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站在巷子里和他吵,径自先走回小店铺里。
K叔瞧着我和他的脸色都不对,玩味地问道,怎么样同吃一碗的滋味有没有独吃一碗更美味啊?
心口像被堵上一块大石头,把一肚子的火气压得快要炸开,我说,你怎么能这样,随便抢我电话,掐我的电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南峰拿着手机戳我的肩膀,眼角的笑阴凉得像要把我冻住般。
他说,怎么了,我打断你和这个无用的小情人说话,令你很不高兴了?
见我不辩不驳,他继续戳着我的伤疤,他就是那天在机场遇上的那个男人吧,好像姓唐的吧,是来拜托你帮他的女朋友介绍表演机会,你还真伟大。
说话,他把手机往桌子上狠狠一摔,语气又冷了几分,话也更加难听了,他几乎是用吼着对我说,简媴,你以前是要有多傻多天真,才能喜欢上这种品性的人?现在居然还能保持着联系?
我看也不看他,默默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捡手机,刚蹲下去眼泪就不争气地地掉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眼泪。
对我来说,眼泪一直是种很奢侈的消费品。我很少哭,哪怕弹不出简姗姗满意的世界名曲而被体罚,不管是衣架子狠狠抽打在身上,还是饿着肚子练舞练到体力不支,我都没有哭的冲动。
我想,我的心从来都是过着麻木的日子。
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抗拒”这个词语,而“逆来顺受”是我的人生必须贴上的标签,或许将会终身跟随。
在这个物质攀升的社会,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不会唤起人们麻木的善良,反而是娱乐众生的一种表演方式。
可我怎么就突然在这个男人面前,掉下了眼泪,连我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
更加莫名其妙的是,我毫无警觉自己正在一步步拨走老虎头上的毛。
我捏了捏摔得五体分离的手机,站直了脊梁,背对着南峰说,南峰,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简媴喜欢跟谁联系喜欢接谁的电话,到底是堵着你什么事了?
南峰走来拧我的手臂,额角的青筋隐隐显现出来,黑森森的双眼逼着我去直视,他粗暴地又重新拍掉我支离破碎的手机,皮鞋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说,你说我自以为是,你敢再说一次吗,信不信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说不了话!
我打了个颤,反而冷笑起来。
K叔忍不住跑来劝阻说,小峰,你又胡说八道了,会吓着简小姐的,你不是答应我……
他的后半句话在南峰的怒视中收了声。
我继续夸张的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有泪涌出来,我毫不在意地说,我信!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杀了我就像踩死小蚂蚁踩扁一支手机一样操作简单,可是我偏就是还要说,南峰,你别太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