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国皇后殿里,楚靖南静坐在正榻之上,怒不可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董小婉。一直都以为她通情达理,宽宏大量,可母仪天下。没想到也是个为了皇后之位不择手段之人。竟然不顾他相思成疾,对他相思之人暗下杀手,明摆着要他的命啊!
董小婉面色凄婉跪着,没有求饶。在她堂哥——董朱进宫问楚雅的事起,她就知道,伊雪雅遇刺这件事迟早都会让陛下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来得及把怀有身孕的事告诉他,轻轻地抚模了一下小月复:可怜的孩子!
“陛下,董宰相在殿外待召!”顺子弯躬着腰走了进来。
楚靖南冷笑了一下:“来得正好,传!”
“陛下,行刺伊小姐这事是臣妾一人的意思,跟宰相没有关系,望陛下明察!”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楚靖南再次冷笑了一下,道:“别以为朕病糊涂了,可任你父女二人摆布。这事若是跟宰相没关系,朕立即退位让贤如何?”
“老臣参见陛下,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宰相可是知晓行刺之事败露,故而急急进宫见朕的?”他冷冷地笑道。
“臣罪该万死!只是此事跟皇后娘娘没有关系,皆是老臣一人的意思,请陛下明察!”董宰相神态自若,风浪不惊地说道。
楚靖南又一次冷笑:“你二人倒是父女情深啊!都把事情往自个儿身上揽!”
二人相视一下,纷纷低下了头,看来今儿个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了,不让他们董家满门死光,陛下是不会罢手的。楚靖南起身一把抓起榻桌上的宝剑,缓缓走下榻来。龙泉宝剑一出鞘,寒光闪闪,他用剑指着董宰相,步步逼了过来,几许无奈,几许心痛:“宰相,先皇仙逝时把朕交于你,朕一向敬你,而你却是怎么对朕的?你明知朕爱那女子如命,你却要杀她,你这是要朕的命啊,你怎忍心要朕的命啊?”
“臣糊涂,为了家族颜面,置陛下性命于不顾,臣罪该万死。只是皇后娘娘真跟这事没有关系,她得知那女子找到白象国来时,是想去见那位女子的。是臣自作主张派人去刺杀那女子的。陛下,请饶恕娘娘吧!”他现在只觉后悔万分,若不是当时的一时冲动,亦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楚靖南的剑尖在他的半米处停了下来:“宰相可知道你要杀的是怎样一位女子?”
“罪臣不知!”
“不知你亦能下得了手?朕告诉你!”他的眼光变得异样柔和:“她是这世上朕见过的最好的女子,知书达礼,心地善良。纵使你父女二人如此对她,她见到朕时亦没说过你父女二人半句不是,还要朕答应她不再追究这事。这种以德报怨的胸襟,敢问你这白象国的宰相大人可否比得了?”
“罪臣该死!”董宰相真有点无地自容之感。
“朕答应过她,故而不会再追究此事,你父女二人好自为之吧!”他把剑收回鞘里,脸色沉痛地大步走出殿去。
“爹爹!”董小婉急急起身扶起早已全身无力的父亲。
“婉儿,是爹爹连累了你啊!”董宰相顿时老泪纵横,如果那时冷静处理,亦不会面对今日这种尴尬局面。
“爹爹,女儿没有怪你!”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纷纷扬扬的大雪又开始下了起来,伊雪雅身着雪白狐裘裙衫,身披雪白狐裘披风,傲立于皑皑白雪之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院中的寒梅越发精神了,星星点点的红花骨朵,娇艳不俗…
金枝、玉叶呆呆地看着她,那如仙子般的身影,神情。那般冰肌玉骨、绝尘月兑俗。刚开始跟随她的那一会,她们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主子会作如此安排。她们从小就被秘密选进宫,接受军事训练,每日与刀枪剑打交道,理不清情感之事所为何物。但现在朦胧有些想明白了,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谁能不爱?
几位宫女匆匆前来,对二人轻言了几句。二人点点头,摒退宫女,缓缓走到她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娘娘,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她睁开那又深不见底的眸子,娇笑地看着二人:“金枝、玉叶,跟着你们家主子时不会在下大雪时出去办事吧?”
二人面面相觑:“娘娘言重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出院来:“你们跟着我也确实吃苦了,而且又英雄无用武之地!留在我身边,真是委屈你们了!”
“娘娘,您真的言重了,我们没有觉得委屈。”
她回头冲二人笑了笑,迈步走上前去。
马车都已安排妥当,玉儿、梦儿将她小心翼翼扶上马车,伊雪雅正要坐进去时,却惊得目瞪口呆:容妃——文云姬女扮男装,正悠然地坐在里面呢!
“伊妃娘娘好啊!”她冷冷地看着她,脸色暗沉,看来她并没有认出她来。
“容妃姐姐好兴致啊!大雪天的不在宫里睡觉,跑到妹妹马车上来了!”她似笑非笑地回敬道,在马车另一边坐了下来。此时玉儿跟梦儿也走上了马车,看到容妃后,都不由得吃了一惊。行了个礼后在伊雪雅身边坐了下来。
“伊妃,你可真不是作主子的料啊!竟然跟宫女同坐一辆马车。”
伊雪雅再次似笑非笑地回敬:“容妃姐姐此话不错,妹妹我原本就是民间出身,没有任何靠山背景,不像姐姐,既是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亲姐又是当朝皇后。生下来就注定是作主子的料喽!不过穷富匀不过三代,风水都是轮流转的。”
“你!”容妃怒瞪着她,却说不出下文来了。
“玉儿,吩咐下去,可以出发了!”她笑盈盈地转上玉儿。
“是,娘娘!可…”她的眼光瞄上另一边的容妃。
伊妃一笑:“容妃姐姐雅兴不小,她想一起去,就一起去罢!”
“是,娘娘!”
由金枝、玉叶骑马带路,马车缓缓向前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