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西岳下了楼,暮色将至,悄然而去。
他刚走出大门口,听见有个人欣喜地呼唤:“西岳?!”
方西岳抬起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若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
安若素摆摆手,笑着问道:“不然,我们去喝一杯?”
方西岳求之不得,却又有说不出口的理由不能去,纠结不已,安若素淡淡笑道:“我心情郁闷,想找个人聊聊。”
方西岳挥挥手,“走!”
即便安若素不吭声,方西岳也知道她所说的郁闷是什么,秦向东的把戏他是太明白了,这些年他没少做龌龊的事情,他虽然很替安若素揪心,却也无能为力。
一方面,穆一凡与秦向东关系非常紧密,自己一旦立场不稳,可能会有后患;另一方面,林费雯对他盯得很紧,他要是敢替安若素说一句话,林费雯绝对会让秦向东把她搞得更惨。
就他心中而言,安若素想要摆月兑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圈子。
也许这一次她会受伤,会郁闷,可是总比日后被各种暗枪所害要好很多,那时候也许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也许会千疮百孔。
自己主动离开安若素的世界,对她而言,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安若素带他来到小区门口的那家小店,只有三四张小桌子,里面简朴到称不上是个饭店,只是个小饭馆。这里没有统一的口味,夏天吃麻辣烫,冬天吃火锅,你想要水饺或者是米线,厨师都可以做,而且味道绝对不差。
以往加班回来晚了,饥肠辘辘的安若素会来这里吃一碗面,或者一碗粉,老板娘热情爽朗,厨师就是她老公,夫妻店据说在这里经营了十多年,规模一直没有扩大,但是收入也够一家人衣食无忧,颇为自得。
安若素常常是最后一桌客人,她安静地吃着,老板娘和丈夫则开始算账,闲话家常,她常常会很羡慕这样的状态。
若是天涯海角,有这样一个店,属于我和他,太多好?
那个他,她眼前浮现的是赵青卓的笑容。
可是,他在天涯,我还在这里呢。所以每次这种美好的幻想,都是以一声叹息结束的。
进了门,方西岳还没坐下,老板娘就跟安若素开玩笑:“哟,安小姐,今天把男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喔!”
安若素笑道:“不是啦,是我朋友。”
老帮娘一边抹桌子一边笑道:“哎呦呦,还不好意思呢,我又不是外人。”
点一只小火锅,两个人搁着缭绕的热气闷不吭声地吃着,安若素不知该从何说起,方西岳也有一肚子的话,不知怎么说,只要一开口,他怕全都是错。
他们只是拿起酒杯来碰一碰,安若素极少喝酒,可是在这样沉闷难耐的冬夜,她很渴望喝一小杯白酒,让那种冰凉的液体滑过自己的喉咙,进入胃部,然后灼烧,令她沉醉,什么都不想。
鬼使神差般,方西岳突然半开玩笑地问:“若素,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安若素笑了笑,“有,不对,应该说没有。怎么说呢,算有也没有。”
方西岳更加好奇了,“怎么这么复杂?”
安若素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大概是那两小杯二锅头起了作用,她迷离地笑道:“我有一个暗恋的人,我喜欢他,可是他不知道。”
方西岳浑身一颤,会不会是我?不会是蓝锦欢吧?!
安若素脸若桃花:“你没有见过他,是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只是,我们相处的机会很少,他在天涯,我在幻海,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方西岳怅然若失,有点木木的感觉,但,幸好不是蓝锦欢,不然,他们迟早会变成敌人吧?他笑了笑:“如果他知道你的心意,也许会来幻海。”
安若素摆摆手:“不可能啦,他的人生就是在路上,他是个旅行家。”
方西岳一仰头,将杯中的二锅头全部倒进了嘴里,**的液体几乎灼烧了他的身体,他有一种狂吼的冲动,却又感到莫名其妙的痛快。
他对安若素的好感无处发泄,是他的痛苦,可是知道她心有所依,似乎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以后的日子里,自己会祝福她。
这一顿酒后,他们也会形同陌路了。
两个人好一会儿没说话,突然,方西岳的手机响起来,是穆一凡打来的。
他走到饭馆外面接电话,穆一凡说:“你不管什么办法,把那个叫安若素的弄进凡品来。”
方西岳大吃一惊,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