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戏梦

作者 : 玄所乔

杨峥洋洋得意一瞥童晓蓓侧脸:窗外透过的光线映射在她粉扑扑的脸蛋上,高高的鼻梁将整个轮廓凸显得非常饱满,金色的汗毛,茸茸的,一瘪嘴还有能隐约见到一个小酒窝。杨峥眨了眨眼,用手扶了扶眼镜,竟羞涩一笑。然后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窗外。

大约过了一分钟,杨童二人都转过头来,相视,注目,不约而同地说了两个字:“那个”接着就都笑了,什么也没继续。

“那个”就在两人保持沉默没多久,孙小米叫了起来,一定要黏在周泽宪的身后,左晃右晃地想要让周泽宪在讲讲他的黔之旅。而周泽宪一面笑着,一面敷衍地说道:“哎呀,一次性给你说完了,下次我们聊什么?先留着,下次说。”

“这次你说嘛。下次换我给你说!”孙小米说什么都得黏着周泽宪。周泽宪无奈朝杨峥看了看,递了个眼神,好似在说:“你管管她!”

杨峥会意一笑,却得意地摇了摇头,表示:“你自己负责!”其实他只是想静静地旁观着,“家”、“家乡”对孙小米的影响。因为在这偌长的假期里,孙小米只字不提“想家”,他觉得这样的女生真不可思议。

“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周泽宪从蒋金国手里拿回了手机,以打电话为由躲开了孙小米。周泽宪一走出教室,孙小米就像是迷路的孩子,愣地站在秦睿桌旁,不知何去何从。刚被激荡出的思乡的情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她有些不舍,却又不能。正当她准备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座位时。秦睿叫住了她:“孙小米,给周泽宪讲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家啊!”孙小米拖着不耐烦的语气,要回头了。

“给我们也讲讲嘛。还准备考完了去你那边毕业旅行呢。”秦睿鼓动着,他察觉到了孙小米的失落。

“对啊,对啊,给我们讲讲吧。”杨峥笑了,扭过藤椅,把手搭在郝括奇肩上,一弹动眉毛旋即嘴角化开了笑容。孙小米眯眼瞅了瞅杨峥,又移开目光看了看秦睿,便退后两步,硬生生地要挤在秦睿身边坐下。

秦睿个子本来就很高,可是座位的空隙却被杨峥及其藤椅挤压得小得可怜。他,还憋着呢,现在又要挤来孙小米,便很不自在地挪动着。不过心里还是满心欢喜的。

蒋师蹬踏着旁边一棵圆凳的腿儿,抖动着大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小说。他并不在意他们的话题,也没打算要参与进来。童晓蓓从后面望了望龚越孤独的背影,瘦瘦的,窄窄的,一个人待在前面显得异常单调。“龚越?我的参考!”童晓蓓一想,呼啦一声站立,抵退了凳子,踱着步子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孙小米在秦睿身边坐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秦睿刚开始还自信满满地用自己的眼眶迎接孙小米的目光,可没过多久他就在她夹杂着愠怒的温柔眼神中退缩了。他先摘掉自己的眼镜,然后闭上眼睛用食指和拇指舒活了睛明穴,叹气的同时也将嘴角上扬了。

正当其余人诧异于孙小米对秦睿的反应时,孙小米语出惊人:“你个骚秦,不是去过我家了吗!”杨峥立即瞪大了眼,看看秦睿,又看了看孙小米,他大叫了:“骚秦,你什么时候出过省?”秦睿也被孙小米吓了一跳,跟了杨峥的话说:“对啊,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

蒋师坐在一边,冷不丁地呵呵一笑,孙小米的脸刷地红了,杨峥见状,甩圆了嗓音,说:“哦~我懂了!”

“可我不懂诶!”秦睿是二丈和尚模不着头脑。

蒋师停止了看手机,抬头看了看孙小米,笑了,好像打着暗语似的,说道:“你也懂的吧?”

孙小米平复了火热了脸,羞涩地点点头。郝括奇不知怎的,也埋头莞尔一笑。秦睿环视自己桌边的人,无不露出一副可疑的笑脸,而当下他只好冲郝括奇撒撒气,便质问说:“喂,郝括奇,你也懂的吗?”

“啊?”郝括奇如梦初醒一般,在他黑黑了脸上闪出黑黑的光亮,那时他的眼珠。他仍旧笑着,却回答道:“我不懂啊。”

“不懂?那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郝括奇被秦睿问得莫名其妙了。

杨峥温柔地了郝括奇的头,圆圆的,他模得滑溜溜的,突然间给郝括奇增添了不少的可爱。然后笑着问孙小米:“你之后有没有梦见我啊?”于此,虽身在前排却对后面的话题听得一清二楚的童晓蓓,听到这里她敏感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你想我了吗?”孙小米不以为然地昂起头,似在索要交换条件。

“那必须想你的呀!”杨峥顿时换了严肃的表情,非常认真地说。

“那就梦到了呗!”孙小米低头一笑,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落到桌面上。大家以为她指了什么,却发现她只是那么把手放着,没什么别的意思。

“你们这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啊!”秦睿抗议了起来。

孙小米转过脸,仍旧看着他的眼睛,迷茫的眼神只是为了糊弄骚秦,因为她将要说出实话:“我梦见你了!在我家!你坐在我家沙发上等我来着。”

“哇,真的?”秦睿激动了起来。此时在前的童晓蓓心里咯噔一下,正哗啦地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问着自己:“这是孙小米的梦?不是在我的梦里吗?”然后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随后她又转身看向龚越,他要看书了。她心想:得趁着他还没入状态之前,要确认得自己不是在梦里。于是她朝龚越走过去。“龚越!我的参考!”她自己也这么承认了。

“然后呢?”秦睿好不兴奋地要孙小米讲讲自己在她梦里是怎样的形象。

“然后嘛你哭了!”孙小米无奈的一耸肩,在场的其余三人全都笑了。蒋师说:“哇,你这梦真心不敢被你梦见!”

“对啊,这样形象全毁了!”杨峥补充着。

“是啊,你怎么能梦见我在哭呢!”秦睿无不委屈呢。

哪知孙小米只在意了杨峥的话,抬起右手指向了他便训斥着:“你!你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不是说梦里相会的吗!反悔了不成!”完毕又放下手于桌面,右手食指仍单独伸了出来,指着某个位置。它一定有接下来的动作,而这动作只有杨峥特别注意了。

“那你梦见了吗?”杨峥看着孙小米的手指,问道。

“当然有啊!”孙小米朝他一努嘴,不耐烦地说着。

“梦中的杨二怎么样?”蒋师非常关注,当着杨峥的面,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打探了。

“他没经过我允许就在我外婆家了,还抢我的东西吃!水饺,我最喜欢的呢!”孙小米笑了起来,右手指果真动了起来,杨峥看着吓了一跳——她竟也在反反复复地划着圆圈。潜意识指使杨峥去看童晓蓓,而她却已经不在教室里了。

“看样子,杨二的形象更差啊!”蒋师笑了起来。

秦睿听着,立刻问道:“为什么他是去你外婆家,而我是去你家呢?”

“这是梦!我怎么知道!你真蠢!”孙小米说完,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却活生生地给憋了回去,一坐回了凳子上。

“火气别那么大,我这里要慢慢出去才行。”秦睿笑了笑,朝前抵了抵桌子,好让孙小米方便出去。而杨峥还没收回的惊恐的脸,好在也没被任何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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