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藏骄 第九节 官场黑暗之察言观色变〔1〕

作者 : 言者广军

莫皇帝并非木头人。

笑面佛本是笑面虎。

大病初愈,皇帝在皇后及顾命大臣,苦苦劝谏下,在不动声色地在脑屏里过滤,该杀、该剐、该诛九族的危险人物,拍打着便便大月复,推敲着黑名单的月复稿。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于想要杀人的皇帝而言:做这项决定,这件事,就像,擅长女红的女儿家,寂寞时分,偶尔或频仍,飞针走线,绣朵花。

莫皇帝在亮如白昼的宫灯下,沉吟:“执掌兵权,尤其是重兵在握的将军上的人物,以下犯上,历来弑君篡位的可能性最大。其次是占山为王的那些草寇。既然有梦兆,彼欲血染君王席,哼,休怨朕先血洗尔满门!”

年轻女人的画外音:

“夜读『汉书』之‘清君侧’章节,暗藏杀机的莫皇帝,虽也动过将身边祸国殃民的奸诈小人,一网打尽,全部绑赴市曹斩首,从此以后,一如当年,勤政图治的念头,但更想到、感到的变局,并非抽丝剥茧般简易。”

镜头里,焦头烂额的莫皇帝,且有几日理政至漏下十一刻,废寝忘食。勤勉之余,简约衣食,只住坤宁宫,陪伴皇后念旧恩。让皇后喜不自胜,在太子与顾命大臣,每每问安时,喜极而泣。

年轻女人的画外音:

“但,好景不长。那些小人为他编织的皇帝的新装和罂粟花环,往他玉杯里倒的**汤和遗忘水,很快,发生了奇异反应:迎合了他的生理和心理需求,让皇帝心安理得于放纵,致命的嗜好。”

一日,紫暮迷离。

上书房,善于察言观色的萧桀,亲自侍奉皇帝洗过脸、手。跪请皇帝把他的头,按在金盆洗脸水里。

无动于衷的皇帝,仍在批览众谏奏折,头也未抬一下。

突然,肃立君侧的萧桀,放声悲嚎起来。呼天抢地,一声比一声高。比当年死了亲爹娘、心爱的情妇和心肝宝贝私生子,加起来的悲恸、悲伤、悲痛,还要深切、深刻、深重。似皇帝若不遂此愿,他将痛不欲生,哭死为止。

莫名其妙的皇帝,经不住他的哭闹,苦苦哀求。只好搁置公文,移驾动手,把萧桀油脂过多而秃顶的大耳肥头,攥住,按向洗脸盆。仅仅,象征性地做了,蜻蜓点水,就让他探出头来。

皇帝:“萧爱卿呀萧爱卿,你何苦这般的作贱自己:非要污头垢面,象个落水狗不可?”

萧桀回答说:“陛下,臣想验证一个猜想,而答案只能从您金盆洗手的水里看到。”

皇帝:“哦,萧爱卿,你在水里看到什么了。”

萧桀:“臣看到了唐太宗,在将他的宫廷司乐的乐官,高崔嵬的头,按在水里。过了好一阵子后,才让他探出头来。唐太宗问高乐官,看到什么了。高说,我看到了楚国的三闾大夫,屈原。唐太宗感到挺奇怪,就问道,屈大夫对你说什么了呢?崔嵬是这样回答的,屈大夫对我说,我是遇到了无道的昏君楚怀王,才跳汩罗江自杀的;可你遇到的是圣明的君主,怎么也来了?崔嵬当时的想法与说法是,我怕败坏了陛下的名声,没敢随屈大夫一起,伴鱼虾游,就回来了……”

皇帝:“萧爱卿,你的意思,朕懂了。”

萧桀:“陛下,臣的意思,您未必全懂。从方才的验证结果,臣信服:陛下是一个明君,比唐太宗,还要圣明的君主!”

年轻女人的画外音:

“睁眼说的瞎话,恭维话,皇帝听来受用。况且,历代皇帝中,他最敬重的恰是唐太宗。年轻时,效仿这位他心目中圣明,有气魄、有能力的君主,也干了几件自己满意、臣民感戴的大事;中年之后,学会了唐太宗的精力旺盛,宠幸,却做不了唐太宗的亦守江山重社稷,体恤民情,懂得君如舟,民如水,载覆的起码道理。”

萧桀:“臣斗胆进谏的还有:陛下总揽天下,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于您,发号施令,国之重事,黜幽陟明,天子大权,断不可旁落。

但,陛下,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何至自苦如此乎!国之重事,只须您选好相和吏足矣,何劳亲躬?是以人主务在审官择相,择人理万机,平百揆。武士宰民,犹使狼牧羊,鹰养雏也。

陛下,您遥控有余,睹万方之欢娱,又沐浴于膏泽,亲登嵩高,御史乘属,在庙旁吏卒咸闻,呼万岁者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您尽可高枕无忧了。如此作践辛苦您自己,臣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忍不住冒死劝谏陛下:您该歇歇、悠会儿神;快快、享点儿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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