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的蓝山翻了个身,脚也放在了沙发上,苏丽兹打算帮他把鞋子月兑下来,顺便袜子也月兑掉吧,她从小到大从来不穿袜子睡觉,那样很不舒服的。
就在月兑第二只袜子的时候,蓝山突然一用力,苏丽兹生生被踹到地上了!幸好她反应还算迅速,双手撑地,没有摔到头。她怒火中烧站了起来,不识好歹!
没想到,她站起来的时候,蓝山正好也睁开了眼睛,惊恐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蓝安,你是谁?!‘
苏丽兹生怕他认出自己,连忙转过身去,一声不吭,想自己的退路。
蓝山又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人还是鬼?”“
苏丽兹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尖着嗓子说:“鬼。”
这时,她听到蓝山很惊恐地“啊”了一声,转头去看时,他已经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惊恐地瞪着大眼睛看她。
他居然这么怕鬼?苏丽兹好奇又好笑,真像个小孩子呀。
蓝山把头蜷缩在膝盖里,瑟瑟发抖,说道:“你走,赶紧走!”
苏丽兹看他是当真害怕,也不顾自己会暴露的危险,只好上前解释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是人,我是苏丽兹,我们认识的。”
蓝山抬起头,“苏丽兹,是你?”
苏丽兹说:“是,是我。”
蓝山伸出手,“你把手给我,我试试你有温度吗?鬼是没有温度的。”
苏丽兹把手伸出来,他模了模,放下心了,“哦,有温度,有温度。”
她把手抽回来,道:“既然你清醒了,还是上楼休息吧,这里容易着凉。”
蓝山勉强站起来,“你扶我上去。”
苏丽兹只好遵命,又一次累得气喘吁吁,总算是把他安顿好了,她说:“那你好好休息。”蓝山拉住她的衣角:“不行,你得等我睡着了再走,我害怕。我怕鬼。”
苏丽兹以为他开玩笑,但是看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装的。只好坐下等他睡觉。
他却不肯睡,絮絮地跟她说从前的事情:
“我8岁那年,我弟弟才3岁,有一天晚上,我爸爸妈妈又吵架,妈妈提着行李箱走了,爸爸也出去喝酒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
当时,弟弟非要喝牛女乃,我很怕黑,但是如果不给他牛女乃他就会哭个不停,我只好跑去黑黢黢的厨房给他拿牛女乃,我还没来得及开灯,看到有一道白色的光从厨房穿过去,跑到外面花园了……
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一边哭着一边去冰箱里拿牛女乃……如果他们能够开心地在一起,如果他们不分开那么早,我就不用早早地要假装自己是个大人了,就不会这样怕鬼了……”
苏丽兹看到他的眼角似乎闪烁着泪水,很悲伤。
每个人,无论多么光鲜,或者多么邋遢,心里都是有很多伤痕的。这些伤痕,平时不展示给人看,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轻轻舌忝舐,这种痛,只有自己才会懂,不与别人说。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他眼角的泪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