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扇古老的金属门,天蓝看见那红色砖瓦墙房子前面的花园,那里,依旧种满了蔷薇。
春日里,那深深浅浅的红开得正艳,当年这里发生的一切情景在她眼前错落交替,那个人的声音,竟是那样清晰……
她拿出钥匙圈,试探性的用那把多年不用的别致钥匙插进了匙孔,门,开了。
熟悉的一切迎面而来。
泥土里的芳香,木质秋千上似乎永远都褪不去的油漆味,蔷薇的清甜以及推开主屋大门之后古老房子的陈旧气息,全都深深的刺激着她的感官和嗅觉。
这里是她生活了整整七个月的地方,每一个角落她都非常熟悉,包括,哪个位置放了什么样的摆设。
她走到楼梯口,看了一眼楼脚处那个大落地钟,虽然钟面已经锈迹斑斑了,可是指针依旧在走动,滴答滴答,很准时,跟她手腕上那只表的时间一模一样。
那是郭启垣花了大价钱买下来哄她开心的玩意儿,他说,这是中国人的东西,就拿来计算北京时间……
天蓝没有上楼,转身,去了底下的陶艺室。
那是一扇小木门,没有锁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阵,终于是走了进去。只不过刚跨进了门槛,耳边,就隐约响起了他的声音,旧时的影像一幕幕的聚集在了她的眼前……
那个讨厌鬼真是在哪里都能碰到。
天蓝闲来无聊就去逛夜市,见某个中国人摆的地摊上有个很漂亮的的陶制花瓶,她很喜欢,当下就决定买下来。谁知道,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比她先一步把那花瓶拿在手里,他说,我出双倍价格。
天蓝拧着眉转身一看,原来是郭启垣。
她很懊恼,说你是男人呃,就不能让给我吗?他不屑一顾,眼睛盯着那花瓶,似笑非笑的说,谁规定了男人就一定得要让女人的。
两人相持不下。
争论间,一个壮汉冲过来抢走了天蓝的包,她大惊失色直喊郭启垣抓贼。
郭启垣也顾不得跟她争那个花瓶了,迅速转身就朝那人追去。那人见身后有人追来,赶紧把包扔给了前面的同伙,然后一个传一个。
郭启垣看出了门道,只管追最前面那个人。
他跑得可真快,天蓝看傻了眼,心里还在想着他一定是个运动健将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一伙人摁倒在地了……
他把那几个人暴打了一顿之后把包拿回来给她,天蓝惊呆了。他那么瘦,怎么那么能打,那几个人加起来起码600斤呐。
想着刚才为了一个花瓶跟他争得面红耳赤,天蓝特不好意思。她说,那个花瓶,我买下来送给你。
他说不用了。末了又添了一句,其实,我也会制陶。
天蓝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却把她手里的花瓶拿过去放回了地摊上,然后说,我饿了,你请我吃宵夜怎么样?
天蓝笑着比了个OK,她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