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可汗看了看阿库页,只见他看向一旁的神策营击鞠队时目中流露出轻视之色,便知道他对这唐朝的击鞠技艺心中颇不以为然。想嘱咐他几句不要妄起争端,伤了两国的和气,当着德宗天子的面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向阿库页道:“阿库页,要小心谨慎些。”
阿库页不以为意地道:“可汗放心。”
阿库页在回纥随行人员中又挑选了九人组成了回纥击鞠队。能随怀信可汗一同来大唐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个个都是身材魁梧高大,骑术精良,能征惯战,平日里在回纥也时常切磋马术技艺,一起打过马球的。
一时间回纥击鞠队换过衣衫,手执球杆,胯下骏马,来到击鞠场上。常年在大漠草原上奔驰的汉子,单看那气势,已经压了神策营击鞠队一头。
阿库页虽然为人狂妄,但是确有几分真本事,马上用兵也颇为娴熟。他带领回纥击鞠队,在场上奔驰来去,行动如闪电一般迅捷。神策营击鞠队还在目瞪口呆之际,已经被对手连连洞穿己方球门。最后,自然是阿库页率领的回纥击鞠队大获全胜。
阿库页手执偃月球杖,策马立在击鞠场中间,傲视四周,忍不住放声大笑。
见他如此轻狂,怀信可汗蹙紧双眉,向身边的一个随从做了个手势,让他去将阿库页唤回来。
阿库页策马回到含光殿高台前,跳下马来,向怀信可汗叫道:“可汗,阿库页没堕了咱们回纥儿女马背上长大的威名。”
怀信可汗喝道:“阿库页,在大唐皇帝陛下面前,不得如此无礼!”
见可汗发话,阿库页低下头去,但是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带上一丝轻视的冷笑。
怀信可汗向德宗天子道:“皇帝陛下,阿库页自小在草原上长大,不识得礼仪,还望皇帝陛下赎罪。”
德宗天子心中大大不悦,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道:“王子是个率性的人,朕怎么会怪他?”
德宗天子目光在周围群臣身上扫视了一周,问道:“长安城里还有球技高明、可以向阿库页王子讨教的击鞠队吗?”
四周群臣默然。在长安城里,神策营和羽林军都可算得上是屈指可数马术精良的军队了,连他们都不敌回纥击鞠队,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
广陵王李纯神色仍如平常一般沉静无波,只是放下手中的酒盏,站起身来,走到德宗天子身前,深深一礼:“孙儿想向万岁请旨,组一支击鞠队,向阿库页王子请教。”
一旁的舒王李谊也站起身来,道:“臣也想向万岁请旨,允臣身先士卒,与回纥贵宾切磋击鞠技艺。”
“既然王叔和大哥都这么有兴致,孙儿也想凑个热闹,请万岁允许,参与其中。”语声清朗舒缓,正是洋川王李纬。
“孙儿也向万岁请旨。”高平王李约也来到德宗天子驾前。
德宗天子见侄儿和几个孙儿都这样争先踊跃,只为不在回纥人面前堕了大唐的威仪,心下十分高兴,便点了点头:“你们几个想向阿库页王子讨教,大家切磋一下,也是好的。只是你们几个吗?还是尚需其他人手?”
舒王李谊是长辈,李纯先看了看他。
舒王微微一笑,道:“臣倒没有什么其他人需要举荐。不知道广陵王、洋川王、高平王是否另有高见。”
李纯又看了两个弟弟一眼,见他们也没有什么表示,便道:“孙儿只想举荐汾阳郡王之孙郭钰与孙儿一同上场竞技。此外,再不需旁人。”
德宗天子一怔:“你们只有五人,难道要以五人之力,对抗阿库页王子十人吗?”