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骑在毒角兽背上追了很远出去,剑锋所向妖魔纷纷倒地,血污沾在破坏之剑上,黑芒中透露出猩红的光点。此时木头的精神状态已经亢奋到极点,满头脑就一个字:杀!根本控制不住了。起先还想见好就收,早点回去看一看落曲情况如何,但这也只是一闪念,每当破坏之剑沾染一次鲜血,就有一种舒服至极的快感,让其欲罢不能。
突然觉得有点眩晕,再睁眼一看,原来都在视野中的那些妖魔和大漠黄沙通通不见了,眼前的画面变成了黄昏下的炊烟人家。这个地方似乎在哪里见过,木头想起从冰封谷前往仙踪林曾经过勇者大陆,自己怎么突然到了战士部落?这屋里住的是哪户人家?木头看到躺在床上的是一位待产的孕妇,就在婴儿哇哇落地的那一刻,突然窗外有个人抱着一个雪白的婴儿潜进屋里,此时产婆变成了冰封谷的长老,转瞬之间掉换了两个婴儿。
画面突然转化,出现在眼前的是冰封谷的冷影阁,阁中有个皮肤黝黑、个头较大的婴儿。他像一只被人遗弃的猫狗,孤单的在这里一呆就是8年。他曾无数次紧贴着门缝偷看外面的世界,当他看到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异时,还是胆怯得收回了视线。8岁这一年,第一回过生日,来了很多人,他高兴异常,没想到宴席上却被众人当猴耍,那场面他永远忘不了。
面画迅速跳转切换,当看到自己一次次笨拙的表演,一次次被人戏耍嘲骂,一次次无奈绝望的将头扎进雪堆里的场景,木头终于落下了眼泪。
这时突然传来空灵的声音:当你看到这一幕幕,你是否痛心疾首,这一切悲剧的造成都是因为人类的私心和贪欲。是冰封谷的人害你变成这样子的,是他们一手毁了你,否则你将拥有和索罗塔一样的荣耀和地位,甚至做得比他更好。他们害得你从一个贵族后裔,变成一个人见人欺的小丑。还有索罗塔,他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爱情,只有让他消失,这一切才会重新回到你的手中。现在你是否已经恨透了他们?好兄弟,也该明白了,他们才是你真正的敌人,无需我多言,你应当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话音刚过,眼前的一切消失了,视野中又是一片大漠黄沙,只是扎坎和妖兽都不见了踪影。刚才控制木头的那股邪念也随即消失,木头感觉头很痛,似乎刚才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梦的内容木头来不及去回忆,想到落曲,木头骑着毒角兽迅速赶回营地。
落曲有守护天使附身,无需精灵召唤师为她治疗,回到帐篷后一直魂不守舍,思绪漂浮不定,时而抓狂,时而发起呆来。这种状态已经连续好几天了,不管人前人后,总会自觉或不自觉的想到同一个问题:自己与扎坎究竟有何关系,扎坎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这问题太折磨人了,比身上所受的伤痛苦百倍,落曲恨不得早点弄个水落石出,但这种事扎坎不说还能问谁呢?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这段日子明显感觉到许多人的态度与往常大不相同。以前大家都视自己为圣洁的女神,那目光满是敬仰之情,而现在有些人见了面则判若两人,目光中混杂着鄙夷、惊恐和怀疑。也许不用多久流言蜚语便会四散开来,那时自己的形象将一落千丈,甚至会有人怀疑自己是扎坎派来的卧底。索罗塔会相信吗?估计他也已听到什么风声了,那他是怎么想的?现在还看不出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什么的改变,会不会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内心里对自己的感觉已经起变化了?都说流言可畏,谁会愿意接受一个恶魔的女儿?如果自己真背上了这个恶名,还配做一个大英雄身边的女人吗?
越是想到今后如何与索罗塔长相厮守,心就越痛,越揪得紧。落曲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躲居在窟洞里的蝙蝠,细微的光亮都会敏感的刺痛神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曲拉开布帘一角,夜幕正逐渐降临。随着残阳隐没在地平线的那一刻,天色迅速的暗淡下来,整个沙漠充斥着一股萧杀之气。经过白天激烈的殊死搏斗,大家又累又饿,吃过元气苹果后就回屋歇去了,只剩下几个人值夜巡逻。落曲有点想出去走走,但又有些犹豫。此时一阵寒风吹来,落曲正闷热得难受,被风一吹便走出帐篷,然后躲过别人的视线,朝僻静处走去,悄悄的融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