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上的短信聊天,让孙小米终于对自己冲着杨峥发火这一事释怀了——这下她是真的确定他并不在意那件事。可是眼下的好几天,杨峥对她却又远离了,就连他5天后要回家的打算也是从别的男生那里听来的。这让孙小米的心又重新被一种不安的感觉侵袭。终于在淤积了很多事之后,今日的孙小米又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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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孙小米就一直在廊道上晃荡。不与人说话,就一个人在黑魆魆的走廊里来回地踱步——此刻的她需要走动,因为身体麻木的感觉又袭来了。也就在今天,教室里的人进出得也格外频繁。童晓蓓坐在教室里,听得真真切切的——
首先是杨峥发问:“孙小米呢?”
“走廊上!”徐冰回答道。
“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刚从厕所回来的郝括奇,立刻汇报说:“好像哭了!”
“为什么?”徐冰急忙问道。就在这时,杨峥埋下了头,而秦睿却抬起头来,等待着答案。“会不会又要发病了?”徐冰继续问道。
“很有可能诶,她最近都睡得挺晚的。”岳珊珊提供了一个线索,让教室里瞬间弥漫了一种不安定的气氛。
“怎么回事!她还要不要命啦!是B校重要,还是她健康重要!”徐冰大喝一声,说:“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说完他立刻就出了教室。
童晓蓓放下手头的复习,在一旁看着,虽说教室的安静因嗡嗡声的扰乱而不再适合看书了,可是教室里静多闹少的状态却有着另一番的感动——西四楼的成员们虽说只是窃窃议论着孙小米以及她的状态,可是他们每一个人关怀的表情都是显而易见的。
徐冰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看书吧,看书吧,她没事。”
“那她干嘛不进来!”秦睿问道。
“让她散散心吧。”杨峥立刻回答了秦睿的话。秦睿看着他这般稳重,觉得杨孙之间一定又有了交流,他才会如此把持得住孙小米的脾性。
就这样,教室里的学习氛围又重新营造了起来。过了好长的时间,教室里外都是一片安静。终于,大家还是忍不住了,几乎是怀着同感一般,他们再次粉碎了宁静的学习环境。“我们还是轮番出去看一下,确保她没有倒下。”徐冰建议道。
“我去!”杨峥立刻起身,在出门前,补上一个笑脸,说:“上厕所!”
接着,大家都以这样的模式,几近十分钟的间隔,就有人出去一次。一番轮回,孙小米都好好地在走廊里踱步。蒋金国有些不耐烦了,说:“我们这么做,是傻子也知道是故意的。我看她挺好的。不必太在意。”
就在蒋师话音刚落,孙小米在走廊上的咆哮隔着墙壁穿透进了教室,惊煞了所有人。她嚷道:“为什么每次我跟你打电话,你都要提到她!”
“怎么回事?”蒋师被吓住了。龚越静静地在一边,心想着,这里也许没有别人比他更了解孙小米了,这方面他确信连杨峥也不会知道。童晓蓓在一边也观望着,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龚越外,大家都面面相觑,显然都蒙在鼓里,不知道孙小米这番嚷嚷是为哪般。
“你要是不耐烦,那就挂电话啊!”孙小米喊了出来。
“跟谁打电话!这么火大的?”徐冰是彻底不懂了,问着岳珊珊,可是她也丝毫没有头绪。
“我出去看看!”杨峥立马起身,迅疾地冲出了教室。
龚越听见“砰”的关门声,立刻扭头望去,杨峥的缺席让他非常诧异:“什么?他知道什么?为什么要插手!”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态是为了什么,反正他不想让任何人去管此时的孙小米,他需要以牺牲孙小米作为彰显自己在孙小米那里有着比别的人更崇高的位分,可当下杨峥已经到了她身边,这让他的心别扭到了极点。
孙小米放声大哭出来,教室里都听得真切。“别哭!”杨峥的声音偶尔也能传进来。
“到底是怎么了?”秦睿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也想跟着出去。正准备起身,却被蒋师叫住了,说:“骚秦,你别去了。孙小米之所以在外面逛,不就是怕我们看到她生病的样子吗!你现在去,可不是让她丢脸了?”
“杨峥都去了,难道她还怕在我这里丢脸不成?”秦睿执意要去。
“对啊,杨峥都去了,你还去干嘛!”蒋师笑了起来。秦睿没话好说,只好又坐定。
“你对她一开始就不过问的,也没理由不让我们这些关心她的人不去过问。”徐冰落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出了教室。蒋师仍旧笑着,并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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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冲出教室,却只见着杨峥的背影。他逐步向前,终于发现孙小米在他胸前哭得像个孩子。幽暗的光线下,让他俩凝固得像一尊合体的雕塑,幸好有孙小米不时的抽咽,让他们还能显示出一点生气。
徐冰逐渐减慢步频,缩小步幅,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杨孙二人,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却又不得不瑟瑟发问:“怎么了?她?”
“发病了!”杨峥回头看着徐冰,渐渐的下巴摩挲过孙小米的头顶。他的手不自然地下垂更吸引了徐冰的目光——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孙小米的双手,她那双小手交差在他的指缝间,两人的手心正不偏不倚地合在一起。
“来,徐冰,拖住她!”杨峥挺了挺胸脯,孙小米软绵绵的身体在离开杨峥的那一刻向下滑落了。
“哦,摔了,摔了!”徐冰立刻上前扶住了孙小米,这才明白,她只是因为身体发软无奈之下落入了杨峥的怀里。
“骚秦!骚秦!快把我椅子抬出来!”杨峥对着教室大声呼叫。没过多久,秦睿就抬来了杨峥的藤椅,杨峥小心翼翼地把孙小米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