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锦欢天天买醉的状况,没有一点好转。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与以前不同的是,他不再出现在热闹喧哗的夜场,也不再左拥右抱,大多时候,他只是窝在家里,无论谁打电话过来,都能听到他醉醺醺的声音,蛮横无理地问:“你是谁?!”
新加坡那边的情势,又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曲阳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但是依照蓝锦欢的叮嘱,他只是旁观,不做任何参与。他并不清楚蓝锦欢打得是什么主意,但是看到情势越来越紧张,他心里很没底,又不能自作主张,就像是被绷紧的皮筋一样,随时准备发射一点什么。
与之前的小动作不断不同,陈茜红开始了一个大动作,她之前已经密谈了很久的投资商,被大张旗鼓地介绍给了蓝氏集团的股东们,她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要引进资金,壮大蓝氏。人人都知道,她是想要用这笔钱来稀释蓝青云的股份,只要她能够和投资商站在同一战线,以后她的话在这里就会变成圣旨,蓝青云就会被彻底边缘化。
曲阳担忧地给蓝锦欢打电话,商讨是否要出手做些什么,他担心陈茜红会在资金进来之后,迅速套现,这样所有的烂摊子,可能还是会扔给蓝青云。蓝锦欢半晌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曲阳不无担心地分析道:“虽然蓝叔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我看得出他很焦虑,这毕竟是他一辈子守住的江山,若是真的毁了……锦欢,你总该想想办法,也或者,你如果不想插手,我来看看还能做点什么,许珈也是这个意思。”
蓝锦欢不以为意地说:“曲阳,我让你留在新加坡,是让你照顾我爸爸,其他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曲阳听完,叹了一口气,便不再提这件事。在蓝青云面前,也绝口不提自己曾经跟锦欢提过建议,生怕蓝青云以为他不顾父子之情,更加伤心。
安若素在伤感的情绪里几天都有点没缓过来,浑浑噩噩,稀里糊涂,那天她接完赵青卓的电话,第一感觉是释然,她朝蓝锦欢家走去,但是走到他家门口,却踯躅不前了。她没有敲门,而是转身离开了。
她的内心从释然变得更加沉重。与赵青卓的这一份感觉,曾经让她以为是爱情,她朝思暮想暗恋他那么久,可是最终才发现只是一种欣赏之上的好感罢了;那么蓝锦欢呢?万一我对他的感情,也是这种类型,又该如何?她只知道自己很关心他的事情,可是明明,她也曾讨厌过他啊,人的感情是最靠不住的,随时会改变,可能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一次微笑,就截然不同了。
她踉踉跄跄回了家,打算给自己一段时间,好好安静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但是这种安静才持续了没几天,她就被打扰了,周末,她睡懒觉还没起床,就有人砰砰敲门,安若素开了门,看到蓬头垢面醉醺醺的蓝锦欢抱着一个包站在门口,看到安若素,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要来你家借住几天。”
还没有得到答案,他已经闯了进来,一头栽到沙发上,呼呼大睡。安若素又气又急,这算什么,大早上的,这样的不速之客,当真令人郁闷。她过去拍拍他:“你怎么了?清早就喝多啊,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蓝锦欢只管埋头大睡,并不理会,也不答她的问题。
安若素皱着眉头,进去给他拿了被子来盖在身上,这时候,她才接到许珈的电话:“锦欢的房子要被银行冻结了,我让他来我家他又不肯,只好先去你家里借住了,你多担待。”安若素还没来得及反对,许珈就说:“放心,我会支付你一半房租,你先迁就一下吧。”
挂了电话,安若素看了看窝在沙发里的蓝锦欢,不由自主地继续叹气:这么消沉下去,该怎么办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