轻声问道。
“嗯。”他伸手欲来拿,她手一缩,将它藏于身后,“这个太丑了,还是还给我罢。”
“不行。”他沉了脸,将手绕到她身后夺了过去,又快速伸进袍子里取出另一个,全在掌中握了,才松了神色。
“且不说丑不丑,它们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都泡坏了。”她有些急了。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他淡淡说着,举起袍袖让她套进去,又将袍子将她裹严实了,才一把将她抱起。
她见他就要抱着她出门,只得先将这香囊的事放在一边,指着地上那些破布,“这些怎么办?”
“我会命人来收拾。”
“可是……那里呢?”她咬着唇,低头指了指软榻。
他明白她在说什么,抬眸看着雪白裘毯上那一片绚丽的红,突然将她放了下来,过去将那裘毯卷了,放入一只柜子里。
“你……”她傻了眼,“这是要洗的,你收起来做什么,时间长了就洗不干净了。”
“不洗。”他简单地回答两个字,复又将她抱起。
“不洗?这怎么行,不洗的话那么好的毯子就废了。”她甚感惋惜,挣扎着就要下来却取。
“谁说废了,我只是留着。”他将她抱紧了些,微沉了声音,“别动,掉下去我可不管。”
她不敢再动,嘴巴却不闲着,大有不问出结果不罢休的意思,“留着?什么留着?”
他板了脸,“问这么多作什么。”
“那……”
“闭嘴,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光着身子么?”
“……光着身子的是你,又不是我。”她小声嘀咕。
“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身上的袍子扒下来。”
“……不信,你不敢。”
“……”
“不要不要,我信了,我信还不成么……”
“信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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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种霸道的男人去比嘴硬,不是自讨苦吃么~~阿颜,就不信你不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