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下,微风轻轻吹着,像是一双温柔的双手拂过,撩起缕缕丝发,玉一样的容颜里,带着些许的凝重,熙熙攘攘的街道,何处是一片清静之地。
仓促的步伐中,带着几许焦虑,几许惆怅,他在为何奔波,是在追逐,还是在寻觅?
不经意间,白色道袍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等再出现时,已经是一处雇佣小店,在众人的惊诧的目光中,那一路焦急的修士呼呼的喘着粗气。
“师兄,呼…”修士叉腰大呼一口气问道,“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言语中尽是不满与斥责,那起伏的胸脯还带着微微的震颤。
倒是那个瘦小的师兄没有任何怒色,还隐隐从两撇小胡子间,流露着几许春风得意的表情。
细细看去,仿佛没有听到那白袍师弟的问话,一动不动的看着前面的雇佣小店出神,那小店不高,在众多的店铺间,不显山不露水,丝毫没有任何异样,古朴的建筑风格,散发着岁月的沧桑;泯灭的浮雕,记录着世事的变化,甚至是那摇摇欲坠的屋顶,都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终于,那白袍师弟也注意到了瘦小修士的不同,也向着小店望来。
只见一块偌大的牌版上龙飞凤舞的歇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和众多小店相同,标明着不一样的商价,几个伙计,前后忙绿,迎来送往,倒是有些欣欣向荣之气。
雇佣小店。
那个白袍修士心中念了一遍,显然没有彻底明白。
微微泛红的脸上,几缕发丝轻轻的摆动,望着雇佣小店,眉间轻轻皱了几下。
或许是两位修士的神情,或许是小店小二的机灵,只见一个瘦弱的伙计,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过来,恭敬的喊道:“道长?道长!”
仿佛进入梦魇的瘦小修士,打了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四下张望着。
“道长,可是要到我们雇佣小店?”
那伙计打搅了顾客的沉思,当下大呼糟糕,小声的再一次问道。
这雇佣店前的二人自然就是离开拍卖场的云贵和司空誉。
那瘦小的修士,云贵,寻声看去,见一个伙计毕恭毕敬的站在数尺开外,低眉下气的看着他。
心下强行压制着那份来自不易的喜悦,傲气的说道:“问这么多做甚?速速前面带路!”
那伙计承蒙大赦,乐呵呵的摆了个请的手势,颤颤地引着两位顾客窜入了内店。
只是白袍修士,司空誉,脸上异色更重,风扬起他的道袍,徒留下一串如堕雾里云中的足迹,被风吹过,很快,古老的街道上一切恢复如常。
那几经风雨的小店,已是陈木老旧,一登入店中,便闻到一丝腐木散发的气味,定身看去,小店之中并无任何物品陈列,唯一不同的是,几个嵌着大字的红木门。
“乾—坤—坎—离—震—艮—巽—兑”
竟然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置身其中,甚至能感到一丝丝阵法的灵气。
“客官,请进吧!”
名伙计指着“艮”门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艮”门上镂空着几座洪雄的大山,雕工颇为精妙,莫名间,似乎有偌大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
“吱——呦!”
云贵推开了沉重的木板门,一面满是山川风景的屏风映入眼帘,咋看之下,山浪峰潮,层层叠叠,云雾萦绕间,清逸秀丽。
两人惊疑中,不觉深深陷入其中,好在伙计激灵,轻轻一挥手,一声“请!”传入两人耳中。
云贵和司空誉微微点头,迈步进入了屋中,屋子很小,几个简单的椅子,随意的摆放着,一个檀木做的桌子懒洋洋地依靠在墙一边,一个两鬓斑白的修士,弯腰一笑,慷慨道:“两位请坐吧!地方狭小,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云贵等也不挑剔,四下环看一周,稳稳的坐在了破旧的椅子上,许是椅子有些年头了,竟然吱吱扭扭的一阵响动,两人面上均是尴尬,不曾想这小店的椅子老旧如此。
那老头此刻笑的更加灿烂了,一双老茧的手在胸前挥了几下,迷眼道:“哎,店小利薄,怠慢之处,两位还要海涵呐!”
