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倒是处变不惊,在车镜里看了身后男人一眼,只说了一个字,“好。”他自然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帮着董事长隐瞒他开始。
郭启垣笑了,眯着眼啧了一声,“老陈,你还挺有性格。”
阴阳怪气的语调,Hellene听着汗毛都竖起来了。天蓝只觉得这空间里憋得慌,不自觉的拿手扇了两下,跟着她就听老陈说,“董事长的事,瞒着您,是我错;不瞒着,影响您的婚礼,我也有错,所以,还不如等你结婚完才告诉您,可谁知道……丫”
郭启垣抿紧了唇,老陈看着镜面里那双眼睛,那怒火差一点儿就要喷薄而出了。他说,“我引咎辞职,半年薪水不用了,谢谢郭先生您的厚爱和宽容。”
厚爱?宽容?郭启垣?
天蓝转开脸捂嘴,只爱看着窗外,心想老陈不仅淡定不仅有性格,而且很会用糖衣炮弹。
估计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男人突然抓了下她的手,眼睛仍旧盯着老陈,恶狠狠的,“真!想!抽!你!”
老陈视线对上他,“谢谢郭先生。”
他脸色依旧不好看,转过头去看着天蓝的后脑勺,撇了下唇,天蓝扭过头来冲他笑笑。知道他心软原谅了老陈,她反手握了握他,算是表扬。Hellene突然转身推了推黑色镜框,“那,老板,我呢?媲”
夫妻二人一起望向她,郭启垣冷冷道,“你是不知道飞机时间还是怎样!你是不知道会有记者堵那儿还是怎样!”
Hellene苦着脸欲哭无泪:“老板冤枉啊,不止您被堵了,我和老陈也被堵了嘛……我头发都被扯掉一大撮,疼死我了……”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下车之前郭启垣看了那可怜兮兮的姑娘一眼,没好气的,“你,今晚早点回去,准备明早的记者会。”
Hellene大眼猛的一睁,然后使劲的点头,“知道。”
老陈把车开走之后,天蓝问郭启垣,“今天我就这么去看你父亲,可能不太合适,你看要不……”
后面的话她没说话,攥着他的手,始终是觉得尴尬。郭启垣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也没有不合适,就怕一会儿你没话可说会觉得无聊。”
“那,不然我先回家整理一下,这么久不在家里也挺乱的。”
“你家我家?”
他坏坏的勾了下唇,故意的。天蓝笑,“我们俩的家。”
他把钥匙给她,让她打车先走,送她上车的时候说早知道就让老陈等等再走。
天蓝跟他挥挥手,他往后退了两步,说,“一会儿你累了就早点睡,别等我了。”
她点点头,让他快进去。他这才转了身。
去他家……
她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那是郭启垣住的地方。以后,那里就会是他们的家。
不过之前他也有说过,等有时间了,再换一个大点的房子。她说没有必要,他却说,“哪能委屈你!”
对了,他真是永远也都不会委屈自己的女人。
有时候表达爱意的时候也让人感到庸俗,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句情话一个宠溺的眼神就能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情,可是他呢,偏偏懂不懂就是珠宝首饰豪宅。
昨晚在香港,他一高兴就又买了一艘游艇,为的,就是要刻上她的名字……
开玩笑问他,拿钱砸人很好玩很有成就感?
他把自己的回答当做是真理了,“男人么,有那个本事就一定得让自己老婆孩子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
傻子,我都有你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你更好的?.
启云不知道哥哥会回来得这么快。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想着要联系他的,父亲明明都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戴着氧气罩了,还竭斯底里的阻止她,不让她告诉她哥。
偷偷打过一次电话,可是郭启垣和天蓝手机都不在服务区,她想着那二人估计是在蜜月的班机上。
之后就没了机会,一直守着父亲,从昨晚到现在就没离开过病房。
全心衰竭,这是医生第一次跟她说真话。
父亲他是瞒得有多好呢,也不知是她太不孝顺没花时间关心老人,还是父亲他是在藏得太深!
早上乔念来过一次。
之前慈善拍卖上那段录像她看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天蓝的弟弟会对父亲出言不逊。她从小都不像哥哥那般心思过人,自然也就想不到任何关联——乔念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这件事从连景致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张大着嘴巴起码一分钟没有合上。
就连她的丈夫,她丈夫的哥哥,以及她身边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她晚了这么久才得知。而且这个时候,父亲的病已到了不治之期。
连景致没有跟她说得太明白,只大概让她知道她父亲当年与乔念母亲有过一段,情深缘浅爱而不得,她难分孰是孰非,自然也就不像哥哥知道这件事时那样怨恨。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理,不管父亲年轻时候究竟是欠了多少桃花债,她只想他能躲过这一劫。
母亲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好歹劝她回家了,可是虽然有丈夫陪着,她心里的无助感还是找不到寄托。
要是哥哥在,那该多好。
昨晚父亲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直到今早才醒过来。哪知道刚有点意识,乔念就来了。
他说的那些话真是不堪入耳,只需听一句就知道他有多恨父亲,现在想起来,也都还心有余悸——
当时父亲勉强能坐起来喝水,乔念冷笑着对他说,“你现在要死了,你再也不是无所不能的郭正宏了!你不想让郭启垣知道是吗,那就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最好是没儿子给你送终!”
“我命大,上次没被你弄死,这次,换我看着你进棺材!”
“你别误会,你死的时候我一定会开香槟庆祝,庆祝你,早死早投胎。你可千万要找到畜生该去的方向!”
后来他笑着转身要走,面目狰狞,父亲却气得再次被推进急救室。
他还真是要看着自己父亲进棺材呢,一直和郭家人一起守在急救室门口,医生一出来就问,老家伙死了没。
听说还活着,像是失望透了,啧啧了几声说了句老不死的祸害遗千年之类的话,悠哉悠哉的离开了。
她追上去拉住他,也顾不得脸上还带着泪状态糟糕透了,她死死的拉着乔念的袖子,对他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看见了,他都快死了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对他?”
乔念拂开了她的袖子,那眼中的寒气她看得分明。他说,“因为你是我姐的朋友我尊称你一声姐,可是姓郭的始终也是姓郭的。也包括郭启垣,你以为我怎么那么想他和叶天蓝结婚?还不是为了支走他,那我就有大把的时间搞垮郭家!”
她哭得心痛难耐,吸了吸气狠狠的抹去了泪,朝着他的背影大吼,“乔念你会后悔的,郭启垣绝对会整死你!”
他停下脚步,笑着往回走了几步,摇头,“不会,你别忘了我还有叶天蓝那块王牌,郭启垣爱她爱得要死,就算哪天我把他逼成了乞丐,只要叶天蓝一开口,他照样拿我没辙。”
“天蓝那么疼你,当初因为你而失去那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你说的,是你家那个老不死的吧,我?怎么都要差那么一点儿。”
他眯着眼,手指比了一小段距离,然后笑了几声,扬长而去。
她弯去,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原本那么完整的一个家庭,如今似乎就这样散了,父亲不知道能活多久,而哥哥,他是否也在恨着怨着不愿意原谅?
蹲在那里很久很久,医院的走廊那么凉,夜风仿佛在人越无助的时候就越发肆意,她冻得牙齿打架了却没有力气站起来。直到背后一热,她缓缓的转头,是丈夫把厚厚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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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宝贝儿们,我大吼一声:新年快乐。
2012过去了,在这里,LULU衷心的感谢在过去的两年里大家对我的厚爱、包容以及无限度的支持。
我说了,菜鸟在成长的途中背后一定会有无数爱的力量,而你们,就是这份力量。
我爱给我力量的你们。
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明天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