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瞬间百转千回,抱着她的人却道,“阿颜,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你的眼睛都不会眨了。”
书颜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向两边望了望,见他行的方向不是进城,却是越行越偏,向一座山上行去。
“子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她压下所有的惊惧,绽开一抹微笑,“我觉得好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明日再来。”懒
“明日?要的就是今日,明日就没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她故作不解,心里却明白他既花了这番心思,是绝不可能放过她的。
那人停下脚步回身望了眼,见身后无人追来,忽而冷冷勾了唇,“此处风景甚好,虽非花前月下,倒也不失为别有一番景象,用来调.情最为适合不过,阿颜你说呢?”
说罢,未等她有所反应他便已欺来。
书颜大惊,奋力抵下他的上身,怒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冷笑一声,直起身子,声音已然与刚才不同:“你早就看出我不是慕容子渊,还妄想骗我,岂非太过不自量力。”
“你……”书颜此时已不是惊讶所能形容,“你是慕容子弘?!”
“不错。”那人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已抓在手上,赫然是慕容子弘的模样。
“放我下来。”书颜猛地挣扎,他却在同时故意放手,她一个收势不住就重重跌倒在地上。虫
半身着地的身子顿时疼痛如麻,她勉强撑起身子冷冷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慕容子弘蹲在她面前,用力扭住她的下颌,眸中的阴鹜已代替了之前的温柔,“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若非因为你们,兰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会有事,又怎会落得以后再也不能生育的结果?”
因为柳心兰?
是了,柳心兰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容子弘的,而看情形,慕容子弘爱她更甚过洛书画,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辈子都不能怀上自己的孩子,这对慕容子弘来说打击定然不小。
“你今日将我骗出来,是想为柳心兰报仇?”
“你说对了。”慕容子弘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你们害我兰儿如此,你说,我能饶了你么?”
“慕容子弘,做人要有良心,要懂得知恩图报。”书颜冷然而笑,“若非我当时求情,你以为柳心兰还能有命?若非子渊放过你,你以为你还能有命?我们放过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来反咬一口的。”
“那就只能怪你们自己放错了人。”慕容子弘唇弧阴冷,“你们害得我与兰儿如此痛苦,我当然也要让你们尝尝这种滋味。”
“你想怎样?”书颜的手悄悄模向靴子。
“怎样?”慕容子弘抬头望了眼半山腰突出的山崖,轻哼了一声,道,“上次在灵山你没有摔死,并不意味着每次你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又想故伎重演?”书颜又惊又怒。
那山崖虽不及灵山那处高险,但那样的高度掉下去也必定粉身碎骨。
“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我既不能让你与慕容子渊体会到我们那种痛苦,那么,让他亲眼见着最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似乎也不错。”慕容子弘回望身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书颜看着心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远远的有些黑点迅速朝这边移来。
是慕容子渊?
“来得够快,我那六弟果然够疼你。”慕容子弘见她一脸痛怒,笑道,“怎么,不舍得他来?他不来又怎么救你?”
“你是故意的。”书颜冷然看着他,这一瞬,惊得心都在颤抖,“你是故意将他引来的是不是?你在山上布好了埋伏是不是?”
慕容子弘眼中露出一抹欣赏,“你很聪明,确实是我故意留下线索让他追来,就在那个山崖上,我也确实埋伏好了足够要他命的人手,只可惜……”
他猛地单手将她拦腰抄起,轻点足尖往山上掠去,声音随风冷冷地飘入她的耳际,“你现在知道了也没用,等一下你们都要死,你会被我从崖上推下去,他会死在乱箭之下,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在一起。”
******
长风激荡,天地间一片苍茫,慕容子弘挟持着书颜站在山崖边上,身后便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书颜的裘衣已不知何时遗落,狂劲的风将她的衣裙不断翻飞,那一头黑发在半空中凌乱舞动着,她只觉得彻骨的寒意如针般刺进体内,皮肤象是被刀一片片割开的疼。
没有月光,然而满山的雪却映得视野异常明亮。
由山下掠来的那个身影由远及近,熟悉的容貌渐渐清晰,长眉凤眸,鼻梁挺直,薄唇紧抿,那一抹朱砂在天地间独舞,令万物失色。
这才是真正的慕容子渊,这才是她的他啊。
他的眸光紧紧的缠着她的,任风雪再大,那眸光依旧穿风透雪,直直落在她的眼中。
“站住。”慕容子弘一手扼住书颜的喉咙,一手长剑指向他,迫使他停在数丈之外。
“放开她。”慕容子渊的声音很轻,却是不容置喙。
随后而来的林启与程然,还有一些影卫护在他身侧,全神戒备地望着周围。
“放开她?
那不是枉费了我这番苦心了么。”慕容子弘收剑回手,剑尖在书颜身上来回比划着,“我的六弟,你说我的剑刺在她身上哪个地方比较好,这里,还是这里?”
慕容子渊眸心猛地一缩,沉声道:“你别乱来。”
“子渊,他在这里设了伏,你快走。”书颜顾不得慕容子弘扣住喉咙的手,大声喊道。
她此次必死无疑,但不能让慕容子渊跟着涉险,他现在走还有月兑身的机会。
“弟妹,六弟既然来了,你以为他还能走得了么?”慕容子弘唇边有着一抹势在必得。
轻轻一个手势,只听得哗啦一声,山头上突现数百名手持弓箭的射手,箭头齐齐指向了慕容子渊的方向。
书颜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这里所处的是条狭小的山道,四周没有任何可蔽身之处,即便是躲避,也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供施展,这种从高往下射箭的角度,就算慕容子渊身手再高,只怕也有性命之虞。
“六弟,就算你手里有兵符又怎样,只要死了,照样不会对我构成威胁。”慕容子弘不紧不慢地说道。
“三哥,那晚我真的不该放过你。”慕容子渊抽出腰间软箭,将剑指向他,“放了阿颜,什么都好商量,否则休怪我无情。”
慕容子弘突然暴发出一阵大笑,狂肆的脸上已完全找不到昔日那种儒雅俊秀。
“六弟,你真是不会审时度势,你也不看看眼下的情况,你自身都难保,还敢对我口出狂言。”他转头看向书颜,道,“弟妹,你想亲眼看着他死,还是让他亲眼看着你死?”
书颜冻得满脸麻木,但还是扯了下嘴角,斜睨着他的眼神里全是轻蔑。
“你笑什么?”慕容子弘倏地拉下了脸。
“我只是突然想起人与猪的区别。”书颜淡淡道。
“什么意思?”
“人与猪最大的区别就是,猪一直是猪,而人有时却不是人。”
嗓间的力道顿时加大,书颜紧皱着眉头,讥讽地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慕容子弘。
“你竟敢拿猪跟我比。”他咬着牙,“你既然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送死,那我便成全你。”
“你敢!”慕容子渊长剑一递,朝他们这边激射而来,“放了阿颜,饶你不死。”
“再不住手,我现在就杀了她。”慕容子弘抬起手中的剑,轻轻架在书颜的脖子上,笑意扬起。
现在的局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除非慕容子渊不在乎洛书颜的命。
==========================================================================================
慕容子弘真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