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天佑看怒瞪着她,依然缓缓地朝她走来。她刚说的那句话对他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算了,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死嘛,反正落他手上迟早要死的,与其说让他给丢去皇陵,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死了后他要怎样就怎样,反正她也不知道了。
“你是一国之主,这样欺负一个民女,不会觉得丢人吗?”
“你都说朕是一国之主,那这天下就都是朕的,包括你,朕要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觉得丢人呢?”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民为重,君为轻!陛下如果自认为是个明君的话,这些道理应该比谁都清楚。”
“哦?说说看!”他终于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她,这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民比君还重要的。
“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能覆舟!”不就死嘛,要死也要让这昏君明白些。
“你知道你这话,朕足可灭你九族的吗?”他的脸比原先更冷了,再次移步朝她走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看来这人根本就说不通大道理,自己今天唯有一死了。
“灭九族?我家九族就我一个,想要我死,简单得很!”她冷笑了一下,不待他有任何反应,右手撑着凉亭护栏,身子猛然往前一跃,跳进莲花池去了。“嗵”的一声,水花四溅。
“该死!”他惊了,俊脸一沉。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这个笨女人,太不经吓了。
莲花池的水怎么会这么深啊!一下子浮了起来,片刻又沉了下去,满世界的黄色,两只耳朵什么也听不到,脑袋嗡嗡作响,她是不是要死了?
借着银白的月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就在不远的地方挣扎。南宫天佑急忙朝她移了过去,紧紧地把她揽进怀里,生怕她再次消失不见。
“你干嘛救我啊,不是想让我死吗?”她极不配合地想挣月兑他的怀抱。
“笨女人,我如果想让你死,就不会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了!”他声音有点紧张、颤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他没想让她死,也对喔!不然他怎么一个人来见她呢!呵呵,只要不要她死就成了,想到这,她开始求生地抱着他的腰。对了,他刚称自己“我”来着,怎么不说“朕”了?看来这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她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微笑。
“还笑,这样多危险知道吗?赶紧攀住那护栏爬上去!”他冷着一张俊脸瞪了她一眼,移到池边,水浅了些许,小心地把她送了上去,自己再跟着上来了。
“你说你一个君王,大半夜的不在皇宫里睡大觉,跑这来瞎折腾什么嘛!衣服都湿成这样了,要感冒了可怎么了得!”一上岸,瞧他那气喘吁吁的样,她就忍不住想笑。赶紧弯下腰拧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却不知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段暴露无遗,勾魂摄魄。
他轻轻地把她扶了起来,猛然用力把她抱在怀里。
得,又来了!她不满地对着夜空翻了翻白眼。看在他救她的份上,要抱就抱吧!
“大胆狂徒,敢对小姐无理!”话音一落,带着剑气的寒光朝他们刺了过来。伊雪雅一惊,忙从他怀里挣月兑开来,侧过身去挡住那把刺向南宫天佑的剑,心在那一刻差些跳了出来。
高啸天一瞧目标换成了伊雪雅,慌忙收回力道,剑在她胸口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原先冷得有些发抖的身子,被他这么一吓,整个人都出了身汗。软软得站不住脚。南宫天佑赶紧扶住她,俊脸气的发青:“刀剑无眼,你这笨女人真是笨到家了,这样上去挡一剑,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她不知道那样做很危险吗?都不把自己当回事。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还敢骂她。要不是小姐挡着,我非在你身上刺个窟窿出来不可!”高啸天气急败坏地提剑指着他道。傍晚给南宫天佑行跪礼时,他们没人敢抬起头来瞧,这会他又没穿龙袍,故而不认识。
“高大哥,你误会了,我刚不小心掉池里去了,是他救的我!”一瞧高啸天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她便叫苦连天。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皇帝,她以后定没好日子过。
“你救了小姐!”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南宫天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敢在他身上刺窟窿的人还没出世呢!
“小姐,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这里干嘛呢?”梦儿有些睡意朦胧地走了过来,打破了三人的僵局。起来喝了杯水,却听到院子里这么热闹的聊天。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掉池子里了,这位公子救了我,高大哥以为他冒犯我。差点就打起来了,现在没事了,误会解开了。”她笑得有些无力,却更显尴尬。
“掉池子里了?天哪!小姐,你手上有伤呢,进了水就一定会留下疤了!”梦儿惊得睡意全无,瞧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完全就是勾人犯罪。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你受伤了?”南宫天佑蹙了蹙眉瞪着她那包着一团布的左手上。
“不碍事,小伤!”她无所谓地笑道。
“小姐,现在天气也不热了,你这湿衣服要早些换了才好,不然真要伤风感冒可怎么办!”梦儿边说边掩护着她往房里走。高啸天留给南宫天佑一个感激的眼神后,把剑放回鞘里,跟着她们走了。
走了一小段路后,她突然又回过头来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笑道:“今儿个真是谢谢你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吧!真要生病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啊!”
南宫天佑苦笑了一下: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相见了,时间却是这么短暂,这些人真是太扫兴了。
再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还往下滴水。刚才她在时一点都没觉得,现在真是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了。回去了,明儿再来。他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了看她消失的地方:从此以后,你再也逃不掉了!
“陛下,您这是?”汪洋瞧着他那湿湿的头发和身上还滴着水的脏衣服,如同一个逃荒的难民,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一直是那么飘逸俊雅,怎么能容忍自己弄得这么邋遢。
“无妨,回宫吧!”他轻轻地笑道。
“奴才尊旨!”汪洋一脸不解地跟了上去:奇怪,陛下不但一丝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似乎还有些难以掩饰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