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舞只身去了芝露国,一身男儿的装扮,雇了马车,朝东而去,守宫门的将士见到那枚陌生的凤玉,和来人一脸的清秀,急急地回禀了铁无心。
第三枚芝露凤玉?
铁无心记得上官风白带来的两枚凤玉都不曾有着眼前这一枚的光鲜,青翠的璎珞,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莫煜辰在第一眼见到铁无心手中的玉时有着一丝的不真切,多少年了,寻了多少次,已无从记起,可是那些一度杳无音讯的人和物却突然间凭空冒了出来。
殿门口,是一陌生的男子,莫煜辰满月复狐疑地迎了上去,可眼前之人的一个转身,他还是认出来了,只是,她是二姊还是三姊?
“煜辰?”妙舞月兑口而出,眼前之人,就是当年调皮的二皇子。
“三姊?真的是你!”莫煜辰有着恍惚,二姊会叫自己“皇弟,”而只有三姊,却会直称自己的名字。
曾经沧海,难为水。
所有的悲伤、不安、隐忍、不甘,在瞬间通过那无尽的泪水宣泄了出来,妙舞扶了莫煜辰的肩,哭得肝肠寸断。
“这些年,无数次去了碧月,去了月灵,可却打听不到一丁点的消息,三姊,回来就好,”莫煜辰安慰道。
“煜辰,二姊多年前就去了,我也是才知晓,想我莫家曾经的荣耀,煜辰,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妙舞终于止住了哭泣。
偏殿里,供奉着莫家列位祖先们的排位,先皇莫相离,大皇子莫環辰、长公主莫如玉、大驸马费圣杰、世子诚王费如风,甚至于二公主莫如丝,自己莫如烟都有着灵位。
“当年遍寻碧月国,却不曾找到你们姐妹俩,纷飞战乱,也就是立了,”莫煜辰解释道,指着费如风的灵位,凄然一笑,“只有如风是才立的,三姊,记得大姊家的如风吗,当年,整个莫家只有我和他活了下来。”
“诚王?煜辰,诚王可曾娶了一名叫上官碧烟的碧月女子为妃?”妙舞想起那日薛玉英的话,那一日,自己被上官荣扫地出门!
“三姊你认识诚王妃?如风生前曾与这女子有过夫妻之实,为保费家血脉,我替如风带了她回来,年前产下一子,也算是费家有后了。”煜辰说完深叹了一口气,如风之死,于他,不曾也不能释怀。
“煜辰,我到要会会这诚王妃,听闻她一向骄横,嚣张跋扈,”妙舞冷笑,她想起了上官府的日日夜夜,那母女俩的羞辱,如针芒在背。
堂堂的将军府千金未出阁便怀子,原来,是如风的手笔,只是如风何时成为上官荣麾下的副将?妙舞已不想再去理会,她甚至开始想象着将碧烟踩于地下的泄愤的快感。
碧烟百无聊赖地哄着摇篮中的小儿,可侍女却来报,三公主殿下回来了,即刻召见诚王妃。
三公主?在碧烟的记忆里,整个芝露好像不曾有过三公主这号人物,曾经在宫中说一不二的女主子南宫茹雪早已先去,可眼下,此人为何要召见这名存实亡的诚王妃?
妙舞冷冷地斜卧在软塌之上,她喜欢芝露绸缎的柔软,甚至于宫里人在一日之间,将她的烟雨阁装扮得富丽堂皇,她喜欢这份奢华,曾经这样的日子,再次回归。
“诚王贱妾上官碧烟参见三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安!”碧烟伏于地上,珠帘后的软塌上,斜卧一女子,影影绰绰,却看不真切。
“真有自知之明,你本来就是个贱妾,上官碧烟,明白什么叫山不转水转吗?”妙舞轻言细语,玉手轻扬,帘旁两名侍女打起了珠帘,“怎么了,都不敢抬头看看本宫是谁?”
熟悉的声音,碧烟抬眼看去,锦衣华服,花团锦簇之下,竟然是三娘妙舞的脸庞。
“三娘?”碧烟有着恍惚。
“哈哈,诚王妃是眼花了,本宫是三公主!芝露的三公主!不是你的什么三娘!”
碧烟看着那满绣牡丹的绸缎鞋一步一步地摇曳到自己眼前,“啪!”的一声,脸上已落下重重一掌。
“三公主殿下,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劳公主殿下亲自赐教!”碧烟捂着脸站了起来,向来这宫中,还只有她打人的份!
“打你一个目无尊长!”妙舞反手又是一掌,轻脆地落在碧烟脸上,“本宫可有命令你起来!”
“三公主殿下,我可是诚王妃,要打,也要找皇上讨个说法!你们莫家愧对于我!”碧烟抬出了莫煜辰,没有了费如风,莫煜辰是她最好的保护伞!
“皇上?上官碧烟,本宫今天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这芝露的内宫,可由本宫说了算,来人,从今天起,诚王府的月俸削减五成!”妙舞成心要给碧烟一个下马威,她甚至开始喜欢这种久违的权利,她看着碧烟的脸色开始涨得通红,眼睛里积攒着越来越厚重的愤怒。
“公主殿下,本宫有必要提醒一下你,这是什么?公主殿下不会不认识吧!”碧烟从怀中取出了莫煜辰的芝露龙佩,那是孩子的,可是困为它的珍贵,碧烟将它随身带着。
“怎么,想母凭子贵?诚王妃,在皇上眼里尊贵的,是诚王府的小王爷,可不是你诚王妃!”妙舞漫不经心地瞟了玉佩一眼,这龙玉佩,将是碧烟最后的杀手锏。
有孩子的哭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碧烟在听到哭泣声瞬间脸色变得苍白,那是宝儿的哭声。
“诚王妃,鉴于诚王妃不端的品行,本宫有培养小王爷的责任和义务,你先回了,小王爷的起居从今往后将由烟雨阁负责了,诚王妃可有异议?”
妙舞朝门外扬了扬脸,一个老嬷嬷抱着宝儿走了进来,离碧烟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你还我孩子,还我宝儿!”碧烟转身扑了上去,可两名侍女生生地拦住了碧烟的去路。
“诚王妃,还是请回吧,”妙舞上前,冷笑着看着似失魂落魄的碧烟,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取走了那枚通体碧青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