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快速地缩到床里面边,转着眼睛观察,要是真地震了,我应该往哪里逃。正紧张中,忽然发现地上的大理石板上下震了震,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接着,那块地板往上一耸,居然就被从下往上地顶了起来。
呃,为什么就那一块动了,旁边的就都纹分不动呢?局部小型地震?那这也太局部了——
我困惑地刚想爬下床,就看到那块地板居然往旁边一躺,然后从里面钻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我汗,土行孙?!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家伙矫健地从地底下一跃而上,正想问他是不是想盗皇陵,结果密道挖错方向了,就听到那人拽拽地说:“别慌,是我们。”
这个声音——借着月光,仔细分辨了一下来人的面容,我惊奇得几乎从床上蹦了下来。居然是,司剑!阔别已久的司剑!“司剑?!怎么是你?!你的伤好了?”
我一提他的伤,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呵呵,还是这么小器啊。我赶紧转移话题,往那地底下看了看,问:“裴若暄呢,是他让你来的吗?他人呢?”
司剑大概被我一串问题问晕了,干脆不睬我,俯从地板上那个大洞里扶了个窈窕的女子身影出来,竟然就是我刚才一直在想的,钟浅羽!
“浅羽见过王妃。”钟浅羽朝我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属下奉安庆王爷之命。来带王妃回国。请王妃尽快收拾东西,随我们从密道离开。”
真的是裴若暄!是他派人来了!“裴若暄呢?他人呢?”
“王爷回歧国了。时间紧迫,具体地因由,进了密道后,再向王妃禀明。”
他真的回歧国了——那枫眠他并没有骗我。真是的,我怎么可以去怀疑枫眠!我不禁愧疚起来。
我看着面前的钟浅羽和司剑,一个是裴若暄的接替人。一个是他的贴身部下,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相信他们,回身去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打了个小包。枫眠送我的那副牌,犹豫再三,还是带上了,毕竟我真地是很喜欢他送的这个礼物。
司剑扶着我下了密道,钟浅羽牵过我。一边吩咐司剑说:“我带王妃先走,你再去找找司琴。小心为上,找不到就算了,天亮前务必回来。”
“司琴?!”我大惊失色,听出了他们话中地端倪。“司琴怎么了?”
司剑领命再次跳了上去,把石块移回来盖好。
钟浅羽拉着我,凭着一颗夜明珠的亮光,在密道中模索前行。一边回答说:“司琴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他,就是派他去给裴若暄传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钟浅羽说:“具体的还不清楚,暂时怀疑是被端王爷扣留了。我随太子进宫,一是为了察探王妃住在皇宫的哪个位置,方便挖地道过来营救;二就是试着能不能找到司琴。可惜没有找到。”
“枫眠扣留了司琴?”我大惊异常,连忙否决。“枫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钟浅羽淡淡笑笑:“这位端王爷或许并不是如王妃所想得那样单纯天真吧?在这之前,我曾派出顶尖杀手试着,但没有成功。发现王妃住的那个宫院地守备,是其它宫的三倍以上。”
“怎么会?”我喃喃着,是在那次裴若暄进来之后,守备就加强了么?“枫眠他不会那样做的?”
钟浅羽看看我,不置可否。“最近,我们组织收到了很多不利于王爷的消息,恐怕——”她没有说下去。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此番修若太子十万火急地召王爷回京,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所以王爷在回京途中。得知失去了司琴的联系,料定王妃这边必定会生出些什么变故,他本想立马折回来的,我担心这样一来,会在修太子那边坐实了王爷通敌叛国、居心不正的罪名,就劝他先回歧国去了,王妃这边由我来解救。”
“通敌叛国,居心不正?”我惊了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那些不利地传言,都是些什么?”
“大多是说王爷与端王勾结,达成秘密协议。王爷助端王夺得望帝之位之后,端王再协助王爷取得歧国江山。”
“怎么这样?这怎么可能,修太子也相信吗?裴若暄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修太子啊!”
钟浅羽轻笑一声:“谁知道呢?自古以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情还少么?等出去后,我立刻派人送你去歧国与王爷相会,你们早日远走高飞便是,别再管望国这等闲事。这位端王爷厉害得紧,就算没有你们的帮助,望国的帝位也非他莫属。”
“枫眠,他,不至于吧——”我还是不大敢相信。
地道里黑虚虚的,伸手不见五指,又东弯西弯地拐得厉害。我紧拉着钟浅羽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若是跟丢了,我想我肯定是要迷失在这黑暗中了。
“钟姑娘。”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了。“我想问一下,玄月以前地事情?”
钟浅羽前行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这件事情,我看,王妃还是亲自去问王爷吧。”
我握住她的手,恳求说:“钟姑娘,你若是知道,就请你告诉我,我心里憋了这许多天,实在难受。”
钟浅羽反握过我的手,安慰地拍拍我的手背,柔声说:“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只是我所知道的,必定也只是些人尽皆知的事情,说不定还都是些以讹传讹的流言。王妃还是再忍几天,直接找王爷问个清楚明白,也免得其中那许多曲折。”
我知道,她终是不肯告诉我,也只能作罢,闷声跟着她前行。
这道密道很长,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密道的尽头。有个黑衣大汉早在那里候着了,看我们过来,就推开掩盖在出口处的碎石,自己先出去了。钟浅羽托着我,让那大汉拉了我上去。
出来之后,发现这里是一片芜之地,钟浅羽说这里是京城外地乱葬岗,只有行死刑地时候才会有人来这里,怪不得现在天色也不是很晚,就已是空无一人。
沿着坎坷的小路走了一段,就看到一辆青纱小马车停在不远处。钟浅羽牵着我地手过去,一起上了车,说:“他们应该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们必须连夜出京,路上的一切,我已经派人提前打点过了。”说着,她掀开车帘,跟车夫说了声,马车就加快速度“呜辘辘”地飞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