见老头客气如此,两人也受用非常,频频对着老头点头,云贵更是抢先道:“老丈不必客气,仙城地价高昂,如此排场已是大大不易了,我们怎会心存不满呢!”
老头会意的点点头,也转身坐在了檀木桌旁,眼中焕发出些许神采。
“两位贵客,今天关顾小店,是打算雇佣呢,还是被佣?”
司空誉心下不知云贵打的算盘,闻听老头言语后,将身子轻轻的侧了几分,斜着看向了云贵。
见云贵神色从容,并不急忙做出结论,而是抬头像司空誉看来,这一下四目相对,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风从户外吹了近来,撩起司空誉的额前发丝,露出一双笔直的剑眉,如墨描绘,却是说不出的俊逸。
老头从这一眼对望中,便猜出了个中奥秘,呵呵一笑,接着摇头道:“老朽唐突了,小店经营雇佣对接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一个雇佣媒婆,这雇佣,自然有雇主和被雇者之分,不知两位是?”
说着,热烈的看向了面面相觑的两人。
只是眼眸深处,燃烧着一种热烈的希望,和隐隐的担忧。
云贵手扶椅柄,不置可否的打探道:“老丈,此次前来,还有些问题先要打听,雇佣之事,稍后问明,再谈如何?”
显然这样的回答,老头并不乐意,但却是依旧和颜悦色,怀着满月复的耐心道:“小哥,但说无妨,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老头心中的隐忧越来越热烈,但依旧在被那世事沧桑磨砺的眼神,搁浅在目光之中。
“是这样的,我这位师弟,现在急需要几位药材,但市面上却并不多见,所以想到了离此二百里的荒雾大峡谷,今日来此,便是打探,可有进谷的可能?”
老者闻言,初还有些迟疑,可听完之后,就是惊讶了,是什么样的灵药非要入谷不可?
显然,这有些让他想不明白,但更为欣喜的是,老者又有生意了,这荒雾大峡谷的向导,向来是雇佣店的利润来源。
不少修士为了获得年份奇高的灵药,或是一些极为稀少的灵药,都会潜入谷中,但入谷风险太大,都会到雇佣店,寻些熟悉谷中情形的修士,这样一来,雇佣店便获得了机会。
老头眼睑中迸发出一丝笑意,但脸色依旧不便,几条清晰的皱纹中隐隐暗藏着耐人寻味的迟疑。
“两位小哥,这峡谷之中,风险可是颇大的,你们确定非去不可吗?”
云贵默然,显然这个问题是抛给司空誉的,原本一脸茫然的司空誉,此刻也深知其意了。
一问之下,司空誉也迟疑起来,到底要不要进入那未知的凶险之地呢?
剑眉之下,一双刚毅的眼睛,闪烁变幻,是变强?还是平庸?
是惊天动地,无怨无悔?还是亦步亦趋,稳扎稳打?
蓦然,司空誉的脑海中闪过一组组清晰的画面,那是儿时第一次的飞天;那是下山第一次的奔逃;那是生平第一次厮杀;那是劫后余生的第一次兴奋……
“老丈,我是一定要进入谷中的!”
司空誉仿佛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斩钉截铁的说道。
“哎,也罢,我们自是有这些被雇者的,不过价格不同,被雇者的资历也是不同,不知两位想找怎样的向导?”
云贵没有料到,被雇者还有等级之分,暗中独自算计起来,风若有翼,徐徐吹过,吹拂着世间的一切,似乎在呼唤,似乎在呐喊,可惜,有些东西无法弥补,有些心思无法改变。
司空誉接道:“老丈,这被雇者情况,可否细说?”
那老头一乐,笑道:“生意之事,自在情理之中,这被雇者啊,是这样的……”
一番细说之后,司空誉才明白过来,原来每个境界都有不同的被雇者,自然这些向导都有独特之处,比如炼气期向导,可以在谷中百里内活动,筑基期,可以深入到五百里之远,如此,修为越高,可以深入的地方也越远,但是,相应的雇佣价格也越高。
司空誉心里盘算着,神色甚是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