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内,灯火通明,夜煜宸站在床头,脸色凝重,太医把脉凝神。
“怎么样?”他焦急的询问,连站在一旁的万顺都不觉好奇这皇上突然的转变来,那日听说怀了孩子可是脸色难看的紧呢。
太医收回手,起身朝着他拱手道:“回皇上的话,姑娘的身子并无大碍。”
“那她为何会昏迷不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没有丝毫醒来迹象的她,语气尤其急切。
“这位姑娘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情绪激动,或者说一时无法接受某些事情,而潜意识里选择昏迷,修养修养便可安好,皇上莫要担忧。”
管太医的一席话仿佛给他心底喂了一晚强心药,至少知道她身子没大碍,他心里也安心了。
“那好,你们都下去吧,”
“是。”殿内众人听言,纷纷退下。
“万顺留下。”蓦地,他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万顺也不由身子一怔,没想皇上会让自己留下。
如此,他只好站在原地,等所有人都退下,才直了直身子问道:“不知皇上留下老奴有何吩咐?”
夜煜宸上前几步,走到一边的案桌前坐下,脸色微沉,抬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婉瑶,眸光一拧,执起御笔挥洒,手臂翻转流连间,偌大的一张诏书上便印着醒目的大字。
“待她醒来,宣读诏书。”简短的八个字,夜煜宸沉吟了良久方才倾吐出口。
万顺不解:“那皇上……”看皇上对叶婉瑶的在乎,为何不自己宣布呢?
夜煜宸眼眸一拧,犀利的眸光仿佛一道无形的利刃看向万顺,俊逸冷硬的线条轮廓,不禁让人被那股凛然霸气所威慑。
万顺心知自己多嘴了,赶紧低下头:“皇上恕罪,老奴不该多嘴。”
夜煜宸只是看了他一眼,亦是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来,双臂一收,将诏书卷起,交给万顺,不忘提醒道:“若是她问起,就说朕有要事处理,稍后便来看她。”
“是,老奴遵命。”
面对夜煜宸一序列不解的举动,虽然万顺心有疑惑,但是也不敢再多言。
他临走前,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眸光复杂难解,翩然的衣袍带过一抹清冷的弧度,俊逸的脸颊亦是漠然一切的萧瑟。
待夜煜宸离开,万顺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打开手中的诏书看了一眼,蓦地眸光惊讶,然而讶异过后,转瞬便是喜悦,双手拿着诏书不禁有些发颤,不过那也是因喜悦而激动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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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煜宸离开紫宸宫便只身来到一处空寂的院落,院子内花红柳绿,树荫成排,月华的挥洒下,尤其显得凄美。
院落不大,却宁静安详,可见长时间都有人打扫,屋檐有些破旧,漆木的柱子也有些残破,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它的美观。
走廊上置放着几盆兰花,清香扑鼻,他随地找了一处就地而坐,此刻的他无疑的平静的,长久以来,厌倦了皇宫中繁琐的一切,偶然间来来这里,似乎可以净化心中的烦闷。
寒月宫,是先皇皇后的住所,亦是夜煜宸亲生母后的院落,犹记得当初听身边的嬷嬷说,这是皇上特地为皇后修建的,每一处都代表了皇上对皇后的心思。
那时的他听着,便会想着,父皇应该是爱着母后的,而且很爱很爱,如果将来他也遇到了那个他很爱很爱的女子,那么他也要为他修建一所独一无二的家,属于他们的家。
但是后来却不尽然,有些事,似乎并非像小时候想的那般简单,有些人,表面看上去是那么慈祥,却往往是暗藏在身边致命的杀手。
现在身在寒月宫,他突然有种回归小时候的感觉,虽然那时父皇总是将他禁锢在紫宸宫内,但是他总会找来小太监的衣服掩藏着到处跑,他从嬷嬷那里听到了寒月宫,便模索着来了,而且他也看见了本不该清楚的一幕。
蓦然间想到这些,他心下一紧,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是不是如果那时候没有来这里,一切都会不一样?有些事一旦在心中埋下了种子,便会生根发芽,最后茁壮成长,等到一度根深蒂固之时,他早已无法拔下它。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