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瑾瑜立于城门之上,冷静地看着城门下喧嚣热闹的场面,手中羽扇轻挥过,两路人马从城门两侧而出,成包抄之势,瞬间便拉开了铁无心和众将士的距离。
“铁将军,我等助您杀出去吧!”仅存的两名芝露将士,早已拔剑在手。
“不可轻举妄动,静观其变!”铁无心向马后望去,听得到有滚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又一路皇宫骠骑踏马而来,挥舞手中的帅旗,在东方瑾瑜手中羽扇的轻落之中,一面庞大的军鼓推到了城门之下,少时,如雷声般的擂鼓声让整个沸腾的街道宁静了下来。
“皇上有令,众将士降叛军有功,一路辛劳,特犒赏三军,念到名字的,速到东门校场集合,领取封赏!”一个骠骑首领振臂高呼,便见众将士已跪下一大片,“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
月子轩带人出现在城门口,身后,一队的皇宫侍卫押着芝露八名将士。
“铁将军,久仰大名!”
“雕虫小技!非君子之为!”
“君子?铁将军甘愿放下堂堂芝露国大将军一职,来充当我碧月一名小小的副将,请问铁将军,可曾坦荡荡?”
月子轩上前,冷冷地注视着铁无心,“铁将军不过只是一傀儡,费如风的话,阁下也相信?我碧月的人马,岂是你等三言两语就可欺骗的!来人!”
一队侍卫应声而来,瞬间便将铁无心三人团团围住。
“拿下此人!送邢部大牢!”
两名芝露将士上前,手中长剑在初起的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了,你们两个,朕放你们一条生路,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铁将军活命,将费如风给朕送过来,一命换一命!”
月子轩的话语掷地有声,他要的是南溪,上官南溪!
玉连环影何处?
柴越泽风尘仆仆的赶回,便看到了正五花大绑着的铁无心,东门校场上,已传来阵阵的吹呼雀跃声。
两名芝露将士被驱逐,冷夜一路尾随,在边界的密林子里,看到了上万驻扎的兵营。
“圣上,铁将军被生擒。”
“圣上,小的们带了话回,他们要以世子之命换铁将军之命。”
帐营内,莫煜辰铁青着脸,他没想到出师便不利,可是,积攒了十六年的仇恨,他要碧月国连本带利地偿还!
于他,铁无心是患难之交,是君臣,更是手足;而费如风,是莫家大姊的唯一血脉,自己的亲侄!
扬起手,一只茶杯直直地向帐门外一棵柏树上飞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水酒!”
冷夜的身影从树上落下,莫煜辰掷出的茶杯赫然落于手掌之中,“这么好的杯子,扔了不可惜吗?”
“碧月的皇宫里什么珍奇宝物没有,哪天归我们莫家了,拣上好的,朕送你一双,给你陪葬!”
“阁下是不是言之过早了?谁胜谁负,还不得以而知。”冷夜旁若无人般地坐下,取过桌上的茶壶,自斟自饮了一杯。
“那就回去告诉你们小皇帝,我莫家来复仇了!”
“阁下不怕我刺探了你们的军情,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两军交战,不杀使者,我芝露,是重信誉的!”
“恕我冷夜不奉陪了,还有,多谢上次阁下送的好药。”冷夜抱抱拳,转身跃出军帐外,他认出了莫煜辰,上次在月灵的清晨,在酒香四溢的茶肆前。
莫煜辰挥退了两名落败而回的将士,他需要冷静,这林子里驻扎了芝露四万的好儿郎,他有责任带他们出来,就有责任带他们全身而退,安然返还故土。
月光下,费如风冷冷地抓着那两名将士,听着他们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他恼怒,那是他费如风麾下的人马,要杀要赏,也轮不到月子轩他来说话!
“想不想救你们铁将军?”费如风两眼喷着火,这一切,都由自己起,就要由自己来做个了断!
“属下逝死跟随铁将军!效忠芝露国!”
“好!回去带上你们的千余人马,我们即刻出发,铁将军没能成的任务,我们替他完成!”
三千将士,整装待发。
顷刻间,便没入层层密林子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月奇州的清晨,宁静一片,阵阵的炊烟在天边缭绕,上官荣立于月奇州城墙之上,看到太阳升起的方向,有尘烟飘起。
“报!有一队骑兵自东而来,是芝露铁字的帅旗!估计有两千以上人马。”一名将士前来,报告了军情。
“着人领至峡谷下,不可扰民!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上官荣在马上看到了前来的费如风,一脸的风尘与怨恨,如果不为碧烟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远远地便射出了那枝鹅羽的箭,可拉满的弓两次都放了下来。
“狂妄孽障,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速速纳命来!”一枝长矛挑起,上官荣已策马而出。
“将军,您平日里待如风不薄,如风不会与您交手,只求您放我此行,等救了铁将军,如风自会来向您谢罪!”费如风调转马头,他要突围,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费如风,枉老夫白疼了你一回!”上官荣已生生阻拦了费如风的去路!
“弟兄们,杀啊,为铁将军报仇!”如风的身后,有个沙哑的声音大声叫起,少顷,两军交战,马蹄溅起水花,兵器冷冷交融。
峡谷里,流淌着缓缓的溪水,可此刻,却被那两军将士的鲜血染红,有鸦雀惨叫着飞过,天地间,血腥的气息弥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