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的下摆拉拉好,垫着跪到搓衣板上。靠,怎么还么硬啊,还凹凸不平的,真不舒服,不知道要跪多久啊。还好太阳快下山了,不然要是大白天的话,还不给晒成虾皮啊!
抬眼撇撇屋里的裴若暄,他坐在床上斜着眼看我。郁闷,我就跟枫眠出去一下,我又没抱他,也没亲他,干嘛生那么大气!小气鬼,吃醋也不用这样吧?鄙视他!鄙视一万遍!
“司棋!”他忽然叫了声。
我就看到屋檐下人影一晃,司棋就进屋去了。靠啊,这臭小子是属蝙蝠的话,住在屋檐下啊——不对!他在屋檐下,那、那就是说他一直在外面偷听,晕,那我刚才和裴若暄……靠啊,偷窥狂啊?!
正郁闷得要抓狂,就看到司棋又一溜烟地出来了,在走廊的那一头一转就不见了人影。
跪了一会,我的膝盖就开始有些麻麻地疼了,就开始凄凄艾艾地叫嚷,想要博取同情。“裴若暄,裴裴,好了没啊?我的腿快断了。”
“你的腿是豆腐做的吗?”。
那家伙居然毫无同情心地这么说!郁闷。“那我好无聊啊,你拿副牌给我玩,行不?”只能退而求其次。
话一说完,裴若暄果然站起身,往一边去了。呵呵,算他还有点良心,会找牌给我。
几秒钟后,裴若暄就从门里出来,手里拿着,呃,不是牌,怎么是个托盘,盘子上还放了个香炉。咦,这是干什么?
我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他的脚步走近,居然把托盘放到我头,然后说:“用手扶着。”我怔怔地依言做了。“干什么?”
裴若暄笑了声:“你的手不是无聊吗,扶着这个,跪一个时辰,我会让司棋看着你的。”
一个时辰,那不就是两个小时?我、我靠!想跪死我啊,还顶着这么个东西?!呃,不对,他说让司棋看着我——“那你呢?”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不要想着使诈,偷次懒加一个时辰。”他丢下一句,就走了。
他一走,我赶紧往后面一坐,伸展下跪得又麻又疼的腿。腿还没伸直,就听到身后一记咳嗽声,我赶紧跪回来,加两个小时可不是好玩的。
刚跪回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温姑娘?”
晕,是枫眠!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的手一抖,香炉差点从脑袋上滑了下去。赶紧把拖盘搬下来,一回头就看到枫眠快步走了过来,面色忧虑地看着我,说:“温姑娘,你这是……”
“我?”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我带他出去玩,然后就被裴若暄罚跪。“我、我在玩啊!”我举举手里的香炉,说。“不是有句诗吗,叫作‘日照香炉生紫烟’,所以我就端香炉出来晒晒太阳,看会不会冒紫烟……”汗,夕阳也算太阳吧?
“温姑娘——”枫眠看着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真怕他哭出来,然后放下托盘想站起来安慰他,却不想腿跪得麻了,一站腿就软了,歪歪扭扭地就要往地上倒去。
“温姑娘!”枫眠惊呼一声,连忙蹲来扶我,我身体一歪就跌进他怀里。他想也没想,就环上我的腰抱住我。司棋却在后面不失时机地“嗯哼”了一声,枫眠猛地回过神来,脸倏地一红,放开我,退开几步,连声说:“对、不起,温姑娘,我——”
我站不住,只能跪回去。看他因为抱了我一下就慌乱成那个样子,连忙说:“没事,谢谢你扶我。”想起裴若暄那家伙又亲又抱的,居然还厚脸皮地想向我收钱。我靠,都是人,怎么就差那么多。郁闷。
“端王爷,太子殿下正在花厅等您呢!”司棋又吭气了。妈的,这臭小子,就整一个死人妖的狗腿子。
枫眠看看我,我想将那个目光理解成为“深情的目光”。“我先走了。”
我笑着说:“去吧,别让修太子久等!我明天再去看你!”
枫眠默然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跟着司棋出去了。
我继续跪,郁闷啊,过了几分钟了呀,膝盖好痛啊!呃,现在司棋应该不在吧?偷下懒!刚伸腿,就听到司棋一声喝“不许偷懒”!靠,死狗腿,死偷窥狂!
心里骂骂咧咧的,还是把腿缩回来跪好。算了算了,反正就两个小时,跪满就行了,免得臭小子去向死人妖告密,又不知道要怎么罚我。跪吧跪吧……
太阳终于完全落山了,妈的,居然突然下起暴雨来……虽然顶着托盘,雨淋不到脑袋,但是衣服很快就被淋湿了。
“下雨啦,我跪到屋檐下去总行吧?”我透过雨势,朝着司棋大喊。
“公子说了,就跪那里,不许动!”
“靠,下雨了啊!”我怒,我早就知道司棋那厮看我不顺眼了。
“下雨就能无罪释放啦?”
妈的,你才“有罪”呢!不理你小样的,淋雨的是我,可不是你!正要起身拖着搓衣板进屋,忽然听得“啾”的一声,然后有个东西砸到我腰上,我又动不了了——晕,我又被点穴了!
司棋哼了一声:“还有一刻钟。”
靠啊,我怒,开骂了。“你混帐,你王八蛋,你公报私仇!”不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仇,是他单方面主观地看我不爽。“你XX的……”在我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之前,又啾地一颗石子砸在我的肩内侧,妈的,又被点了哑穴。
我恨武功!我恨司棋臭狗腿!我恨死人妖!
呜呜,我在这里淋雨……虽然是夏天,但是浑身湿透还是很冷的。我淋死了,冻死了,生病死了,就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断子绝孙!
不知道淋了多久,反正在我瑟瑟发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有人取掉我头顶的香盘,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跃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