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宏远眼眸幽深暗沉,脸色深冷,冷硬的轮廓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他呢喃开口:“原来如此……”
阮宇一脸不解的问道:“相爷此话何意?”
阮宏远冷声大笑:“我倒是小看了这位新皇了,没想他心思如此深沉……”
话语方落,门外便响起万顺独有的声音:“圣旨道。”
大门应声而开,万顺一行人朝着大厅这边行来,以阮宏远当前,包括下人们统统跪在大厅内,恭迎道:“臣接旨。”
万顺在大厅内站定,放眼瞧了瞧众人,摊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左相之女霜妃,谋害皇嗣,证据确凿,而身为霜妃之父,教导无方,而令朕失去皇儿,念在往日之功,今特收其兵权,罚俸一年,以此惩戒。钦此。”
万顺一口气念完心底有些不住的发慌,怎么说此刻跪在下方的是那个两朝元老,当朝左相。
而阮宏远脸色微微变换过后,便神态自若的开口接旨。
将圣旨交予他,万顺扶起阮宏远:“左相大人,请起吧。”
阮宏远站起身来,抬头看着万顺,神色沧桑:“公公辛苦了,不如在舍下喝杯茶水吧。”
“不必了,不必了……老奴谢过左相的好意,只是皇上现下失去皇子,淑妃娘娘昏迷不醒,老奴还得赶回去伺候。”
万顺回答的简明扼要,将重点凸显出来,阮宏远知晓其意思,自怀中掏出一枚虎符,这是历来夜华调兵遣将的信物,若无它,谁也无权掌握夜华的兵权。
万顺自阮宏远手中接过,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阮宏远,只见他眉目微拧,脸色牵强。
“那老奴就告辞了~”
阮宏远抬头,深邃的眼眸中士几不可见的阴暗,他道:“那老夫就不送了,公公一路好走。”
万顺点点头,转身离去,身后的一行人也神色庄墓的跟在身后。
带众人离去,阮宏远双拳紧握,眼眸狰狞,嘴唇缓缓牵起笑意,只那抹笑意从未抵达眼底。
阮宇皱着眉头,心有不甘的开口道:“相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相爷一生为夜华鞠躬尽瘁,如今倒好,说收回兵符就收回。”
阮宏远哼了一声,冷笑道:“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难怪老夫就是想不透,为何霜儿会无缘无故的推淑妃,原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阮宇一听,脸色幡然醒悟:“那相爷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让大小姐平白受冤枉?”
阮宏远一听,眉头一拧,双手背后,缓缓转过身子,幽深的双眸盯着阮宇:“哼,他不让老夫好过,老夫也不会让他好过。”
乍然一听,这句话似乎是别有深意,但是聪明的人都不会挑破这一层透明的砂纸。
阮宇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拱手道:“那属下告退,一切等相爷调遣。”
随着阮宏远点点头,阮宇退下,偌大的大厅内,想起阮宏远幽深的叹息,比起方才似乎俨然是两个人,但是身为一个父亲,他还是不由的担忧起宫中的女儿。
自小他就特别的疼爱这个女儿,她说要进宫,他便给她将前路所有的障碍都铺平,既然说不服她,他便竭尽所能的帮助她,他自己也清楚后宫是个什么地方,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女人可以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全身而退的?最后莫不是满身伤痕便是心力交瘁。
但是他又何尝不了解她的倔强以及固执,要说起来,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是那年他不领着她入宫····他想···她应该也不会选择如今的这条道路……
想起许多,阮宏远布满沧桑的眼角略显湿润,对于女儿,他能给的,都会毫不吝啬,只希望,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