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国内正是夜晚,赵青卓在朦胧睡意中,听到安若素说“幸好,你不在我身边”,顿时清醒得睡意全无,腾地坐了起来:“若素,出什么事儿了?”
几秒钟时间内,都没有声音,赵青卓急坏了,不停地问:“你能听到吗,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若素?!若素?!”
安若素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道:“没什么事儿,刚才出了个小车祸,我怕你明天看到新闻会担心,所以打电话给你说一声,我们都蛮好。”
赵青卓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披上衣服,走到客厅,不停地问出事地点在哪里,叮嘱她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转移到安全的地点等待救援,又问救护车什么时候到,各种事宜,事无巨细。
安若素一一回答他,此时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她很心安。
与此同时,蓝锦欢在网络上看到了中国观光团遭遇车祸的消息,虽然消息相对简单,很多都是来源于Facebook之类的个人平台发布,但是根据其中提到的各种细节,他觉得都跟安若素跟的团很相像。
蓝锦卿拨打安若素的电话,但是始终占线,正一筹莫展,打算跟朋友一起开车去现场看看情况。这时,蓝锦欢却打来电话,听起来醉醺醺的,又是一个酒后的夜。
蓝锦卿没有心情跟他啰嗦,“我现在着急出门,如果事情不着急,回头再说吧。”
锦欢倒是觉得很好奇:“什么事儿这么急?”
蓝锦卿正在急匆匆地赶往停车场,气喘吁吁地说:“我去看看安若素,她的大巴车好像出车祸了。”
蓝锦欢顿时清醒了:“什么?她在哪里出车祸?!”
锦卿仓促地回了一句“美国,距离我不远”,便挂了电话。
虽然已近凌晨时分,夜场里却是灯红酒绿不夜天,人人都在狂欢,都在沉醉,都在给自己一个遗忘和沉迷的借口。
蓝锦欢却突然醒了过来,他站起身,走出门口,在寒风中狂吐不止,吐得五脏六腑全都颠倒黑白。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不知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心里紧张,一句“车祸”令他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安若素的电话,始终是通话中,足足一刻钟,都打不通。
蓝锦欢骂了一句,狠狠地把手机摔到地上,可是冷静了三秒,他又把手机捡起来,继续打,这一次打给了许珈。
“你帮我订一张去美国的票,越早越好,马上能走,最好不过。”他说。
许珈被从梦中唤醒,模不到头脑:“大晚上,你发什么颠?”
蓝锦欢站在寒风中,环顾四周,冷冷清清,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凄凉,他淡淡地说:“订票吧,我不想多等一分一秒。”
许珈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才终于订到早晨6点的机票,已经是最早的一班了。
蓝锦欢甚至都没有洗脸,刮胡子,回家拿了证件,就一脸沧桑地赶往了机场。
即便如此,到达之后,他也知道,自己来晚了。
安若素他们只是轻微的皮外伤,但是旅游部门还是要求他们在医院观察至少两天,生怕有脑震荡等后遗症出现。幸好蓝锦卿早早赶了过来,安若素觉得没有那么无聊,两个人就当是提前见面了。
蓝锦欢到的时候,安若素已经回酒店了,因为这次事故,他们推迟了回国时间,方源打电话来宽慰她:“正好多休几天假。”她也乐得休息一下。
这天,锦卿学校里有事情,先赶回去了,约好了在她走之前,两个人再见一次面。米娅出去逛街了,安若素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想事情。
出事那天,她跟赵青卓在电话里聊了很多,当时她一门心思想的是,幸好他没有在自己身边,没有经历这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而赵青卓却说:“如果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她回味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叹息,每一个沉默,心酸又甜蜜。
突然,门铃响。安若素下意识看了看表,才晚上7点,米娅今天回来的真是够早的,以往不过12点她是不会回来的。
她爬起来,去开门,打开门,却看到了自己最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