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爷顿了顿,以低沉的口吻说:“要说那几年有什么不顺利,也就是薛家的产业日渐萎缩。这是一件奇事,当年所有的纺织厂子都大赚特赚,反而是龙头老大薛家日益亏损,股东们纷纷要求撤资,都是陈茜红做的孽,当然薛家二叔也推波助澜了。”
在薛亦幻的父亲去世之后,家中主事的便是薛二叔了,这个二叔心术不正,视财如命,前几年吃老本,后面几年就日渐紧张。薛亦幻曾经担忧过薛家产业迟早被他败坏光,蓝青云却宽慰她,不至于那么惨烈。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比什么都早,某一天,薛二叔突然跑来跪在侄女的面前,求她救自己一命!薛亦幻将他扶了起来,问详细情况,这才知道,他不但将薛家的产业败坏光了,还借了很多的高利贷,一家老小几十口人,眼看就要沦落街头无家可归。
薛亦幻又气又恨,“我哪有什么办法救你?!”
薛二叔汗颜半天,终于说出了答案:“陈茜红说只要你肯与蓝姑爷离婚,她就帮我填上这窟窿!”
薛亦幻冷笑,她早就提防这个女人,没想到她还是出招了。
她去找丈夫商量,打算动用蓝氏的力量来帮助自己的家族,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蓝青云与几个股东在争执不下:股东们纷纷要求撤资,薛家可是蓝氏最大的股东,如今破产在即,他们何苦要跟着陪绑?!
门缝里看着焦头烂额的蓝青云,薛亦幻知道自己无路可走,门都没有进,退了回来。当天晚上就向丈夫提出了离婚,夫妻两人抱头痛哭——蓝青云面临的不仅仅是股东的威胁,他刚刚发现自己近几个月的成交,根本都是跳到了别人的圈套里。
据说,蓝青云曾经问过陈茜红,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陈茜红凛然一笑:“我爱慕你那么久,若是得不到你,只好鱼死网破!我才是适合站在你身边笑看风云的人,薛亦幻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有什么资格?!”
冯爷说到这里,摇摇头,“我分析,陈茜红当年最重要的目的是报复薛家,她对薛家的恨意太过强烈,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极端的事情,不但要弄没了他们的家业,还要让薛亦幻尝尝被抛弃的滋味。人们却都以为这是负心男人的故事,知道隐情的人寥寥无几啊。唉,最毒不过妇人心!”
安若素看了看蓝锦欢,他表情呆滞,很是伤感,她忍不住伸过手去,他的手冰凉,她握住,给他一点温暖的支撑。
蓝锦欢问道:“那后来呢?”
冯爷没有接茬,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蓝青云和薛亦幻分手的那天,我恰好遛弯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在白沙滩上散步,当时的情景,真是催人泪下!那么好的夫妻,怎么会有人拆散呢,真是老天弄人!”
说完之后,他突然指着蓝锦欢道:“你的样子,有点像蓝青云。你要善待这位姑娘,不要走老路啊。千金散尽还复来,但是缘分这种东西,一旦放手,就追不回来了。这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薛家小姐过得怎么样?!”
蓝锦欢转头看了看安若素,安若素感觉到了那一份温度,泪光闪烁。
蓝青云和薛亦幻终于还是分手了,不然陈茜红会像捏死蚂蚁一样,让薛家老小无路可逃,而薛亦幻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更何况,还牵扯到她最爱的人的前程,她太爱蓝青云,无奈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冯爷讲到这里,突然又扯了回来,“后来陈茜红和蓝青云离开了幻海,薛家自此没落,薛亦幻更是下落不明,不知去向。薛二叔活了好大岁数,疯疯癫癫,逢人就说:这世间最聪明的女人就是陈茜红,但是她像是毒品,不能沾,一沾上,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